陸致遠扶起臉蒼白的梁公舒，“你沒事吧？”

梁公舒搖頭道：“我沒事，你不幸而言中？”

陸致遠麵如水，起看著街邊漸漸圍攏來的市民對梁義道：“阿義，趕律師過來，留下兩人配合警察錄口供，你扶梁叔進屋，我去華青幫看看。書趣樓()”

梁義依言而行，陸致遠帶著阿風阿林打車前往舊金山市東郊。

四月的舊金山依舊優如畫，金門大橋下海水碧藍如天。

計程車風馳電掣般急速行駛，陸致遠卻無暇旁顧車窗外的景緻，心裡回想阿耀種種過往，懊悔至極。

倘若自己行事果斷些，想來不會有今日這一幕出現。

半月前阿耀的那次機場送行，很有可能已訣別。

在他心裡，阿耀已經兇多吉，不然小任不會公然行刺。

市東郊老爺子居住的別墅此時院門敞開，裡房門卻無一間開啟。

眾多華青幫唐門弟兄圍攏在院裡，一副擔架放在地上，一塊白布蓋著一人。

有人大聲嚷道：“老爺子出來，門主死得冤枉，你要為他報仇啊。”

餘人紛紛附和道：“對，讓老爺子出來主持公道，給咱門主報仇雪恨。”

“滅掉漢門，為門主報仇。”

這時別墅大廳的屋門緩緩開啟，阿華從裡麵走出，後兩人抬著一死。

阿華平舉雙手，眾人頓時噤聲。

“貴門主林耀遭漢門向辰手下擊斃一事，我早已知曉。向辰已被漢門二隊隊長林思控製，你等不必焦慮。知道為什麼會出這事嗎？”

眾人疑不解，“為什麼？”

有人指著被抬之人道：“那是誰？”

“是老爺子？”

阿華再度舉手，等大夥靜下來後緩緩道：“因為老爺子居心不良意圖控製唐門，這才設局謀害耀哥。此事人證證俱在，大夥一問便知。”

說完他手一揮，又有兩名手下推著一個被縛雙手的瘦高個青年出來。

“爛仔強，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老老實實把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我或可饒你一命。”

爛仔強麵如土吞吐道：“老…老爺……”

阿華冷聲道：“他不再是老爺子，你直呼其名吧。”

“是是，任…任大哥，啊不，任崇明早在去年五月就開始佈局……”

唐門眾弟兄聽完頓時嘩然，原來任崇明心機如此之深，竟然花費一年時間拉攏向辰及阿耀邊人，意在為宋家模報仇雪恨。

這時院門口又進來一夥人，抬著被綁粽子的向辰。

唐門四個隊長上前問道：“你們害死耀哥，來這裡做甚？”

漢門上任不足一年的二隊隊長林思拱手道：“向辰指使人害死耀哥，此事鐵證如山，我們綁了送來賠罪。”

說完他抬起手，一人上前拔出向辰裡的抹布。

向辰高喊道：“老爺子，他們陷害我，你快出來……”

阿華指著地上打斷道：“別喊了，老爺子在這。”

向辰陡然看到地上的死，渾哆嗦起來，“不不不是我，都是老爺子指…指使的。”

唐門四位隊長一同對向辰碟問，結果竟與爛仔強所說毫不差。

至此，真相已然大白，沒有質疑餘地。

四位隊長麵麵相覷後齊齊向阿華，“唐門怎麼辦？”

林思也期待地看往阿華，言又止。

阿華看著眼前眾多弟兄，心裡有些張，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個聲音從院門口傳來：“誰抓住向辰誰繼任漢門門主，誰為阿耀報仇，誰便掌控唐門。這是華青幫的鐵律，眾位沒聽過麼？”

眾人轉看去，隻見陸致遠帶著兩人進來。

唐門一個隊長不識其人，就要開口嗬斥，被邊人阻止並附耳道：“耀哥的大哥。”

阿華沖上前喜道：“大哥，你來了？”

陸致遠默然點頭，走去擔架旁掀起白布，阿耀額頭上有個碩大彈孔，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他潸然淚下長嘆道：“阿耀，怪我我優寡斷纔有今日之痛。”

阿華遞過手帕道：“大哥，這事怪不得你，你三番五次提醒耀哥我等都有耳聞，他實在是……”

陸致遠乾眼淚對眾人道：“你們華青幫的事，原本不該我一個外人。但阿耀生前立有囑：他若死，報仇者接替他的位置。想必各位都知道，還有什麼好問的？阿華接任唐門門主，理所當然。”

“可…老爺子一職……”

“老爺子一職，原本一直都是幫會中德高重之人擔任。宋家模臨死前私心作祟，擁立小任做老爺子本就屬於違規。如今既然空缺，不如尋幫中年紀最長者擔任，僅僅掛個名頭而已，大事還以唐門為尊，大夥覺得怎樣？”

以唐門為尊，門下弟兄自然不會反對，也無人敢公然反對。

漢門林思陡為門主，心裡恩還來不及，更不會反對。

唐門、漢門這兩華青幫最大勢力無人反對，其他人又能怎樣？

如此一來，難事竟輕而易舉得到解決。

阿華做為唐門新任門主，發布的第一條號令，就是為阿耀治喪。

當然，安置小任首、懲治向辰以及應付警察盤問這些小事，自有底下人蕭規曹隨妥當置。

因為阿耀意外死去，陸致遠張金標將飛機票延遲兩天，他要為阿耀守靈一夜。

當晚，別墅院子裡，舊金山各道人齊聚靈堂，梁公舒和梁義自然也不例外。

大夥共同悼念這位執政不足一年的唐門門主。

因為阿耀漂泊異國始終不曾家，隻能由陸致遠帶著阿華跪在靈前迎賓。

唐門眾弟兄看了自然個個心服口服。

深夜裡，陸致遠守著阿耀的棺槨還在暗自傷神，往事歷歷在目。

“不，我不想混黑了，乾這行早晚得死。”

“當然，反正我孤一人，到哪都是家。”

“大哥，我的哥哥，這是最後一次利用你了，實在對不住。”

“大哥，我承認開始就騙你是我不對，但是當初想要跟你走我其實是真心的。混在黑幫，我自己也覺得疲倦。隻是到了現在，這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了，希大哥你能諒解。”

音容猶在耳邊，阿耀卻已不再，他自己選擇的道路，承擔了必然的後果。

陸致遠長嘆一聲，兄弟，一路走好！

重生香江風雲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