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留在餘杭照顧大老爺。七舅爺、四舅、五姨娘、六姨娘、幾位表爺、表小姐都來了。”
十一娘自然喜出外。
和五姨娘有九年沒見了,最後一次見到羅振鴻的時候,他還在襁褓裡。
“快拿了我的帖子去弓弦衚衕。”十一娘有些興地站了起來,“我明天就過去看他們。”
琥珀應聲而去。
十一娘捧著謹哥兒的臉就“啪”地連親了兩下:“你外祖母和你小舅舅來了!”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去舅舅家串門了。”謹哥兒面龐發亮,“我要吃舅舅家的羊餅。”
“是啊,是啊!”十一娘也顧不得教訓謹哥兒貪吃了,笑盈盈地道,“到時候我們去你舅舅家串門去。”
徐令宜看著好笑,輕輕地搖了搖頭,吩咐回事的打點去弓弦衚衕的禮品。
掌燈時分,琥珀回來了:“大舅正在收拾箱籠,知道您明天要去,高興得很。還說,讓您明天早點去,讓廚房裡做您最喜歡吃的酒糟魚。”
十一娘忙拉了到一旁問:“你看見五姨娘和七爺沒有?”
“看見了!”琥珀笑道,“大舅特意指了七舅爺給我看呢!”笑得越發燦爛起來,“七舅爺長得和夫人有五、六分相似,穿了件月白的繭綢直裰,戴了赤金的項圈,像觀世音面前的金似的,不僅模樣兒俊俏,而且進退有度,一看就是富貴人家讀書的小公子。七舅爺知道我是您派去送名帖的,還讓我代他問夫人好呢!我正準備出門的時候,五姨娘聽到消息趕了過來。拉著我問了半天夫人的事,還賞了我一錠銀子。”說完,從袖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銀元寶,看上去最有一兩的樣子。“珊瑚姐嫁給了大舅的陪房,如今做了大舅的媽媽。是送我出的門。我聽說,七舅爺回到餘杭後就養在大舅屋裡,大舅待七舅爺和庥爺、庚爺、康爺一樣,五歲就啓了蒙,如今一本《學》快讀完了。不僅會作詩,還會寫文章呢!”
羅振興的次子羅家庚,王姨娘生的三子羅家康。
十一娘聽了又驚又喜。
驚的是沒想到羅大把羅振鴻養在的屋裡,喜的是五姨娘和弟弟在羅家都過得比想像的好多了。
吩咐琥珀:“把我的箱籠開了。我要挑些宮裡賞的貢緞給幾位侄兒、侄做裳。”又覺得這禮太輕了,“把裝首飾的匣子也拿來,我再挑幾件首飾給兩位嫂嫂。”然後去徐令宜那裡挑了幾塊上好的端硯、湖筆。
“好在幾年纔來一次。”徐令宜看著興致的樣子,打趣道,“要不然,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十一娘心好,和他耍花槍。
“怎麼?捨不得?”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橫過去,“我們名燕京的永平侯不會這樣經不起揮霍吧?”自有瀲灩之。
徐令宜看著心不己。著後背站了,雙手箍著的纖細的腰肢,輕輕地嗅著的脖子:“你也知道是揮霍啊?誰到這揮霍的事都有些心疼的。你怎麼也要想辦法讓我心裡好過些吧!”氣氛十分的曖昧。
十一娘眨了眨眼睛,轉過去,藕臂地搭在了徐令宜的肩膀上。
“侯爺,”斜睨著他,“你要妾怎麼安你好呢?”聲音得能滴得出水來,眼睛亮閃閃的,顯得有些狡黠。
徐令宜心裡暗暗好笑。
這麼多年的夫妻了,十一娘要是有膽子在槅扇外立滿了小廝、丫鬟的書房裡跟他共效于飛,那就不是十一娘了。
“我想想看……”他沉道,“唱個小曲?或者是……”他盯著因爲後仰而顯得特別盈的,“跳個胡舞?”
“妾都不會,”十一娘嘆氣,“這可怎麼好?”
“我教你唱好了!”徐令宜說著,在耳邊低低地哼了幾句,十一娘滿臉緋紅,“侯爺這是跟誰學的呢?”敗下陣來。
徐令宜著有些狼狽的影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大早,十一娘好好地打扮了一番,辭了太夫人,和徐令宜帶了幾個孩子去了弓弦衚衕。
幾年不見,羅大了很多,看上就有了幾分年紀。羅四沒有羅大的模樣兒好,反而不顯年紀,看上去和原來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三個人站在垂花門前就笑了一團。還是羅振興重重地咳了一聲,大家才矜持了些。
“這是七弟!”他輕輕地推了推站在他邊的一個孩子,向他引薦徐令宜和十一娘,“這是永平侯,這是十一姑!”
“侯爺!”那孩子恭敬地給十一娘行禮,“十一姐!”
徐令宜微微點頭,十一娘看著他和五姨娘有七、八分相似的眉眼,眼眶一溼,擡頭在人羣裡尋找五姨娘。
“五姨娘在後罩房裡歇著。”羅四在耳邊低低地道,“說,等侯爺去坐席了,再來見姑。”
這樣,就可以避開徐令宜了。
十一孃的眼淚就忍不住落下來。
謹哥兒心裡害怕,忙撲到了十一孃的懷裡。
“哎呀,一家團圓的好時候,怎麼哭起來!”羅大忙拿了帕子給十一娘眼淚,自己卻忍不住也落下淚來。
“這些人,就是經不住事。”羅振聲不以爲然地道,卻不知道自己的語氣裡也帶了幾份哽咽。
大家都笑了起來。
羅家庥已經是大小夥子了,和原杭州知府、現已辭歸家的周大人千金訂了親,婚期就明年春天。羅家庚和羅家康卻是第一次見到,兩人都傳到了羅家人的白皮,俊朗的模樣。幾個人站在那裡,羅家庥沉穩,羅家庚磊落,怎麼看都覺得比羅家康和羅振鴻多了些許的大方。
十一娘暗暗嘆了口氣。目落在了依偎在羅四邊的小姑娘上。
“是英娘吧?”
英娘也長了大姑娘,更像羅四。雖然不十分漂亮,可眉宇間一派風霽月,讓人看了就覺得舒服。
“十一姨!”笑著上前行禮。
“英娘,你還記不記得我!”徐令宜笑著問。
“記得!”英娘笑著,十分爽快,“十一姨住的地方有株石榴樹,我小時候要摘石榴花,夠不著,我還記得是侯爺抱得我。”
徐令宜轉頭對十一娘笑道:“真是好記!”顯得很高興的樣子。
羅振聲倆口子見英娘討徐令宜喜歡,也很高興。羅四指了英娘邊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這是卉娘。”又指了被母抱在懷裡的一個一歲左右的小男孩,“這是度哥兒!”
生了英娘和卉娘後就再也沒有靜,度哥兒是羅振聲的妾室倚柳所生。
十一娘則把徐家的幾個孩子介紹給羅家的人。
大家說說笑笑了一番才進屋坐下。
十二孃和王澤帶著孩子過來了。
屋裡又是一番熱鬧。特別是六姨娘,著十二孃的兩個孩子,激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可惜五姐姐去了五姐夫那裡,要不然,更熱鬧!”十二孃慨道。
“我們過了年纔回餘杭。”羅大笑道,“寫信給,讓回燕京過年。”
“好啊,好啊!”十二孃高興極了。
徐令宜突然站了起來:“怎麼沒見五姨娘?”
屋子裡的各種聲音如被刀割斷了似的嘎然而止。大家的目都落在了羅振興的上。
“五姨娘有些水土不服。”他輕輕地咳了一聲,“正在屋裡歇著……”
徐令宜就看了十一娘一眼,淡淡地道:“那我們去給五姨娘問個安!也帶孩子們去給五姨娘看一眼。”
十一娘鼻子一酸,眼淚就涌了上來。
“好啊!”的視線有些模糊,隨著徐令宜去見了五姨娘,看見徐令宜給五姨娘行禮,看見五姨娘驚慌失措地避開,看見謹哥兒喊“外祖母”,看見五姨娘用帕子捂著臉無聲地哭……
“喂,喂,喂,你別哭了!”徐令宜啼笑皆非地著十一娘,“你再哭,眼睛可就腫桃子了!”
“我見了孃家的人,”十一娘用帕子著眼角,眼淚又落下來,好像永遠也不完似的,“高興唄!”
十一娘很有這樣激的時候。
徐令宜笑著嘆了口氣,把摟在了懷裡。
十一娘靠在了徐令宜的肩膀上,線有些昏暗的馬車裡,窸窸窣窣地握了他的手。
徐令宜地回握著,憐地親了親的面頰。
車馬裡,寂靜無聲,卻安寧靜好。
“哦!姨娘也來了!”太夫人笑盈盈地著謹哥兒。
“是啊!”謹哥兒滿臉興,“和我娘長得好像啊!上香香的,說話也輕輕的,還……還給我做了好多的裳,喂西瓜我吃……”
太夫人呵呵地笑。
立在一旁的徐令宜就笑道:“娘,既然姨娘來了。我們也不能太失禮了。我看,這兩天碧漪湖的荷花開得正好,不如選個日子,讓大舅陪著,到我們家裡坐坐。您看怎樣?”
太夫人有些意外。
十一娘不覺地屏住了呼吸。
“行啊!”太夫人沉思了片刻,笑道,“我看擇日不如撞日。我們明天準備準備,後天如何?”最後一句,是著十一娘說的。
“好!”十一娘笑著點頭,眼角有水閃。
看了朋友提出來關於補加更的事,我想在這裡解釋一下。因爲之前生病,沒有辦法兌現週末加更的承諾,現在想把欠的更補上,怕大家誤會,所以把補更的日期寫了出來。
這些日子會空把所欠的更都還上的。
今天是出院後第一天上班,要去銷假,還有些事要做,所以沒辦法加更。明天會繼續加更的!
欠債的滋味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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