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中放學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是晚上八點。

毒狼的事告一段落，其他收尾的事直接給了郝隊，錢隊下班的早。

接到秦苒電話的時候，他正在書房翻閱以前案子的細節。

“工廠？可以。”錢隊把手裡的案子放下，又手拿了掛在一邊的外套，往外面走，“發生什麼事了？”

這種工傷案，大部分工廠都會選擇瞞實。

尤其秦苒找來的，那家工廠肯定不會往上報。

只能召集人馬排查。

不巧，錢隊這隊人對這件事最在行。

“是有些況，我們老地方見一面。”秦苒跟錢隊說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著手腕，站在走廊上冷靜了一下，才往寧薇的病房走。

寧薇已經被推回病房了。

“苒苒，”寧薇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以爲秦苒去求了林家，可秦苒否認了，“剛剛……剛剛那些專家……”

掛上了藥，又用了止痛泵，寧薇臉要比之前好上不。

不知道，沒有林家，秦苒是怎麼請這些專家的？

“小姨，你安心養傷，”秦苒站在牀邊，低頭看著寧薇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截肢的。”

說完之後，也不等寧薇反應，拿起自己的校服外套，看了一眼沐楠，聽不出緒的開口：“你跟我出來。”

秦苒當先出了病房門。

沐楠抿了抿脣，站起，剛要轉，卻被寧薇拽住了角，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瞪大了眼睛，搖頭，讓沐楠不要把事說出去。

“我知道。”沐楠面冰冷的點頭。

秦苒就停在走廊盡頭，沐楠出去的時候，靠在牆上，微微仰著頭，雙手環，看不出臉上的表。

沐楠沉默著走到了邊。

“你退了競賽班？”聽到聲音，秦苒沒轉頭，也沒看沐楠，只淡淡開口。

沐楠擡了擡頭，然後抿脣，站在原地，好半晌，開口：“是。”

“我知道了，”秦苒點點頭，“小姨會有護工照顧，你待會兒就回家，明天學校有課，我就不進去了。”

沐楠看著秦苒按了電梯下樓，纔回到病房。

“苒苒應該找不到我們廠的位置……”知道沐楠沒被套出話來，寧薇鬆了一口氣。

們廠長畢竟是有些人脈的，秦苒一個高中生想要找到他們，很難。

可寧薇睜著眼睛，還是睡不著，擔心秦苒會不依不饒。

當年潘明月那件事在心裡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沐楠，明天你去塑料廠，去找我們廠長，把這件事私了了，就說我答應賠償條件。”寧薇抿了抿脣，看向沐楠。

聽到這句話，沐楠手頓了頓，好半晌，才聽到聽到聲音，“好。”

**

八點半，某私房菜館。

秦苒沒坐在椅子上，只是靠著窗邊，窗戶是打開的，一隻手搭在窗戶上，冷白的指尖夾著一雪白的煙，在黑夜裡明明滅滅。

拿著手機撥打了顧西遲的電話。

“還沒到碼頭。”顧西遲站在船頭，看著遊全速往碼頭的方向駛去，微微瞇眼，“在公海，還有一段時間。”

遊不是他的，是他以前救過的一個海盜老大給他的私人品。

上面有標誌，在公海沒那哪艘船敢靠近他。

“恩，”秦苒點點頭，“剛剛忘記提醒，雲城有幾個江東葉的人，你下飛機的時候自己注意。”

“真是魂不散，”聽到江東葉這個名字，顧西遲黑了臉，“我知道了。”

兩人掛斷電話。

包廂門外有人敲門。

秦苒放下手機，說了句“進來”。

錢隊拿著電話，一邊跟手下吩咐查塑料廠的事，一手去推門。

剛推開門進去，就看到了秦苒。

正側著臉看窗外。

聽到聲音，偏了偏頭，隨手把煙按滅在桌子上的菸灰缸裡，指尖都幾乎攜裹著一層涼意：“坐。”

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錢隊皺著眉，把手裡的手機放下，沒開口，等秦苒先說話。

晚上風大，秦苒等包廂裡的煙霧散完了，才手把窗戶關上，把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這事簡單，”一路上提新吊膽的錢隊這個時候終於放下心，他這纔拿起菜單，點了幾個菜，給了一句承諾：“放心，這工廠，我一定給你找出來，誰這麼大的膽子，還敢惹到你頭上。”

這件事若只是普通報案，若對方聽到風聲，瞞的，還真不一定能找到。

可放在錢隊這裡，一切都不是問題。

主要是快。

用一句不恰當的話，雲城刑偵隊用在這種事上，簡直就是殺焉用宰牛刀。

秦苒找上錢隊，就是衝著這一點。

瞇了瞇眼，低頭看著手裡的茶杯，淡淡開口，“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哪個人是不要命了。”

**

次日一早。

校醫室。

陸照影作爲校醫，自然不能離職時間太長。

他昨天下午就到了。

此時正坐在椅子上，看著推門進來的程雋，他打了一個哈欠，含糊的開口：“不知道，沒看到秦小苒，剛剛給打了個電話也沒接，我讓程木去學校瞭解了一下況。”

程雋只穿了件黑襯衫，米風被他隨手拎在手上。

整個人有些懶洋洋的。

擡手把風隨手扔到沙發上，聽到陸照影的話，他微微擡了眼，“恩”了一聲沒說話。

沒等一會兒，程木就從外面回來了。

“我問了秦小姐的同桌，說秦小姐請假了。”程木從外面拿了一盒早餐出來，後面還跟了個郝隊。

“雋爺。”郝隊恭恭敬敬的了一聲，才愁眉苦臉的，“秦小姐也不在嗎？怎麼都這麼忙？”

程雋拖了一張椅子坐下，有些漫不經心的搭著。

聽到郝隊的聲音，他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偏頭，“還有誰也忙？”

“就錢隊，我有個大資料庫找他隊裡的技人員幫忙，可早上一去，卻被告知錢隊整個隊伍都不在，似乎出任務去了。”郝隊坐到另一邊，皺眉。

所以他纔來一種，準備找秦苒分析一波。

還沒到校醫室，就被程木告知秦苒也請假了。

“錢隊整個隊伍都出了？”陸照影放下手中好幾天沒整理的病例，詫異的看過來，“我們離開的這幾天，毒狼又開始有作了？”

錢隊這個隊伍行力大，在整個刑偵界都是數得上的號。

錢隊自己能力不必多說，他隊伍裡還有幾個人在刑偵隊極其出名。

不然也不會讓郝隊千里迢迢來雲城找錢隊。

毒狼那件事，要不是秦苒在中間，郝隊不一定能請得錢隊。

眼下竟然全隊都出了。

這雲城是要有什麼大靜了？

“沒，他們的餘黨早就被我收拾了，”郝隊搖頭，看著程木擺好的早餐，就順手拿了個包子，咬了一口，“所以我才奇怪。”

錢隊一向高冷，除了對秦苒，對其他人話都。

郝隊想不明白，從錢隊裡也問不到話，索也就沒多想，只偏頭，看程木，“你神參加的129會員選怎麼樣了？聽人說今年有大作。”

網絡信息大時代，但有些消息還是隻在京城部圈子流傳。

就像普通人一般都不知道129這個組織的存在。

郝隊一直忙著清掃餘黨，沒太關注京城的事。

“當然，是今年的出題人，就引起了大轟……”程木一向面癱，他一張臉上沒什麼表，但語氣聽得出來激。

程雋靠在椅背上，沒吃東西，只漫不經心的拿了瓶漿，又了吸管，不不慢的扎進去。

垂著眼眸，思索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

他忽然擡起頭，眉眼了，“不對。”

聽到程雋的聲音，其他三個人都看過來。

“什麼不對？”陸照影出口詢問。

程雋放下豆漿，手敲著桌子，又看了郝隊一眼，“你確定雲城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當然，不然江小叔找的肯定是我，”郝隊十分肯定，“錢隊這件事驚的可不止我們，江小叔早上還問我是不是毒狼那件事是不是有異變。”

江回是雲城的廳長，上次毒狼那件事他就忙前忙後，出資出力，畢竟都是京城的，郝隊在江回手下也做過事。

雲城要是出了大事，江回第一個來找的肯定是郝隊。

而不是錢隊。

程雋站起來，眉頭微微擰起，他拿起手機一邊給秦苒打電話，一邊往外走。

這一次的電話秦苒接的很快。

陸照影不太明白他這作，“雋爺，不吃飯了？”

郝隊本來不太懂這局勢，眼下程雋這番作，他腦子裡靈一閃，“難怪！”

錢隊整個隊伍都不是什麼普通刑偵隊，一般案子自然不到他，可有一樣郝隊卻是清楚——

秦苒。

錢隊對秦苒的態度十分特別。

如果出整個隊伍是爲了秦苒，那這件事就能說得清了。

“就是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郝隊喃喃開口。

聽到秦苒，陸照影也擡了擡頭，他放下筷子，想起了秦苒請假，還有上午沒有打通秦苒電話的事。

“程木，你看著點兒校醫室，我去找雋爺。”陸照影也坐不住了，他放下筷子，眉頭皺的。

程木點點頭。

郝隊想了想，也跟了出去，順手還拿出了手機給江回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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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人現在還不知道，錢隊這些人這麼大作，只是爲了一個塑料廠而已。

**

一院。

秦苒怕陳淑蘭懷疑，就沒去看陳淑蘭，直接去寧薇的病房。

去的時候，寧薇還在掛點滴。

一羣醫生正在例行查房。

秦苒站在一邊，等醫生查完，才走近，目在房間裡掃了一圈，“沐楠呢？”

“他昨晚在這裡陪了我一夜，我讓他回去了。”寧薇了，看著那些醫生離開的背影，“苒苒，那些醫生……”

“小姨，你別騙我，”秦苒抿了抿脣，往前走了兩步，“沐楠真在家？”

“不在家就在學校。”寧薇笑了笑。

兜裡的手機響了，秦苒拿出來一看，是錢隊，看了寧薇一眼，這次沒避開，“你過來。”

直接說了寧薇的病房。

寧薇看著秦苒，心中漸漸不安。

不到五分鐘，錢隊就拿了一個檔案袋推門進來。

昨晚就聽了秦苒說了寧薇的事，錢隊沒太大驚訝，跟寧薇問了好，見秦苒沒避開的意思，他直接把檔案袋遞給秦苒，“秦小姐，這是河海塑料廠的信息。”

砰——

寧薇心裡的一弦直接崩斷。

已經來不及想秦苒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河海塑料廠，猛地坐起來，聲音有些尖銳，急忙開口：“苒苒，你聽我說，不要去！因爲我廠長想要我一張配方，我不願意給。機失修讓我卡在裡面，他僅僅是爲了警告我。我們廠長在在那一塊有人罩著，他那種人，就算悄無聲息的利用機失誤弄死一個人也只能算是工傷。”

“我這本來就是廢的，截肢就截了，他那人心狠手辣，肯定不會留下證據，你別爲了我衝行事，不值得！”

秦苒聽完，點點頭，是沒想到，雲城還有這等狠人，僅僅爲了警告，就廢人一條。

了脣，偏頭看錢隊：“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