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住在京城的一個小衚衕裡的人，程管家怎麼可能不認識徐老這位跟自家老爺子一個級別的巨擘？

驚訝是因爲他沒有想到會在雲城這個地方看到徐老。

莫非雲城比較人傑地靈？

程管家暗暗思索。

徐校對程管家點點頭，順便把上的外套下來，“打擾了。”

“沒想到徐老會來，”程管家把徐老的外套掛到一邊，然後恭敬的回答，“我先上去爺下來。”

然後上樓把程雋下來，纔去泡茶。

等程管家倒了兩杯茶出來，才發現程木也回來了，手裡還恭恭敬敬的拿著一盆花。

程雋看了那花一眼，順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也沒喝，就放手裡捂著。

“你把同桌發的微信拿給我看看。”程雋開口。

程木就翻開微信，點開備註爲林同學的頭像，然後翻出那條消息給程雋看。

消息很長，林思然應該是在哪轉發的。

程雋半低著頭，就慢悠悠的看著，一路往下翻，翻到最後，才手把手機還給程木，“好像複雜的。”

程木臉上不聲，心裡忍不住點頭，可不是嗎，一盆花，這麼費心費力。

然而他還沒想完……

程雋似乎是笑了笑，然後擡頭看他，漫不經心的：“這盆花放秦小姐屋裡，以後都由你照料了，有什麼問題直接跟林同學討論。”

程木：“……”

頓了頓，又瞇眼加了一句：“你先找個園丁學兩天。”

程木：“？！”

他擡了擡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程雋，您還真的爲了這盆花這麼費心費力？

還要他去學園丁？

他去特種訓練營學了三年最後的定位原來是園丁？

程雋跟程木兩人說著話，徐校長就坐在另一邊喝茶，不不慢的，就是有些心不在焉。

程管家在一邊看著急。

爺跟程木怎麼能晾著客人不管，在聊一盆花的事？

尤其程木還真捧著一盆花來找自己了，他木著一張臉，“程管家，你知道哪裡有什麼比較好的園丁嗎？”

“啊，”程管家從上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翻了兩頁，“有個園丁，是管咱們別墅的花園的園丁，京城那邊的人，你記一下他的號碼。”

兩人都沒有打擾坐在沙發上的程雋跟徐老二人，站在門口低聲流。

等程木把這個牛的園丁號碼記下來了，程管家才繼續看向程雋的方向。

發現他們家爺又拿起了電腦，十分隨意的放在了上，似乎在理什麼文件，又似乎在跟什麼人聊天……

總之，就沒有要跟徐老聊天的意思。

程管家擔憂的開口，“爺這也太冷淡了吧？”

他正說著，就見程雋忽然偏了偏頭，跟徐校長說了兩句，聲音很輕，程管家沒有聽清。

只看到徐校長忽然放下了茶杯，神似乎有些波的，直接朝樓上走去。

程雋卻依舊靠在沙發上，手不急不緩的著鍵盤。

程管家看了徐校長的背影一眼，問了程木一句，“徐老這是幹什麼？”

“啊，”這會兒程木回答的特別快，特別的風輕雲淡，他看了程管家一眼，“徐老不幹什麼，他就是去找秦小姐了。”

程管家果然一愣，“徐老找秦小姐幹嘛？”

難不這兩人還認識？

以徐老的地位……不太應該啊……

程管家微微瞇眼，仔細思索了一下，想起了上次錢隊那一行人找秦苒的事。

程木面一僵，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然後又很快反應過來，低頭裝作在給那園丁打電話，留給程管家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徐校長的人影在樓梯口消失，程管家忍下心中的疑，然後走到程雋邊，問他秦苒請假的事。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記事本。

上面是他剛剛纔跟人聯繫到的幾位有名的高考輔導老師。

**

樓上，書房。

秦苒穿了件家居服，懶散的靠在椅子上。

書房窗簾是拉開的，就看外面的雪，一不的，眉眼垂著，清又淺。

幾乎看不出來以前的鋒銳，只能看到一子的沉寂，似乎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發。

邊還擺著另外一張椅子，椅子還墊著毯。

“有沒有想好。”徐校長坐在邊空著的椅子上，沒看，也看外面白茫茫的雪，聲音蒼涼。

“沒。”秦苒著嗓子開口。

“因爲潘明宣那件事？”徐校長抿了抿脣，他也垂下了眼眸。

秦苒握著毯子的手一頓。

徐校長目也有些悠遠。

他去寧海鎮，一開始是爲了潘明宣，他一個數學各項績都遠甩同期其他人的天才，卻想要考稽查。

那種職業危險，接到的大部分都是生死之徒，徐校長心疼人才，想要親自去勸說他。

卻沒想到，去了寧海鎮之後，才發現潘明宣那個暑假死了。

他跟著封樓誠很長時間，查這件事的真相，甚至用了京城的關係。

潘明宣連個葬禮都沒有，他的墓地就是陳淑蘭現在的墓地，旁邊是他沒有立碑名的父母。

徐校長一看就知道什麼人才不敢立碑名。

他只剩下個妹妹。

然後就是全程幫那妹妹理剩下的事、潘明宣也曾經跟自己提過的十分厲害的鄰家小妹妹秦苒。

“也不是。”秦苒搖頭，不再回想，“徐校長，咱們說說其他事。”

又沉默了很久。

徐校長看了秦苒一眼，然後手扶了下眼鏡，突然開口：“當初你跟我說不想去京城，婉拒了我的邀請，可你答應了魏大師怎麼說？”

提到這一句，他不由偏頭，看了秦苒一眼，語氣還幽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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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苒：“……”

“我聽程木說了，你外婆認識方院長？”徐校長也不急著秦苒的回答，繼續慢悠悠的開口。

秦苒眉頭了。

“方院長掌管京城第一研究院的一位院長，第三方勢力，手下人才無數，京城有些名的人都不會選擇跟他作對，”徐校長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不巧，那家研究院是我們徐家手下掌管的。”

徐校長依舊笑瞇瞇的，語氣和藹可親。

秦苒擡了擡眼皮，心裡慢慢思索著這件事。

京城的勢力劃分不清楚，沒有仔細調查過，尤其那些老牌家族錯綜複雜的勢力，除非讓常寧調卷宗給，不然就算黑了整個京城的資料庫，也理不出來多有用的東西。

“等我明年去京城，再給你一個答覆。”秦苒瞇了瞇眼，心中有鬆，但沒有立馬答應。

徐家的事沒有查過，卻也知道肯定不會簡單到哪裡去。

答應了徐校長，就意味著可能要參與徐家的一番權利爭奪。

以往徐校長問秦苒的時候，對方是三聯否決。

就算是說考慮，眉眼裡藏著的也是漫不經心的桀驁。

這是第一次，徐校長看到秦苒鬆了，確實是在認真考慮自己的問題，徐老喜出外。

“什麼時候離開雲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也不著急了，也學著秦苒慢悠悠的靠著。

秦苒垂著眉眼看外面的雪，“過些時間。”

“行，那我就不送你。”徐校長點點頭，“等你回雲城。”

“好。”

該說的說完，徐校長就揹著手，眉眼有些張揚的往樓下走。

程管家也跟程雋說完了話，見徐校長下來的時候，心好像變得好，“徐老，不留下來吃飯嗎？”

作爲一個下人，程管家沒有去打探客人跟主人的事，就算真對秦苒有疑，也只敢在心底疑，不敢去問出來。

“不了，”徐校長從架子上拿了自己的外套，一邊給自己穿上，一邊回著，“我回去還有事要理。”

程木也聯繫完那專業級別的園丁，見徐校長要走，就把手機裝回去，然後拿了車鑰匙去送徐校長。

**

大廳里人走的差不多了，程雋才微微瞇了眼嗎，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哈欠。

剛想關上電腦，就看到右下角一個頭像在跳著。

看到頭像，他隨手點開。

是老頭的消息——

【小遲已經到醫學組織了，那個……徒啊，聽小遲說，你……你也要來醫學組織？？】

電腦那頭，穿著白大褂的老笑小心翼翼的、幾乎屏住呼吸的看著對話框。

程雋側著頭，瞇眼看著這句話。

本來不打算回的。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輕聲笑了笑，然後出一手指，不不慢的打了一個字回回過去——

【嗯。】

“砰——”

電腦那頭的老頭，似乎是被什麼打擊到了，猶如五雷轟頂的，坐回了椅子上。

“博士，您沒事吧？”今年醫學組織的新學員擔憂的看向老頭。

老頭愣了兩秒，才緩緩的搖頭。

新學員還想問什麼。

老頭就面無表的看向他，“別問我什麼事，我怕你哭。”

**

幾日後。

下午三點，雲城機場。

知道秦苒要走的人不多。

來送機的只有魏子杭跟潘明月。

“苒姐，”潘明月鼻樑上架著眼鏡，一雙眼睛藏在鏡片後，臉雪白，“明年見。”

秦苒拉下了衛的帽子，手抱了抱潘明月，“好好照顧自己。”

然後鬆開手，拍拍的肩膀，看向陸照影，“在學校幫我多看著點。”

程雋走了，陸照影卻依舊要堅守校醫室的職業。

他有氣無力的擺擺手，“我一定會當作自己的親生妹妹來對待，行不行？”

陸照影看了潘明月一眼，他對潘明月一向時屋及烏，秦小苒有個好朋友不容易，他當然會幫著好好維持兩人的朋友關係。

程雋手上拿著個圍巾，就站在秦苒後不遠，一雙清雋的眉眼微微瞇著。

見秦苒還拉著潘明月嘀嘀咕咕，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該走了。”

十二個小時後。

M洲。

程水召集了一羣手下，微微瞇眼，“老大一個小時後到，在這之前，我選一個人出來跟著老大他們。”

M洲的手下都是程水一己之力建的。

程雋這個人比較懶散，除非有大的活，不然他很出山。

聽著程水的話。

近二十個人眼前亮了亮，都往前走了一步，自薦意思很明顯，他們都是負責各個堂會的鑽石來往生意，當然手底下也有很多見不得的生意，都是遊走在國際刑警馬修眼前的人。

能跟在老大後，平日裡指點兩句，都讓他們益匪淺，自然一個個爭著來。

程水滿意的點點頭，他手選了左邊第一個人，“杜堂主，就你了。”

這是他培養出來的，武力值的手下，在程雋面前肯定拿的出手。

杜堂主喜形於，他跟上去，“程先生，我需要跟著老大做些什麼？”

“不用，”程水拿出手機看時間，“好好跟著秦小姐後面，陪玩兒就行。”

杜堂主一愣，“秦小姐？”

“嗯，老大帶來玩的。”程水點點頭，示意他跟上。

杜堂主腳步一頓，然後抱拳，“程先生，我想起來下個月執法堂有個挑戰，我需要好好練習，沒有時間陪秦小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