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宣沒說話,李蓉抬眼看他:「怎麼不說話?」
「哦,」裴文宣假作回過神來,淡道,「我就是想著你要真想和蘇容卿發展什麼,得有個計劃。」
「這個也是,」李蓉撐著下,緩聲道,「以前總是很抗拒和他婚,今天想想,其實要是真能同他在一起,倒也沒什麼不好。我和他上輩子就是差了點緣分,他未來肯定是要繼承蘇家的,我有了監察司,本也是上家出,如果能再嫁給蘇家,那日後我的位置就穩了。」
裴文宣靜靜聽著,李蓉說起這些,頗為高興:「我本來也喜歡他,怎麼算都是樁好姻緣。」
「你以前不是這麼想的。」裴文宣聲音平淡,李蓉想了想,緩聲道:「可能是因為,上一世的結在我心裡慢慢解開吧。」
說著,李蓉轉頭看向裴文宣,笑起來:「其實這還得謝你,打從重新活過來,我覺得我會了不東西。」
「什麼?」
「也不知道是什麼,」李蓉放下手,將頭枕在手臂上,側臉看向裴文宣,「就覺得許多事,慢慢看開了,心越來越平靜,許多事兒,也就不彆扭了。看你、秦真真、川兒,換了個角度,都是不一樣的世界。那麼我換一個角度看蘇容卿,」李蓉聲音裡帶了幾許期盼,「也許會有新發現呢?」
裴文宣沒說話,李蓉想了想,靠近他,用手肘了他:「話說秦真真打算舍了秦家的份,和川兒也就沒可能了,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不考慮。」
裴文宣果斷開口,李蓉「唔」了一聲,有來了興緻:「話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心裡有沒有點數,我幫你著?」
「暫時沒這個打算,」裴文宣淡道,「我如今份尷尬,這些事等以後吧。」
「說得也是。」李蓉點頭,「你和我不一樣,我得心這蘇容卿什麼時候不小心和別人定親,你還沒有個心儀的,也就無所謂了。」
裴文宣低低應了一聲,他有些不想聊這事兒,便道:「秦家的案子你打算怎麼辦?」
「等唄,」李蓉輕輕晃著懸在半空的腳,慢悠悠道,「等我舅舅的人把這個案子辦下來,我們就去查。秦家肯定沒問題,他們能拿出什麼像樣的證據?追著查下去,大概全是驚喜。」
裴文宣聽李蓉說起案子,語氣就高興許多,他沉了片刻,有些奇怪道:「話說,其實你為什麼不選擇另一條路呢?」
「哪條?」
「不建監察司,」裴文宣抬眼瞧,「其實以你我的關係,以及你的份,你就算不建監察司,也沒什麼大礙。現下你是平樂公主,日後我若得勢,也會保護你。」
「你若得勢?」李蓉笑起來,「裴大人對自己自信得很吶。若你敗了呢?」
裴文宣一時哽住,李蓉轉過頭去,緩聲道:「裴文宣,我不喜歡把我的命給別人。」
「我喜歡自己做主自己的命運,這就註定了,我必然要貪慕權勢,也必須擁有權勢。」
「我為什麼要你保護呢?」李蓉轉頭看裴文宣,麵上像是孩子一般的笑,「我能保護別人,我才覺得高興。」
裴文宣沒說話,他看著麵前李蓉。
李蓉穿著穿白的單衫,頭髮散披,的單衫微微敞開領,出些許起伏。
手臂從衫裡探出來,腳在後曲在空中,說話時隨著的言語不自覺輕輕晃著,圓潤潔凈的小腳在月下,泛出一層淡淡的華。
說著這些話,坦率中帶了些天真,作語氣都帶了稚氣,似乎是一個在說著再好不過的幻想。
可是裴文宣卻清楚知道這言語的分量,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看著李蓉出這樣天真又包含野心的模樣,看著在月下轉頭朝他一笑,含了水的張張合合,小舌不經意劃過角,了他的名字:「裴文宣。」
他驟然有了變化。
他突然意識到,此刻的李蓉,毫無戒備的天真與充滿/的野心混雜,似如盛開到極致的薔薇在春下巍巍的模樣,對他來說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的。
這是獨屬於他的李蓉,任何其他人,怕都難以看見此刻的李蓉。
他覺得自己神智有些恍惚,將目從上挪移有些困難。
李蓉察覺裴文宣盯著他發著呆,便抬起手揮了揮:「你在發什麼呆?你聽我說話沒?」
「嗯?」
裴文宣強行收回眼神,不著痕跡換了個方向,低頭看著麵前枕頭上的繡花,淡道:「你方纔說什麼?」
「算了,你總發獃,沒意思。」
李蓉嘆了口氣,躺下來:「睡吧。」
裴文宣應了聲,過了一會兒後,李蓉忍不住道:「你剛纔在想什麼呀?想得這麼出神?」
「我在想,」裴文宣聲音有些啞,但他控製住,不注意聽,本聽不出那份喑啞,李蓉還想著其他事,就隨便聽聽,便聽裴文宣道,「公主殿下得很。」
李蓉得了這話,笑出聲來。
「你早上說你時時刻刻哄著我,我現下信了。罷了,」李蓉心滿意足睡下,「本宮免你走神之罪,睡吧。」
裴文宣知道李蓉以為他在玩笑,他無奈苦笑,在夜裡睜著眼睛,僵著子。
緩了許久,他終於才閉上眼睛。
還是得分床睡。
閉上眼睛前,裴文宣清楚的意識到,他終究不是柳下惠。
李蓉這個人,哪怕當朋友,也有著不經意的人,對於一個男人而言,若不小心一些,太容易。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裴文宣:「殿下,我想分床睡。」
李蓉:「嗯?為什麼?你又想和我決裂了?」
裴文宣:「不,我不想和殿下決裂。」
李蓉:「那你想幹什麼?」
裴文宣:「我想和殿下另外發展。」
李蓉:「別啊,我要男人多得去,有閨不容易啊。」
裴文宣:「……」
看來得早點另外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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