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已經在飯廳等了，」靜梅伺候著李蓉穿，笑道，「殿下要過去一起用膳嗎？」

「自然是要過去的。」

李蓉回了話，穿好了服，便到了飯廳裡去。

裴文宣已經換好服坐著看剛送回來的報，李蓉進了屋來，裴文宣抬頭，笑道：「殿下，早。」

「早。」李蓉笑起來，目落到剛到的報上，「今日有什麼特別訊息嗎？」

「也沒什麼，」裴文宣放下手裡的報，打量了李蓉，「殿下昨夜睡得好嗎？」

「好的，」李蓉說著，坐到了裴文宣邊上，「你呢？」

「也不錯。」裴文宣說著，李蓉點了頭，想找點話題，但還沒想到，就聽裴文宣道，「昨日刺殺之事，殿下是打算今日朝堂上參，還是打算再觀一下？」

「再觀一下吧。」李蓉見裴文宣主提起正事，應聲道，「說不定咱們沒參，主謀就主參了他呢？」

「倒也不是不可能。」李蓉點點頭，緩聲道，「靜觀其變吧。」

裴文宣應了一聲，又開始同李蓉說起其他正事來，昨晚上的事，裴文宣一字不提，彷彿都沒發生過一般。

李蓉順著裴文宣的話說正事，但心總有幾分約的不安。

覺得該說點什麼，又不知說什麼。

一頓飯吃完，兩人便一起上朝，李蓉和裴文宣並肩走在長廊上，平日裴文宣總會找些理由方法來拉，然而今日裴文宣卻是十分端正，彷彿與隻是同僚關係，沒有半點旖旎，一直隻說朝堂上的事。

裴文宣不拉，李蓉心上就有些難言的怪異，彷彿是把這事兒當了習慣，裴文宣突然不做了，就有些說不出的……不習慣來。

麵上不顯，隻是悄無聲息的靠近了裴文宣，同裴文宣肩並肩走在一起。

裴文宣覺到李蓉靠過來，袖與他在一塊，隨著兩人走，的手不經意過他的手背，就這麼短暫的錯，就泛起幾分難言的，裴文宣不由得抬頭看一眼，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般繼續一本正經說著正事。

他不躲，但也不主，任憑李蓉角挲而過，他都隻垂著眼眸，低低頭李蓉說著朝堂上的事。

「按照您的說法，如果當真是謝蘭清指使藺飛白幫著陳家來刺殺您，那謝家如今的立場，還願意支援太子嗎？」

裴文宣說著，兩人便到了馬車邊上，這時候裴文宣終於出手來，由李蓉搭著，扶著李蓉上馬車。

李蓉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兩人的終於大片疊在一起，裴文宣麵上一派平靜，隻當這是一個禮貌的作。

李蓉卻在趁著兩人疊著手的時候，用指尖緩慢在裴文宣手背上輕輕劃過。覺得自己這番示好，應當足夠明顯了，但裴文宣依舊不為所。

兩人做進了馬車，裴文宣給李蓉繼續分析：「而且，以著謝蘭清的心思，今日早朝，他怕會主參奏陳家，殿下等改日再參，會不會晚了些？」

「先看看吧。」李蓉回得漫不經心。

反正謝蘭清就是秋後的螞蚱，也蹦不了多久。如今就關注一件事。

明明昨晚說得好好的，裴文宣怎麼今天就出爾反爾了呢？

裴文宣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若是說昨夜拒了，便不該又折回來親一下。

若是答應了，為什麼又要去書房睡，早上還同對這麼答不理？

李蓉左思右想，裴文宣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反正都是昨夜已經想過的問題，也不想再重複。

就聽裴文宣在旁邊講，時不時打量他一下。

裴文宣得了的眼神，心中便有數，自己讓這麼一寸，李蓉果然就咬上勾了。

他麵不改，繼續扯著朝上的事兒胡說八道。

李蓉想了一路，等下馬車的時候，裴文宣手扶著下來，李蓉輕咳了一聲，決定示好得再明顯一點：「裴文宣，那個，書房的小榻很小，你不好睡吧？」

「回稟殿下，」裴文宣微笑回聲，「高床枕睡久了，小榻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李蓉見裴文宣還不接招，忍不住笑了，溫道：「這麼好睡，你要不在書房睡一輩子得了。」

「殿下說笑了，」裴文宣立刻又道，「微臣總還是要回去的，畢竟微臣和殿下，」裴文宣抬眼看，似笑非笑，「來日方長嘛。」

李蓉不說話，盯著裴文宣帶笑的麵容，瞧了好久，終於回過味來。

這次的芍藥果然有點貴。

算是明白過來了，裴文宣不是要和分道揚鑣，怕是答應了的話，又氣不過那滿山的芍藥被毀，決定找個地方出出氣，同拿喬了。

李蓉想了片刻，用小扇輕敲著自己的手心，善解人意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裴文宣有些茫然，李蓉抬眼，認真道：「芍藥的錢我會賠你，但你日後，不可如此驕縱。」

裴文宣：「……」

明明每個字都認識，怎麼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