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那丫頭最近忙得很,倒是大婚將近了。”百里青微微瞇了狹長魅的眸子,還是懶洋洋地躺倒窗邊,輕笑起來:“送什麼好呢?”
“爺,您真的讓貞敏郡主嫁到赫赫去麼?”一旁伺候的連公公不住忍不住發問了,千歲大人對那位郡主還在玩興頭上,而且那位郡主還有用,這麼打發到赫赫未免……可惜了。
百里青似笑非笑地道:“你說呢……要不本督公把你打發去赫赫和親好不好?”
連公公立刻低頭,算了,算他沒問過。
就在百里青糾結著要不要半夜來擾西涼茉的時候,國公府邸這日已經是異常忙碌,特別是到了西涼丹文定的這一日,府外忙一團,賓客如雲,竟然比當初西涼霜大婚還要熱鬧。
畢竟這可是西涼府邸上正經的嫡文定喜宴,對方又是朝中清流一派的德王府的小王爺,京城第一名公子。
韓氏雖然對於黎氏竟然不給再加配房的東西,著開小金庫異常憤怒,但也不敢在靖國公的氣頭上去討沒趣,好在當初嫁妝厚,又掌家多年,己不菲,立刻讓那些還算忠於自己的下人開了庫房,取了好些東西重新擺上。
又將所有給西涼丹的嫁妝重新收拾了一番,還爲防著西涼茉做手腳,在西涼丹的飲食與起居上更是異常的小心,幾乎是風聲鶴唳,連著休息不好,越發憔悴,連西涼丹都捱了好幾次責罵,靖國公看著那副哀怨的樣子,更是的心煩,夜裡都不肯去那,都宿在了溫謹慎的董氏那裡。
韓氏心酸,卻強打著神,好容易捱到了西涼丹文定之日,才略鬆了一口氣,仔細收拾了一番,去前面迎客。
西涼丹自然在這一頭仔細打扮,極盡奢華之能,打扮得珠寶氣,心得意又張,綠翹端了一盞茶上來笑道:“四小姐今日真真的若瑤池仙子,保管小王爺得了您這樣的如花眷,再不會去看那些凡夫俗。”
西涼丹聽著這話極爲熨帖,只笑著接了綠翹的花茶喝了幾口,得意地道:“螢火之也敢與月爭輝,西涼茉不過是不自量力。”一想到嫁得如意郎君,西涼茉卻要淪落到那不堪地步,心裡就異常高興。
“小姐,吉時快到了。”綠翹接回茶,扶著張的西涼丹在房子裡轉了一圈,這纔出去。
臨出門,綠翹回頭看了一眼那花茶,垂下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西涼丹到了前院,萬事皆備,宴席也撤了去,衆家夫人們都已經做好,只等兩個新人上前來給德王妃和二夫人見禮,然後換信。
二夫人心頗悅,德王妃似乎也頗爲中意自己這一單婚事,又明示暗示了一番娶了丹兒,不但國公府邸、韓家、就是貴妃娘娘那裡都願意助德小王爺一臂之力,就是憑藉這一點,德王妃都必定要善待丹兒。
“吉時已到。”一名家人唱諾道。
兩個大丫頭便端上兩隻紅絨布盤子,其中一個放了一個安枕的碧玉如意,雕工湛,玉質通,一看便是極其尋得的上等貨,一個放了兩隻攢金東珠的龍鐲子,龍鱗羽也是纖毫畢,極爲巧,東珠碩大,價值不菲。
衆人看了都道是羨慕,這兩家果真的朝中大家,出手不凡。
又道是取了珠聯璧合之意,王爺小姐佳偶天。
西涼丹在簾子後聽得雖然是心中鮮花怒放,只是……
“好奇怪,怎麼那麼呢?”忍不住在自己的脖子抓了抓,覺得那線似爬到臉上,又手到臉上去抓撓了幾把。
“小姐,快準備準備,別耽擱了待會出去的時辰。”緋月忍不住低聲勸道,從方纔在來的路上,就這麼勸小姐了,也不知爲何這些時日小姐皮水,但是卻越發的吹彈可破,一點點刺激,都會覺得疼,剛纔在路上,小姐就抓撓好一會了。
“嗯。”西涼丹忍耐著,有些煩躁地扯扯衫:“不是我要覺得,而且這服做得線頭沒藏好,等著宴席結束了,我非要好好收拾製坊的那些混賬東西!”
好,特別是穿了龍肚兜的口,那些華麗的刺繡此刻讓越發得難,只隔著服了幾下罷了,卻越發的。
“小姐,請堂,換信的吉時到了!”一名喜婆子打了簾子道。
“這就來!”緋月趕給西涼丹帶上繡的面紗,只出一雙盈盈豔目,便推著趕出門。
西涼丹倒是喜歡這面紗的,路上,乘著別人不注意,又好好地在自己的臉上,脖子上好好地抓撓了好幾下,這才愜意了些。
進了堂,便見著一旁司流風早已在那裡等候,他一宇軒昂,在明豔的燭下,愈發顯得面如西嶺雪,眸若天上星,只看得一顆心撲通跳。
兩人在兩個喜婆子的引導下,各自跪在自己母親面前,聽著一個唱禮師,在那念一通諸如:“……之,賢良淑德,得乘天瑞,嫁娶相宜人……。”之類的唱誦祝禱之詞。
這祝禱之詞,按規矩得念一炷小香的時分,實則並不算長。
但是對於西涼丹來說,實在是有夠長的,忍不住又手進了袖子裡去撓,又藉著低頭的功夫去撓面紗裡的臉和脖頸。
最先覺得怪異的是司流風,他離著西涼丹最近,只覺得這子怎麼回事,大庭廣衆之下,如何這般歪歪扭扭,哪裡像母親說的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就見西涼丹有些巍巍的竟似是跪不住了。
他皺著眉,心下不悅,這是做什麼,從一開始見著他,那雙直勾勾的眼就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不過是一柱小香的時間罷了,如今又要做出這樣弱不風的姿態來!
他不由厭煩地略略撇開些子。
而第二個發現西涼丹不對的,是二夫人韓氏,雖然對著兒這般模樣,一開始是有些惱怒失儀,再下來卻是真的擔心了,卻強忍著沒上前詢問。
在訂婚的小宴上打斷祝禱是很不吉利的,要嫁的人家讓人家門不安的。
可沒過片刻,西涼丹忽然沒預兆地一下子就歪在司流風的上了,讓衆人不由一驚。
司流風也不好避開,只好接住西涼丹,耐著子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嗚……。”西涼丹也不說話只手在面紗下和袖子裡不停的撓,司流風想命人來扶,握住的手腕,卻不想的蔻丹纖指正勾住面紗,一下子就把面紗勾了下來。
衆人不由倒一口氣,西涼丹的臉上早已經一片狼藉的紅痕,皮屑掉了下來,臉上被抓撓起來一串包,甚至還有幾個也是撓出來的小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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