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皇后娘娘氣得撲上去對著司承乾又是一掌甩上去，陸相拉都拉不住。

宮裡的主子們教訓人，親自手是極失份的事，可見皇后娘娘憤怒到何種地步。

“娘娘！”陸相銳利的眸底閃過一怒，扣住皇后肩膀的手上微微用力，皇后吃痛，方纔停住了手。

“逆子，逆子啊，哥哥，你看看，這就是本宮生出來的好兒子，堂堂一國太子爺，他是瘋魔了麼！”皇后氣得兩眼猩紅，指著司承乾渾抖。

司承乾還想說什麼，卻在陸相冰冷的目下，方纔不甘心地住了口。

陸相冷冷地看向皇后娘娘邊的幾名大宮：“娘娘五鬱結，太醫說了不能輕易氣，還不將皇后娘娘扶進房間休息，出了什麼事，惟你們是問！”

幾名大宮一驚，立刻上來攙扶住皇后向寢殿而去。

“哥哥……。”

陸皇后猶自不甘地看向陸相，陸相低聲安：“無事，這孩子是一時糊塗罷了，我會好好開導他。”

陸相爺一向在皇后面前謹守臣子本分，如今這般親暱說話，不是用了臣子份而是要用孃舅份來勸解外甥了，皇后娘娘方纔略微放心，狠狠地瞪了司承乾一眼，隨後方纔扶著額頭，由著幾個大宮把送進殿歇息。

陸相看向跪在地上的司承乾，眸微閃，隨後上前將司承乾扶了起來：“太子殿下請起，切記您是一國儲君，膝下只能跪天地父君。”

陸相這般語帶雙關之意，司承乾又豈有不懂的，他耳微微發紅，還是立刻站了起來，卻並不說話。

陸相看著司承乾年輕俊逸的臉上滿是固執，不由輕嘆一聲：“告訴舅舅，你明知道貞敏郡主非常有可能是你同源之脈的妹妹，爲何還要這般不顧人倫、不顧陛下怒氣地要娶？”

比起百里青，其實陸相纔像是司承乾的師傅，一向極得司承乾的敬重。

今日陸相沒有如尋常那般用臣子、用師傅的份與司承乾說話，語氣和婉，就算司承乾知道這或許不過是陸相要勸服自己的謀略，不由得態度也下來了些。

司承乾沉默了一會子，也換了稱呼：“舅舅，我知道貞敏可能是我妹妹，而我在秋山之時，也欠一份救命恩，如今百里青那人因著我的緣故要對貞敏下手，我不能坐視不理。”

“百里青要對貞敏郡主做什麼？”聽到百里青的名字，陸相不由一頓，挑眉道。

司承乾有點難堪，俊酷的臉上掠過一不自在，只道：“總之就是要對貞敏郡主不利。”

陸相淡淡地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九千歲那人一向做事橫行霸道，肆無忌憚，說不定也只是隨口一說，何況，陛下如此寵貞敏郡主，想必一定會護著郡主的，不必擔心。”

“舅舅，我太瞭解百里青那個人了，您也說了九千歲那人肆無忌憚，橫行霸道，但是他從不打妄語，他敢這麼說，就一定敢這麼做！”司承乾眉目含霜，咬牙道。

陸相看著司承乾，忽然冷冷地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九千歲不過就是想要一個人而已，他一個太監，又不能做什麼，不過玩一番罷了，貞敏郡主也不是什麼閨閣，一個被夫君休棄的不貞婦人，伺候幾回九千歲又能如何，何況人生來不就是伺候男人的麼。”

陸相爺如此直白地扯破了司承乾想要遮掩的東西，讓司承乾不由一愣，隨後下意識地反駁：“貞敏不是被休棄的，是與司流風和離！”

“那又如何！”陸相冷酷地打斷司承乾的話：“再怎麼樣，都已經不是貞潔，甚至不是貞潔婦人，這等不貞之，隨便伺候什麼人，哪怕是赫赫人需要人傳宗接代，也該將送去，只要對家國有利不都是應該的麼！”

“陸相！”司承乾忍無可忍地厲聲打斷陸相的話，不知道爲何只覺得陸相爺的話異常冷酷，異常的刺耳，他聽不得別人這麼把西涼茉形容得如同低賤的子。

西涼茉可以是卑鄙的、是險的、是……不管是怎樣的，可是他知道是如此高傲的子。

他無法想象那個手握長劍，一寒霜驕傲的麗子如同一樣被不同的男子玩。

陸相爺看著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眉目滿是寒霜的司承乾，忽然微微一笑：“承乾，你爲何不對舅舅說實話，你對上心了是不是？”

“我……本宮沒有，本宮只是不能讓自己的救命恩人淪落到那種地步，恩將仇報，豈非如同禽！”司承乾垂下眸子，冷聲冷氣地道。

彷彿在說服陸相爺，也彷彿在說服他自己。

陸相爺沒有再問司承乾，而是將手擱在他的肩膀，長年浸詩書，他上特有的溫潤儒雅和看起來依舊俊秀深沉的臉上帶著的溫和讓司承乾繃的肩頭慢慢地鬆懈了一些。

“承乾，舅舅也是從你的年齡走過來的，也曾經迷過不該迷的子，只是舅舅清醒得早，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世事變遷，也證明了我當初決定娶你舅媽是對的當年的一切不過是年心罷了，子而已，紅多，你是未來的帝王，你會擁有無數的人佳麗，風不同，那個時候，你再回頭看看自己當初的行徑，便會覺得荒唐可笑了。”

“舅舅也……。”司承乾看著陸相爺，不由一怔，但對方的話卻緩和了他心頭的焦躁和煩悶，彷彿遇見了知音，

陸相點點頭，神有些悵然：“對，那個子比如今的貞敏郡主更耀眼，引得當年多風流年竟折腰，但是……。”

他神一冷：“紅禍水，也一樣禍國殃民，當初若是肯乖乖地走屬於的路，那麼如今天朝就會是另外一番景象，陛下也不會了今天這種樣子，倒是不如當初就該一劍殺了，或者讓戰死關外！”

“您是說……藍翎夫人……。”司承乾沒有想到陸相爺竟然也曾傾心於藍大夫人，不由心中一震。

在他的心目中，陸相爺就像另外一個父親，他教導他學文習武，爲君之道，陸相爺總是那麼飄逸出塵，手腕高超。

如今陡然見陸相併不避嫌地告知當年年往事，又讓司承乾更生出親近之意。

陸相溫和地拍拍司承乾的肩膀：“沒錯，如今的貞敏郡主雖然不及當年的母親那樣影響頗大，但是其行跡亦實不可取，連其母親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只是空長了一張麗的臉，舅舅也曾經年輕過，知道年青人總是對一些沒有得到手，或者不肯馴服的獵充滿著征服慾，得到了也不過就那樣，一個子而已……。”

陸相爺頓了頓，微微一笑，溫和秀逸的臉上卻閃過一冷酷：“若你真是想要，舅舅再想法子安排讓伺候太子殿下幾次也就是了，子而已，試過了味道，也不過如此罷了。”

於陸相爺而言，人除了傳宗接代、發泄的需要與鞏固自地位的聯姻，並不值得放置太多的心思在上面。

但是他也知道年輕人總有屬於年輕的人倔強，不能如皇后娘娘那樣強行截斷，倒不如順而引導，那種迷的東西，很快就會在失去神好的面紗後消散無蹤。

對比起漫長的人生，榮華富貴、抱負理想，子應該是點綴其間的麗彩，卻不應該是主流。

“舅舅……。”司承乾俊酷的臉上閃過一尷尬，但是卻說不出口是心非拒絕的話語。

是的，因爲他也在懷疑，自己放在了西涼茉上的心思，已經遠遠超過當初他對太平大長公主的心思了，這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也違背了多年以來，舅舅對他的教誨。

或許，真的只是迷……

若是，嘗過了的味道，自己就會清醒過來，和其他子並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

但是，他怎麼能這麼對待曾經救過自己的人？

而且，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已經與姑姑有過不該發生的一切，當初若說是太平大長公主刻意的引，他曾經如此不屑與輕鄙當年太平的行爲。

而自己卻要做同樣的事？

陸相看著司承乾還在掙扎與鬥爭，眼底冷一閃，老辣如陸相，怎麼會不知道司承乾在猶豫什麼。

他微笑著雙手擱在司承乾的肩膀上，微微施展力：“太子殿下，您不該掙扎與糾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況貞敏郡主在名義上可與您沒有任何關係，能承蒙您的雨臨幸，是的幸事，不是麼？”

司承乾咬牙，微微垂下長長的睫羽，冷峻的面容上沒有一表。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只是陸相看著司承乾微微地出一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寢殿之中，陸皇后在房不斷地走來走去，焦躁的神遍佈原本就算不得麗的臉上，褪去了原本的雍容嫺靜，讓的容更顯出一種蒼老來。

在長門冷宮的日子，深深地會到了大漢朝時候那阿皇后的寂寞、無助與憤怒，再也喚不回枕邊人的心，再也見不到枕邊人的容貌的憂愁讓迅速地蒼老下去。

“娘娘，您別再如此焦心了，一會子陸相爺一定能勸服太子爺的。”一名大宮上前安皇后，能在長門宮伺候皇后娘娘的人都是皇后的親信。

“這讓本宮怎麼能不焦心，怎麼能不恨，那麼多年了……。”皇后有些渾濁的眼珠裡閃現出一抹怨恨到極點的芒，那是長年以來抑到極，再也無法抑的的緒的發前兆。

但是……

“皇后娘娘！”一道冰冷低沉的男音忽然響起，打斷了陸皇后即將出口的憤怒。

一干大宮們都鬆了一口氣，皇后娘娘自從搬到長門宮後就越來越難以伺候了，原本溫賢德的皇后像水裡的泡泡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如今焦躁而喜怒無常的皇后。

“哥哥！”彷彿落水的人見到了救命的稻草，陸皇后眼睛一亮，立刻匆匆迎了上去。

陸相爺一個眼神，讓大宮們都如獲大赦地匆匆退出了宮殿，將空間留給這一對兄妹。

“怎麼樣了？”陸皇后抓住陸相爺的手，瞪著滿是的眼睛問。

陸相點點頭，忍耐下陸皇后扣進自己皮的手指甲，決定先安看著已經有點神經質的皇后娘娘：“娘娘放心，太子爺素來就是個冷靜睿智的人，方纔不過是事出有因纔會如此說話，讓皇后娘娘傷心了，如今微臣已經安好了太子爺，如今太子爺已經改了主意。”

聞言，陸皇后方纔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掐住陸相的手方纔鬆了些：“那就好，本宮就說承乾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孩子。”

看著皇后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模樣，陸相沉默了一會，眸幽暗。

皇后娘娘似乎已經快要不中用了，這宮裡該需要陸家的新的了。

只是，現在……

“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承乾忽然會到本宮面前說那些混帳話來，是不是西涼茉那個小蹄子勾引了承乾，又或者是靖國公要做什麼？”皇后冷靜下來，頭腦裡還是有些條理的。

陸相點點頭：“倒也不完全是因爲貞敏郡主做了什麼，而是……。”

他揀選了一些重要的況說給皇后娘娘聽。

陸皇后聽完之後，柳眉倒豎，眼底裡閃過輕蔑與怨恨的冷：“這民間俗話說得可真是好，龍生龍，生，老鼠生的兒子會打，藍翎那個賤人，當年毫無廉恥，引了多男子，如今落得個孤死的下場，真真是自取滅亡，只如今生下貞敏那個小蹄子，也一樣是個不守婦道的無恥之人，當初也是本宮眼犀利，好在沒將配給承乾做良娣，否則今兒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醜事來，如今竟然連百里青那個閹人都勾搭上了！”

陸相不可置否地聽著陸皇后那泄憤而極其偏頗的話語，只是淡淡地道：“不管如何，太子殿下對貞敏郡主可是真的了心思，咱們必須早做準備！”

“咱們能做什麼準備，陛下如今惦念著那個狐子的母親，如今連帶著把那小蹄子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裡怕化了！”說道氣，皇后娘娘拿著手卷捂住臉，忍不住又紅了眼。

“娘娘……。”陸相爺看著自己高貴的妹妹這副模樣，心中不免怒其不爭，上卻只能安。

皇后娘娘哪裡看見了陸相眼中的不耐，只拿著帕子捂住了自己的臉：“這麼多年了，本宮做錯了什麼，當了這個皇后，就一直努力做好賢良淑德這四個字，先有當年明知藍翎勾引陛下，卻還要對笑臉相迎，此後看著他一個個把和藍翎相似的人往宮裡擡，後有韓貴妃那賤人威，心積慮地要搶本宮的位置，二十多年了……眼看著就要熬出頭了，藍翎生的那個小蹄子卻又要來禍害本宮的承乾，本宮……本宮……。”

“皇后娘娘，現在不是追憶過去和抱怨的時候！”陸相終於忍不住不耐地打斷了。

“哥哥……。”陸皇后被他冷厲尖銳的聲音嚇得子一，有點茫然而無措看著陸相。

“那要怎麼辦，哥哥去找人把貞敏那個小蹄子除掉就好了！”皇后娘娘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很不錯的主意，眼睛一亮，立刻拍手道。

殺了西涼茉這個主意，讓忽然覺得非常的興，那種覺像是忍辱負重多年，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無法親手手刃藍翎，那麼除掉藍翎的兒，也能一泄心頭之恨。

陸相眼底閃過譏誚，毫不留地道：“皇后娘娘，長門宮的風很冷、很孤寂，但是您卻不能被這風給吹得失去了爲皇后的自知之明和智慧，西涼茉如今的份特殊，若是沒了，咱們拿什麼掣肘靖國公，六皇子如今正在邊關建功立業，與國公爺關係切，難道你不明白麼，還有藍家的令牌！”

西涼茉份極爲敏，陛下對有愧疚，靖國公也一樣虧欠這個統不明的兒，何況如今份高貴，未來說不定會是一枚極好的棋子！

“哥哥！”陸皇后看著陸相，眼底閃過一猩紅怒火，卻也反駁不了陸相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