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的知府大人，在看到謝瑯命人送來的信件時，被信中的容嚇得汗流浹背。

隨後他趕忙在下屬的僚中，左右挑選，最終選出了一個滿意的，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去關縣赴任。

同時也對其他的縣令好是一番耳提麵令，陛下現在正在微服私訪中，可千萬別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不然他們的下場就和郭義一樣，命不保，還要牽累家人。

隨後的一路倒是安靜許多，沒有再遇到一些影響心的事。

前後大概在晃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才終於離開大周的地盤，進了南離地界。

當夜，一行人在南離邊境的一座府城中下榻。

「這南離還真不如大周。」謝瑯看著眼前的一幕，連連搖頭嘖聲，「雖說除了盛京，大周其他的地方不見得就比這裡好，可至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比這地方的人舒坦。」

「這都是最正常不過的了，南離地域極廣，有大周十幾倍還要多，想要管轄這麼大的一片國土，很難做到大周那種況。再說也不是誰家的帝王會如同陛下這般殺伐果決，法不責眾，大概隻有在大周是不適用的。」

謝瑯趴在窗戶上，麵前的方桌上擺著並不是很好的飯菜，當然因為是邊境，價格倒是不怎麼貴，可也絕對不便宜。

他們做的位置，是酒樓前門二層的方向，此時酒樓門前正有一個瘸的老漢，領著一對小孩子在乞討。

兩個小孩子全黑乎乎的，服也是破爛零散，打補丁的地方不是用的布料，看上去好像是麻袋。

此時那老漢正架著一木，撐著那條瘸，端著一隻破舊的碗，想門口的店小二祈求一些吃的。

「大周還有乞丐嗎？」謝瑯瞧著那乞討三人組，「還是咱們所經之，都沒當地府給管製驅散了。」

「想來是沒有什麼乞丐的，畢竟大周家家戶戶都耕地，之前戶籍重新劃分，隻要有點力氣的，誰願意去乞討。若是真的有，恐怕也是那種好吃懶做的。」周鈺比起謝瑯更加的瞭解大周風俗民。

「滾開，臭要飯的。」酒樓裡走出兩個喝的醉醺醺的漢子，看到這三人組，哪怕對方隔著他們有三五步遠，可依舊上前，抬起，將那老乞兒一腳踹翻在地。

兩個小孩子見狀，趕忙上前吃力的將老者攙扶起來，之後在老者後，怯怯的看著那倆人。

大概就是吃飽了撐的，踹了一腳，那倆人隨即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店夥計同樣嫌棄的看著那三人，雖然沒有手，卻也不耐煩的驅趕著三人。

手裡的掃把揚起的灰塵吹到他們上，三人也不躲。

可能是那倆孩子真的是壞了，不然遇到這種況，老乞兒應該是要換個地方乞討的。

同時，在距離酒樓不遠的斜對麵，大概二十幾米的位置，也有幾個乞丐紮堆坐在那裡曬太，各自麵前也都放著一隻碗。

「吃飽了嗎？」謝瑯問道。

是不想吃了，這裡的飯菜口味不合心意，連玲瓏的手藝都不如。

或許隻是單純的吃不慣，畢竟現在正值中午，正是用午飯的時間，酒樓裡的客人還是很多的。

周鈺點點頭，「臣已經吃飽了。」

他其實什麼飯菜都能吃，當然忌口的地方也不。

用快起夾起一筷子筍片，然後到窗戶外麵。

筷子鬆開，那筍片就筆直的落下去。

下麵的其中一個孩子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吃的，趕忙彎腰一把撿起來，塞到旁邊的同伴裡，然後揚起烏漆嘛黑的小臉，一下子就瞧見了謝瑯。

小傢夥拽了拽老乞兒的襟，抬手指了指上麵。

謝瑯慵懶的趴在窗戶上，「你們三個人上來吧，我請你們吃飯。」

「……」老漢傻站了好一會兒，才趕忙點頭，然後在店夥計那詭異的眼神裡，帶著兩個孩子來到二樓。

店夥計哪裡能讓他們就這樣上樓找人，可既然是客人要求的，他也沒辦法趕走，隻能在前麵給他們帶路。

來到包廂裡，謝瑯招呼他們坐下吃飯，之後讓琥珀結賬，他們一行人離開了。

臨走時代店小二，等他們吃飯自會離開，不可趕人。

至於他們走後，店夥計是否會把人趕走，這就不是謝瑯能左右得了了。

還真不是心存憐憫，主要是這三人組恰逢其會，飯菜剩下指不定也會被酒樓給倒掉，還不如便宜了這三個人。

邊境太過荒僻，他們也沒打算在這裡多留，兩日後，馬車再次出發。

可惜個倒黴催的，就在當天下午，他們途徑一道的時候，居然遇到了山賊。

一般像這種山賊，當地府都會發懸賞。

他們這一路，雖說帶的銀錢不愁，可誰還嫌錢多不？

就算是帶了不錢，可是若鋪張起來，花的還是很快的，不如現在提早做打算，用他們的人頭，換上一筆銀子。

或許也就幾十兩，多了的話上百兩，也夠他們奢侈好些日子了。

「你們是哪個山頭的？」馬昭坐在駕轅上，眼裡閃著星星，麵前的人可都是銀子吶。

對方一把將大鐵鎚掄到肩膀上，大步上前走了幾步，「喲嗬，怎麼，到同行了？」

馬昭趕忙擺擺手，「不不不，我可做不來山賊的行當，就是想問問你們是哪個山頭的，畢竟我得掂量掂量你們值多賞錢不是？」

山賊頭目一聽，楞過之後，就仰頭大笑。

「哈哈哈，好，今兒老子就讓你們死的明明白白的，老子我是清風寨三當家，識相的，就把財和娘們留下，老子可以放你們倆一條生路，不然，別怪老子的鎚頭錘你們的腦袋。」

「嘖嘖嘖！」孫銘搖搖頭，「我們倆大男人留下。」

「……呸，老子要你們大男人幹啥？」清風寨三當家一臉嫌棄，「老子可不好那口。」

馬昭這邊翻看著懸賞，「清風寨共有四位當家，大當家賞金二百兩，其他三個都是一百五十兩，麵前這人可就是一百五十兩銀子吶，夠咱們小姐玩上一倆月了。」

這還隻是適當的玩。

再瘋狂下，一百五十兩想要花完，那可是輕輕鬆鬆的。

「四個人加起來就是六百多兩銀子呢，可惜就來這麼一個。」孫銘語氣中帶著惋惜。

馬昭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蚊子再小也是，待會兒摘了他的腦袋，我就起碼去府城換銀子，你帶著小姐先慢慢往前走。」

「行！」

清風寨三當家將他們的對話聽得那是一清二楚，越聽口的火氣越大。

怎麼著，老子這「清風寨三當家」的名頭就那麼沒分量？

你們非但不害怕，反倒是先惦記起他的賞金來了？

能打不過他嗎？

「呔，你們這是不把老子放在眼裡，老子宰了你們。」

說罷，那三當家大手一揮，後麵的十幾號山賊一擁而上。

馬昭與孫銘也拔出塞到駕轅座椅下麵的刀，飛而上。

之前在大周境，隨的佩刀自然掛在腰間，可進了南離地界，就不能那麼明目張膽了，雖說他們倒是不害怕，隻是為了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馬昭去對付那三當家，孫銘則是在這邊應付十幾個山賊。

他發現那三當家的功夫不咋地，卻架不住有一的蠻力，一鎚子下來，撞擊到馬昭的佩刀上，就能濺起陣陣的火花，瞧著似乎一時之間也拿不下對方的人頭。

不過孫銘也不在意，隻因為馬昭瞧著遊刃有餘，反倒是三當家拿著那重量不俗的大鐵鎚，作有些笨拙。

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隻要馬昭躲得快，那大鐵鎚就別想近他的。

謝瑯這邊開車簾，看到外麵的戰鬥，那所謂的三當家在馬昭靈活飄逸的手中，已然開始息起來，反倒是馬昭，騰轉挪移，卻還是氣息未變。

「瞎玩什麼呢？給你們加點料。」謝瑯招呼未來，「給他們來一首振的。」

「好嘞！」未來揮舞著小子，然後簡短不到兩秒鐘的搜尋，就從海量的種挑出一首，「走你。」

瞬間，一令人振的磅礴音樂從馬車驟然響起，然後馬昭與孫銘突然跟打了似的，荷爾蒙瞬間表。

至於那些山賊，被這詭異的音樂嚇得全一哆嗦。

「噗呲！」

馬昭的刀砍了過去。

「……」

場麵陷了詭異的寂靜，除了那還在盤旋的音樂聲。

謝瑯見到這一幕，讓未來停了下來。

小丫頭撅撅，「也太快了吧？還沒進正題呢。」

「嗯，你嚇到他們了。」謝瑯瞧見那餘下的山賊做鳥散，也沒讓孫銘兩人去追繳。

馬昭拎著那三當家的人頭上前，「陛下，末將先去府城換取賞金？」

「去吧！」謝瑯點點頭，「一百五十兩，咱們鄉隨俗，給人家打點一下。」

倒不是害怕，隻是這一路就是遊山玩水的，能避免的麻煩，還是別主招惹上來。

真要那樣的，這一行的目的也就不存在了。

「是！」

「這一路山賊應該不。」周鈺道。

「正常的。」謝瑯點點頭，「任何時代總有其暗麵，有些人是被得，有的純粹就是想作惡。」

馬昭這邊，驅馬返回州府，然後拎著那三當家的頭就去了知府衙門，沿途的百姓看到，紛紛大驚失，。

「哎哎哎，你這是幹啥？」府衙前，一府兵見狀，趕忙上前來製止，「這是怎麼回事？」

「這位兄弟，我是來兌換賞金的。」馬昭將手中關於清風寨三當家的那張懸賞令抖開，舉到對方麵前。

對方也不能讓馬昭就拎著對方的頭站在府門前，對照了一下，將人帶進知府衙門裡。

前後約麼兩刻鐘後，馬昭就帶著一個錢袋子從裡麵出來，原本是一百五十兩，現在隻剩下一百三十輛，其中給了那兩個管事每人十兩銀子。

對方舒坦了，自己這邊走的自然輕鬆。

離開府衙，馬昭策馬飛奔出城，他還得去追趕陛下的馬車呢。

幾日後，他們來到了一座府城，比起邊境的府城，這裡似乎要更加的繁榮一些。

「陛下，這就是恆城，恆城是南離大皇子的封地，百姓的生活先不提，這位恆王很懂得，恆城這些年也在他的帶領下，建了一座距離邊境最繁榮的府城，倒是值得遊玩一番。」

「好的話，可以多住些日子。」謝瑯知道南離宣帝有十幾個兒子，其中還有那麼三五個不夠年紀無法封王的，前麵的除了太子，全部都分封，並且封王後就得趕往封地，不得在京中滯留。

「恆城中恆河上的畫舫，是當地的一絕，裡麵的歌舞伎都是賣藝不賣，不論是舞姿還是歌，都算得上南離數一數二的，即便於邊境，可即便是南離其他州府的文人雅士也願意來這裡欣賞遊玩。」

謝瑯難得來了興緻，還沒有上過畫舫呢。

「找地方下榻，晚上咱們就去畫舫上看看。」

「是！」

一進恆城，那遍佈在街頭巷尾的百姓映眼簾，比起之前的府城的確是繁榮太多，兩邊的房舍鱗次櫛比，賣聲更是不絕於耳，同時車馬錯，遊人織，很有一種小江南的覺。

他們問詢了當地的百姓，在臨江的位置找了一家客棧，租下了一間獨門獨院的客舍，出門就能看到波粼粼的恆河。

如今還是白天，恆河邊上聽著很多的畫舫，河邊上現在倒是有不的漁船。

這也算是分時間勞作，白日裡是漁民的，晚上則是供應那些畫舫。

恆河兩邊，大多都是歌樓舞榭，茶樓酒館，這讓謝瑯似乎找到了一些十裡秦淮的覺。

當然看到的秦淮兩岸景觀與現在所領略的風是不同的，畢竟也沒那個能力重回明清時代的秦淮，領略那盛名遠揚的秦淮八艷的風采。

襲月樓，是恆城最負名聲的歌樓，而停泊在恆河邊上的十條畫舫，就是襲月樓裡最頂尖的十名歌舞伎所擁有，想要上他們的畫舫，皆是權貴之輩，當然也有一些久負盛名的文人雅士，才能做得他們的幕之賓。

既然來到了這裡，謝瑯肯定是要好好的遊玩一番的。

有錢難買我樂意嘛。

當天下午，謝瑯在房間裡小憩，馬昭就和琥珀一起往襲月樓去了。

想要上畫舫，自然就得先去定下來。

這些歌舞伎都是晚上營業，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如此日夜顛倒，晝伏夜出的，也難怪這裡的子都活不長，散落於好的年歲。

來到襲月樓，店裡此時已經有人在喝花酒了，如今還在中間的大圓臺上跳舞的，基本都是樓裡的其他姑娘，排名前十的肯定不會在這個時間出門迎客的，這也是樓裡的規矩。

其實開門做生意的，作為的規矩，在真正的權貴麵前都是假的。

可襲月樓不同，恆王也是這樓子的「東」，背後的老闆，幾乎每年都要給恆王一大筆孝敬，因此幾乎沒人敢來這裡胡鬧，也就保障了樓裡的太平日子。

若是恆王過來，不需要樓裡的媽媽多說什麼，那十位歌舞名也不會矯的，落在這種地方，傲氣一文不值。

「喲，客觀，來樓裡聽曲兒嗎？裡麵請。」

馬昭給跑堂一顆銀豆子，「我們家小姐晚上想租一條畫舫，樓裡的管事可在？」

「在，兩位請跟小的這邊走。」店夥計將銀豆子塞到袖裡，隻憑藉這一顆銀豆子，就知道對方的主子必然不俗。

畢竟一般人即便是有錢，也沒那個閑工夫將銀子製這種豆子形狀，要麼是銅錢，要麼就是尋常的碎銀，除非真的是雅緻到了一定程度，才會想到這種打賞的方式。

而雅緻還有錢財的，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的，這個富也絕非是那種土富或者是暴發戶，而是有一定底蘊的闊綽。

跑堂將他們倆帶到一個房間門前，對站在門外的奴賠笑道「這二位想要見花媽媽。」

對方看到馬昭和琥珀的穿著打扮，點點頭，敲了敲門。

很快裡麵就傳來了一個嗓音略尖的聲音。

奴推開門，請他們二人進去。

「媽媽，有人來想要租畫舫。」

花媽媽是襲月樓明麵上的管事，已經在這裡打理襲月樓快三十年了，年輕的時候也算是襲月樓裡的頂尖歌舞伎，可是歲月不饒人，到了歲數就被更年輕出彩的姑娘取代，的名聲大不如前。

之後就逐漸的退居到了幕後，熬到了現在的位置。

現在的花媽媽，看模樣已經有五十多歲了，穿著打扮卻也富貴，穿金戴銀的，臉上的更是塗抹了好幾層，可照舊遮不住那被歲月浸染的皺紋。

開門迎客，花媽媽自然不會怠慢對方。

「哎喲，真是不好意思，十條畫舫今兒已經全部被人訂滿了，兩位是否要換一家？」

琥珀口舌自來是比較淩厲的，「花媽媽，我們家小姐對襲月樓早有耳聞，尤其是聽說襲月樓裡的十位歌舞伎更是名冠恆城，今日途徑襲月樓，自然是要一睹襲月樓的風采的，花媽媽這是連送上門的生意都要往外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