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罷,便回了上宜院。
天黑黑,正好睡。
霜枝守在門口,坐在板凳上蓋著小毯子打瞌睡。
宋宴進來的時候,程南第一反應是抬手打暈了霜枝。
小丫頭還來不及喊出聲,眼一閉就被程南放在了地上。
原以為靳月會徹夜難眠,擔心著傅家人的安危,誰知道卻沒心沒肺,躺在床上睡得正舒服,連宋宴進來都不知道。
換做以前的,院門外的靜,都能察覺得一清二楚。
不過,那樣警惕的,應該很睡過安穩覺,不像現在……睡得真是舒服。
宋宴坐在床沿,看著雙眸閉的人兒,心裡泛起一陣陣酸楚,最後那一次見,是在馬背上,眼眶微紅的看著他。
他明明看到了角的,知道的毒又發作了,卻……還是說了那句讓他悔之莫及的話。
「早知如此,我不會讓你去引開他們。」他低聲呢喃。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葯。
一念之差,再也沒回來。
一天兩天,他渾然未覺。
十天半月,他隻覺得後沒了尾,心依舊舒爽。
可是隔了一個月,還是沒回來,他忽然覺得好像了什麼,燕王府裡的一切都是這樣的不順眼。他開始著急,派人去找,派人去追,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遍尋不著。 婚期都過了,都沒回來。
他曾經將婚期一拖再拖,隻覺得是個打不死的小強,打不走罵不走,怎麼都弄不死的!可那一日,他瞧著司織坊送來的大紅喜服,在房間坐了整整一日。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意識到,靳月再也不會回來了。 宋宴起,緩步朝著外頭走去,夜迷茫,心更是迷茫。明明是一模一樣的,為什麼會判若兩人呢?這是傅九卿的夫人,那自己的靳月又去了哪兒呢?
「小……」
程南剛要開口,宋宴一個眼神過來,他便閉了。
還好,沒驚屋裡的人。
三日之期,已經過去了一天,再有兩日,若是還不能為傅家洗罪名,宋宴是不會手下留的。在他這裡,沒有心慈手一說!
牢房。
傅雲傑來回的走,「老五,靳月到底靠不靠譜?」
「二哥,你能不能坐下來,晃得我頭暈!」傅雲驍坐在牆角,「不管靠不靠譜,咱們的命都在那人手裡,如果存了別的心思,比如說……想讓老五死,那就不好說了!聽天由命吧!」
傅雲傑冷笑兩聲,「老五,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設好了圈套,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就讓大家都給你陪葬?你的心怎麼這麼狠?」
傅九卿負手立於天窗下,微微揚起頭。
外頭的月,清清冷冷的從天視窗落下來,在他冷白的上鍍了一層銀輝,他半瞇著眼,濃的睫如同小扇子一般,在眼窩打著斑駁的暗影,讓人瞧不出任何的緒變化。
「老五,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傅雲傑咬著牙。
這個病秧子,真是要多討厭有多討厭,怎麼不早早的病死作罷,偏偏一場沖喜,瞧著似乎好轉不!
一隻雪白的鴿子,忽然落在了天窗上,發出了低低的「咕咕」聲。
薄輕輕挽起和的弧度,剎那間,彷彿連月都被暖了。
來得,正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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