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過後,韓岡重新靜下心來讀書。不過沒過多久,他的讀書聲又中斷了。李小六進書房來通稟,說是仇老郎中帶著個徒弟來拜訪。
“終於來了。”韓岡笑了一笑,放下了手上的書本。
竇舜卿京,竇解被下獄,將仇一聞徒弟弄進大獄的原告都不在了,韓岡半月前便了個空,將他從獄中弄了出來。不過那個倒黴的黨項郎中在獄中頗吃了一點苦頭,被拖出來時,就只剩下半條命,仇一聞忙將他領回家去調養。今天能上門來拜會,看起來應該已經大好了。
韓岡先讓李小六出去把人請進客廳,又了雲娘進來,幫著自己換上了一見客用的服,才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仇一聞正坐在韓家的客廳中喝茶,而坐在他下首的三四十歲,容憔悴,一臉病容的中年人,當然就是沒能救下竇解的兒子,而被栽了個罪名的背時貨。他雖是黨項人,卻喚作李德新。不過黨項人多有漢姓,也並不足爲奇。
見到韓岡出來,仇一聞連忙放下茶杯站起來,向韓岡拱手行禮,而李德新則搶上前,跪下磕頭,爲韓岡的救命之恩道謝。
韓岡站著生了他們一禮,即便不論他的救命之恩,以他現在的份,也當得起兩人的叩拜、躬。
兩人起後,寒暄了幾句,稍敘寒溫,韓岡便請了他們坐下。
等謙讓了落座,韓岡不想再聽了無新意的激之詞,便主問著李德新,“只聽著仇老說李兄出黨項,卻不知李兄究竟是哪一部的?”
不知爲何,聽到韓岡相問,李德新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吞吞吐吐起來。
難道有什麼不能說的?韓岡的眼神一下變得銳利,若是出自六盤山對面,那就不能輕輕放過了。
仇一聞看著韓岡的神變了,連忙幫著徒弟解釋:“小老兒這徒兒,其實是出於金明寨。”
“金明寨?”韓岡皺起眉,他不記得秦路有哪座寨子這個名字,但卻又到莫名耳。
仇一聞嘆了口氣,向東面遙遙一指:“就是延州的那座金明寨。”
“啊!”韓岡恍然,一拍椅扶手,笑道:“原來是鐵面相公的族人。”
“不是族人。”仇一聞搖了搖頭,“他是鐵面相公的親兒子。”
“哦?!”韓岡吃了一驚。想不到眼前這個黨項郎中,就是導致三川口一役慘敗的李士彬的親生兒子。
金明寨的鐵面相公李士彬,時至今日記得他的人已經不多,即便記得,也是罵聲居多。但在三十年前,或者說在三川口之戰開始前,卻是在關西鼎鼎大名,人敬仰。
李士彬是黨項豪族的族長,世代居於橫山南麓。他的主帳位於延水之畔的金明寨中,本也擔任著都監一職。而金明寨周圍,又有十七小寨堡,皆其統管,控制著方圓百里的土地。號稱部衆十萬,銳數千。
李士彬靠著手上的軍力,將起兵叛宋的李元昊是堵得不能接近延州一步。而且由於他治軍極嚴,勇猛敢戰,故而有了鐵面相公的諢號。
爲了拿下李士彬這塊堵路石,李元昊竭盡所能。但不論是用財帛收買,還是設計離間,都是以失敗而告終。
李士彬多年來從宋廷收到的賞賜,是李元昊這個劫匪開出的價碼所不能比的,這個時代沒哪家能跟大宋比錢多。而李士彬本人又對大宋忠心耿耿,自祖父輩起就世代鎮守金明寨,深得朝廷和歷任延州守臣信重,離間計也是個笑話。
最後,狡猾多詐的李元昊,便想出了一個驕兵之計。
他先派人散佈謠言,大讚著李士彬的威名赫赫,又讓自己手下的士卒一見到李士彬的旗號就丟下兵械轉逃跑,讓李士彬心生驕意。
接著,李元昊又派了手下的得力之人,詭稱敬畏李士彬的威名而投奔大宋。蕃部來投是常有的事,老於邊事的李士彬也沒有看出其中的問題,很輕易地就收容了這些歸附者。
而李士彬本有鐵面相公之名,平日裡治軍嚴格,輒以軍法置,過責罰的卒伍心懷不滿者爲數衆多。李元昊靠著派進金明寨的細,花費重金收買了他們,以爲應。
一切佈置做好,李元昊便舉兵南侵,一戰攻下金明寨的北面門戶塞門寨,接著又南下攻打金明寨。不過到了金明寨下,李元昊沒有不趁著白天攻城,僅僅是陳兵寨外。
李士彬本就因爲中了驕兵之計,而分外看不起李元昊。見到他們不敢進攻,便更是得意,夜後就丟下軍務,直接回去睡覺。
接下來,就是很常見的應作的故事,城門被打開,堅固的金明寨就此失陷。李士彬連坐騎的繮繩都被應給割斷了,逃不及,被李元昊生俘。韓岡聽說他的結局是被李元昊割去雙耳,帶到了興慶府去做展覽,茍延殘了十年方死。
韓岡嘆著:“若是當年沒有應作,金明寨得保不失,就不會有三川口之敗了。說不定,一戰挫了元昊的銳氣,也沒有後面的事了。”
李士彬的慘敗和金明寨的陷落,使得延州暴在西賊的鐵蹄之下。延州告急,劉平忙日夜兼程地領軍救援,這就正好落到了李元昊的陷阱中。黨項人圍點打援的戰略大功告,在離延州只有數裡的三川口,劉平所部全軍覆沒。
三川口之敗是宋軍連續慘敗的開端,也是西夏正式立國的標誌。三川口之後,接著又是好水川、定川寨兩次慘敗,西軍銳爲之一空,到如今,才稍稍恢復了元氣。
韓岡的話中之意,有責怪李士彬的意思。李德新立刻爲他老子爭辯:“金明寨之失非是先父之過,是大範相公讓先父把元昊的應就地安置。若依著先父的意思,把他們安頓到延州的其他寨子,金明寨哪裡會失陷?!”
對於範雍和李士彬的這樁公案,韓岡也聽說過不次,只要討論起三川口之敗,不可能不提到。當年李元昊遣人來做應,李士彬的確是建議範雍將這些新歸附的黨項人安排到延州的其他寨子,不要放在金明寨,而範雍卻讓李士彬將他們就地安置。
從明面上看,最後金明寨會陷落,範雍的責任至佔了七。但實際上,他只是按著慣例去做而已。
李士彬作爲歸附大宋的黨項守臣,就算心中再想將降人收爲部衆,也不能私下裡置,必須申請上命。而且因爲李元昊的離間計,當時就有著不利於李士彬的傳言。鐵面相公爲了自撇清,防著朝廷懷疑他擴充勢力,也得對範雍說自己不想留人。
而範雍則是照著慣例,讓李士彬就地安置。這番公文來往,一個要表示自己對朝廷的忠誠,一個要現自己堅定不移的信任,其實都是場上的虛應故事。就跟天子登基要三辭三讓,重臣升任宰相要上表推辭,都是一樣的表面文章。
若李士彬真的懷疑其中有詐,後來將之安排到一個偏僻的寨子裡,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李士彬卻是將他們中的大部分安排在金明寨主寨中,讓這些細得以自由地收買應。
不過其中的曲折,在李士彬的兒子面前就沒必要說了,弄得大家不痛快,何況韓岡也不認識範雍。只見他點頭道:“範忠獻【範雍諡號】多謀,又不通兵事,最後害了李都監,也害了劉太尉。不過範忠獻爲人仁恕,曾經饒了犯法當斬的狄武襄一命,也算是勉強彌補了一下早前的過失。”
李德新臉緩和下來,“人說得是。”而後又張地向韓岡道起歉來,“小人方纔口不擇言,冒犯了人,還人恕罪。”
韓岡呵呵笑道:“我只見到了李兄的一片誠孝,卻沒看到什麼冒犯。”他笑了兩聲,又跟著問道,“不過我記得李都監的兒子在金明寨失陷的時候,被家人護送了出來。因爲李都監最後在興州殉國,各自都被贈了。怎麼李兄會跟仇老行起了醫來?”
李德新聽到李士彬殉國就垂下頭去,仇一聞則又幫起他說話:“老頭子這徒兒是鐵面相公的庶子,被救出來時才五歲。等大一點,去京城找他的兩個兄弟,卻都不肯相認。最後沒奈何,就跟著老頭子來學些岐黃之,到現在也有二十年了。若非如此,他也是個人啊。”
韓岡看著仇一聞的神不像是作僞,再看看李德新低下頭去的沉重,也是真實,的確像是在爲其父的死而到難過,讓韓岡的一點疑心散去了不。
他說道:“仇老,再過一陣,我想在秦州城設立第三座療養院。不過管事之人,朱中和雷簡都沒有空。若是換了個不知名的來,又不一定得住秦州城裡的驕兵,除了仇老,我實在想不到更合適的人選。就不知仇老肯不肯屈就?”
仇一聞立刻道:“怎麼屈就?人有命,小老兒當然得聽!正好小老兒年歲也大了,沒法兒像過去那樣在秦路上到跑,也想歇一歇腳了。”
韓岡笑道:“也不是要仇老你親歷親爲,庶務可由李兄置。等李兄一切上手,仇老你掛個名字也就可以了。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李德新聽了便站起,彎腰恭聲道:“人於小人有救命之恩,敢不盡心盡力。”
“好好。”韓岡拍手笑道,“屆時就要勞煩二位了。”
又說了一陣閒話,看看時候差不多了,韓岡命李小六送湯水上來。這是場上送客的禮儀,就跟後世的端茶送客是一個道理。喝過兩口嚴素心親手做的酸梅湯,仇一聞、李德新告辭離開。
韓岡把他們送到院中,盯著李德新的背影,殘留在心底的最後一點疑心卻始終揮之不去。但他始終想不出又哪裡不對。不過最後,疑慮化爲自嘲一笑,他都是什麼份了,何須爲此等小事煩心,真鬧出事來,兩手指死就是。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還是走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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