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姐，小魚不是那個意思。」小魚自然不怕被裴水看到，而是怕被裴水看到六夜在看子。

六夜是男子啊！

怎能不？

裴水走過來，讓六夜到一邊去，對小魚道：「夜夜說的沒錯，沒什麼好害的，你把被子拉開，我看看你的傷勢恢復的如何？」

小魚點頭，紅著臉把被子拉開，燒傷有一部分已經結疤，恢復的不錯，但是上藥的麵積太大，每次換藥扯開紗布的時候，都會扯爛一部分。

這些被扯爛的部分，足有裴水三個掌那麼大，看上去還是目驚心。

裴水看著就覺得疼，別說小魚每次換藥，有多疼了。

裴水臉不太好，轉給了五十顆「靈芝丹」六夜，留下一句：「你做的很好，繼續好好的照顧小魚。」

「換藥的時候，作輕點。」

六夜得到裴水的誇獎，傾城傾國的臉笑了，彷彿得到糖果的孩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小魚紅了眼眶，換藥有多疼，是很清楚的，為了不讓六夜擔心，一直都強忍著，可能是遭磨難的人，淚點都很低，裴水一句關心的話，讓瞬間淚奔。

裴水走出小魚的房間，又去了添香的房間，看了添香的傷口，把另外五十顆「靈芝丹」給了添香。

「小姐，這太多了。」

「靈芝丹」，可想而知，有多麼的珍貴？

小姐卻一下子，給了五十顆。

「不多，等我製好了外敷的靈芝散，雙管齊下，你手臂的傷口好了以後，就不會留下疤痕。」

添香手臂傷的那麼重，無法照顧自己，這幾天都是紅袖在照顧。

紅袖聽到裴水的話，高興不已：「太好了，添香，你聽到了嗎？小姐說你手臂不會留疤！」

添香點了點頭，神淡淡，沒有紅袖那麼高興。

已經瞎了一隻眼睛，醜陋如鬼，這樣的，又怎麼會去在乎手臂留不留疤？

裴水看到添香獨眼中的黯然，一陣心疼，尤其是看到添香那空沒有眼珠的地方。

為添香拿來常樂侯的眼珠，添香不肯換上，還有什麼別的辦法，能夠幫到添香？

除非……有人肯捐獻眼珠。

活生生的人，誰又肯捐獻自己的眼珠呢？

裴水突然想到一種人：死刑犯。

死刑犯總歸是要死的，不如死前把眼珠捐獻出來，做點善事，替自己積德。

為了激死刑犯，可以保證，會讓死刑犯死的不那麼痛苦。

如此一想，裴水覺得很完。

裴水對添香說道：「添香，我有辦法治好你的眼睛，你給我些時日。」

沒有告訴添香，是用死刑犯的眼珠，通過常樂侯眼珠那件事，裴水知道，對於添香來說，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的多。

還有，裴水不想添香有思想包袱。

死刑犯的眼睛，說出來也不好聽。

紅袖驚喜道：「真的嗎？小姐，你可以治好添香的眼睛？」

裴水含笑，很確定的告訴紅袖：「是的，我打包票。」

原本以為添香會高興，誰知添香麵無表的說了一句：「如果小姐想要拿那些壞事做盡的死囚犯的眼珠給我，我不會接的，他們令我厭惡和噁心。」

裴水皺眉，添香愈發聰明瞭，居然連這個都能猜到？

紅袖怔了怔，吸收完添香的話，哭著說：「死囚犯的眼睛怎麼了？他們思想壞，幹壞事，又不代表眼睛壞。添香，你不要因為一個常樂侯，就變的那麼固執。」

裴水很贊同紅袖的話。

添香不接，惱怒的說道：「瞎眼睛的人是我，我想治就治，不想治就不治。紅袖，你沒權利乾涉我的決定。」

紅袖哭著道：「你是因為我，才瞎了這隻眼睛，你不治好，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添香，你知不知道？」

添香冷笑：「我不需要你良心不安，常樂侯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他的眼珠被我踩的稀碎，哈哈哈……哈哈哈……」

添香越笑越癲狂。

紅袖撲到床邊，哀求的看著：「添香，你不要這樣笑，我害怕，你別這樣……」

添香表猙獰的看著紅袖：「我現在的樣子像鬼，讓你很害怕？你滾出去啊！你滾出去就不會害怕，滾出去。」

添香對紅袖嘶吼。

紅袖的眼淚，就像決堤的河岸，對添香搖頭：「添香，我不是這個意思。」

添香卻異常的激：「沒聽到我說的話？你給我滾出去？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滾~」

紅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添香，害怕極了，不是害怕添香傷害，而是害怕添香傷害到自己，求救的看著裴水。

「你先出去。」裴水讓紅袖先離開。

紅袖哭著跑出去。

裴水來到添香麵前。

添香看著裴水，獰笑道：「小姐，您現在一定也跟紅袖一樣，覺得添香醜陋如鬼，很害怕吧！」

裴水微笑，搖了搖頭：「對於死過一次的人，別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真的鬼站在我的麵前，我也不會害怕。」

阿守想「哈哈」，小水，你忘了你怕鬼時的慫樣？

添香臉上的獰笑消失，獨眼紅了，非常懊惱，發什麼瘋？不過是瞎了一隻眼睛而已，小姐為了幫沐王拿到邪龍丹，差點死在邪龍潭。

後來，小姐回來，容貌盡毀。

小姐也沒像這樣，發瘋發狂，厭惡自己，恨不得死掉。

「對不起，小姐。」添香低下頭。

「你不應該跟我說這句話，你應該跟紅袖說這句話，你傷害了。」

添香咬著，不說話了，眼淚不斷的往下掉。

裴水沒有強迫，雖然添香今天的話傷害了紅袖，但是為紅袖做的，足以抵過這些傷害。

裴水的意圖也不是讓添香跟紅袖道歉，而是希們能好好的。

裴水走出添香的房間，看到紅袖站在不遠垂淚。

裴水過去，想要安幾句。

紅袖突然跪在了裴水麵前。

裴水一驚，拉起來：「紅袖，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紅袖不肯，哭著低聲道：「紅袖有事求小姐，如果小姐不同意，紅袖就一直跪在這兒，直到雙跪斷，直到紅袖斷氣。」

裴水覺到事態的嚴重，沉聲道：「到底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