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事,秦鍾以前從來沒有跟秦姝說過。
秦姝的臉,即便是流過淚也依然麗人,隻是更顯楚楚人,是另一種。但此刻,這張漂亮的臉蛋之上,卻布滿了費解之。
秦姝問秦鍾「既然他做過這麼多的錯事,你以前怎麼不跟我說!」
「那是你的初!」秦鍾按住額頭,痛苦地說道「我不能殺死你的,我想著,他去坐牢三年,三年的時間足夠讓你清醒,讓你移別。」
「可你,卻懷了那個狼崽子的孩子。」
「那是盛朗的孩子!盛朗那樣的格,他的孩子,誰知道又是怎樣的人!」所以啊,那個孩子不能留啊!
聞言,秦姝像是被走了三魂七魄,呆坐在原地,默不吭聲,就像是被木樁釘在了原一樣。
秦鍾也累了,他閉著眼睛,靠著樓梯的扶手欄桿。
過了很久,秦姝才從地上起來,按著自己發麻的膝蓋,慢吞吞走到秦鐘邊的樓梯上坐下。秦姝學秦鍾一樣,閉上了眼睛,偏頭靠著另一麵的欄桿。
剛才吐過,嚨裡一腥的鐵鏽味,秦姝並不好。
秦姝吞了口唾沫,那鐵鏽並沒有減輕。秦姝腦子裡走馬觀燈浮出許多往事來,驀地開口,說「當年,他把我從別人床上帶走的時候,在車裡,他問了我一句話。」
秦鍾閉著眼睛問「什麼話?」
「他問我,害他多坐了八年牢,我開心嗎?」眼淚從秦姝的眼尾了出來,不控製,一顆接著一顆。
秦姝不敢睜開眼睛,腦子裡不可避免地浮現出那一晚的經歷。
那是一生的噩夢。
秦姝著拳頭,問秦鍾「他假死後,消失了十二年。其中八年,他是在坐牢,對嗎?」
秦鐘沒再狡辯,承認了,「是。」
「是你陷害的他?」
「是。」
秦姝角勾起,笑得那樣的淒涼、嘲弄。「爸爸,你施加在盛朗上的罪過,都在我的上產生了報應。」秦姝又猛地咳嗽了一陣,按著起伏不停的膛,啞聲說「父債子償,我不冤。」
秦鍾猛地睜開眼睛,他一把握住秦姝冷若寒冰的手,輕輕地拍著,想要將其焐熱。「小姝,是爸爸錯了。報應應該應在爸爸上的,小姝,是爸爸害苦了你。」
秦姝搖頭,說「我不知道該怪誰。」
「怪你麼?可你的出發點的確是為我好。」沒有任何一個父親願意看著自己的兒跳進一個火坑,很明顯,盛朗就是刀山火海。
「可盛朗,他白白多坐了八年的勞。他的前程、他的青春,全都沒有了。他要報復我,是應該的。」隻是一想到,曾經那樣疼的男孩子,竟然把送到了別人的邊,供人玩樂,便心痛得發狂。
「爸,我不怪任何人,我隻怪我命不好。」秦姝用手捂麵,啜泣不停,「17歲之前,我把這輩子的幸福都提前支了完了,所以這輩子,我活該倒黴。」
秦姝站起,一步步往樓上走。
「爸爸,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秦鍾扶著欄桿站了起來,他看著秦姝的背影,數次張,想要告訴一件什麼事。可他最後還是強忍住了。
有些事,他不能說,他得把它們帶進棺材裡。
·
秦楚與陶如墨在前屋裡吃飯,聽到大管家在說「聽說四小姐跟老先生剛才吵了一場,兩人又哭又鬧。」
桌上四人知道原因,都心沉重。
這一頓飯,吃的是索然無味。
回家的時候,陶如墨被張詩文塞了一張銀行卡。已經習慣了婆婆的大手筆,盯著那張卡,到底是忍不住,好奇問了句「媽,這裡麵,有多?」
婆婆說「三百萬,你先用著,等孩子生下來,我再個大紅包。」
陶如墨算是真正驗到了『母憑子貴』這四個字的意義了。
「謝謝媽。」張詩文不缺錢,這也是給孫子的一份心意,陶如墨不打算拒絕。想好了,這筆錢要給孩子存著。
回家路上,秦楚一直在想著事,所以也不怎麼健談。陶如墨有些犯困,索在秦楚的懷中睡了過去。
回到家,快九點了。
發現媽媽的房間燈還亮著,陶如墨便對秦楚說「大楚你先回去,我去媽媽房間看看。」
「好。」
陶如墨推開寧霜的房門,卻發現寧霜沒有睡,靠著床頭櫃,手裡拿著一張卡。
見寧霜眉頭擰著,表很苦惱的樣子,陶如墨覺得好笑。走過去,一把走寧霜手裡的卡,說「是什麼卡?會員卡麼?」
低頭一看,發現那卡上麵的數字是19位,這是一張儲蓄銀行卡。陶如墨拍著手裡的銀行卡,盤問媽「老實代,媽,你背著我存了多小金庫?」
寧霜盯著陶如墨,瞇著眼睛,看了許久,才說「哦,是如墨啊,怎麼這時候才下班?」忘了陶如墨早就沒有上班的事了。
陶如墨笑容有點牽強,卻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回答媽「今天工作有些忙,下班後還被去開了個會,回來的有些晚了。」
「你們那院長是吸鬼啊!」
「可不是。」
陶如墨又問媽「媽,這卡怎麼回事?我記得咱們家沒有這卡吧。」
寧霜又皺起了眉頭,盯著那張卡,目是茫然的、懷疑的,若有所思的。深思仍然沒有頭緒,寧霜這才說「這卡,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就在我的包裡找到的。」
寧霜忽然一拍,驚訝地說「這不會是我撿的吧?」
陶如墨「」
「你哪裡撿的?給我說說,我多去溜達幾圈,看看還能不能撿到些別的什麼東西。」
「有什麼用,撿到了你又不知道碼!」
陶如墨想了想,說「這卡我先保管著,明天我帶著你,拿著份證去銀行看看。」
「也好。」
回到自己房間,陶如墨見秦楚還在洗澡,走到廁所門口,靠著牆壁,把廁所門開啟一條。裡麵氤氳一片,有個高個男人在裡麵哼著曲兒,沒穿服。
陶如墨看得明目張膽。
秦楚知道在看,他說「一分鐘十萬,十分鐘五百萬。」
陶如墨「怎麼算的,不是一百萬?」
秦楚「不,你要真看十分鐘,等會兒又得害我親自手謀殺死我億萬子孫。億萬子孫,可不止值五百萬。」他這黃腔,開得很晦。
但陶博士腦瓜子多聰明啊,立馬就跟上了老司機的思維。
「我蒙著眼睛,不看。」
秦楚回頭看了眼陶如墨,發現眼睛的確蒙上了,頓時覺得這孩子真實誠。
「大楚,我剛從我媽那裡搜刮到了一張卡,我媽忘了那卡哪兒來的了,我明天準備帶去銀行看看。是的,我就把錢取出來,省得以後忘事了取不出來。不是的,那就去警局工。」
「什麼卡?給我看看。」
陶如墨右手握著拿卡,遞進了浴室。
秦楚隨手接了過去,低頭一看,目卻是一凝。
那是一張某行的鑽石銀行卡,它的所有權歸寧霜,但它真正的主人,卻是秦楚。秦楚是在七年前將這張卡,連同陶如墨一起給寧霜的。那時候,他是真的在說服自己要對陶如墨放手。
他告訴自己,以後,絕對、絕對不可以再打擾陶如墨!
但他失言了。
這筆錢,是秦楚留給陶如墨的嫁妝錢,那時候,他想著,如果以後墨墨要嫁人了,就讓寧霜把這卡裡的存款置換陪嫁品和錢,給墨墨充麵子。
這張卡裡麵的存款,能嚇得陶如墨心跳加速。
「怎麼了大楚?」見秦楚不說話,陶如墨就覺得奇怪。
秦楚用清水沖了把眼睛,他把卡片遞給陶如墨,說「這裡麵錢應該不,這是鑽石卡,不是一般人可以辦理的。你明天可以帶著媽去銀行看看,記得帶上份證。」
聞言,陶如墨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我媽怎麼會有這種卡?」陶如墨用牙齒咬住大拇指的指甲蓋,心裡到不安,說「這裡麵不會是髒錢吧?」
秦楚忍住笑聲,問陶如墨「哦,你家還有人賺髒錢的?」
陶如墨一想,覺得這裡麵的錢應該不是髒錢。跟寧霜相依為命,也沒什麼親戚,遠方的親戚都是老實的普通人,還真沒有誰是賺髒錢的那種人。
「算了不想了,明天去看看。」
晚上,陶如墨做了個夢,夢見卡裡有幾千萬,瞬間就了小富婆。被夢甜醒了,一大早,陶如墨就拉著秦楚的手說「我昨晚做夢,這卡是我爸爸留給我的,卡裡麵有六千多萬。我覺得,我要小富婆了。」
聽到這話,秦楚的表顯得有些古怪。「你爸爸?」
「是啊,我爸爸。不是我親爸,我是指寧爸爸。」
「為什麼覺得是他?」
陶如墨理所當然地說「卡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媽的,那就隻能是死去的寧爸爸的啦。」
秦楚「」
梳洗完畢,陶如墨拎著包包,把卡放進包裡,去餐廳吃飯。
寧霜也起來了,已經忘了今天要和陶如墨去銀行的事,穿著一睡,陪溫椋吃早飯。
陶如墨進了餐廳,把包放在隔斷櫃上,對寧霜說「媽,吃完飯我們就去銀行。」
寧霜詫異抬頭,問「去銀行做什麼?」
陶如墨笑容一僵。了臉頰,神恢復自然,這才把那張卡拿出來,對寧霜說「這是我昨天從你那裡拿走的,你不記得碼了,我們今天去銀行看看。」
寧栓看見那卡後,瞳孔微微一。
下意識地朝剛落座,正在喝熱豆漿的秦楚忘了過去。秦楚察覺到了寧霜的目,卻沒有回應。
寧霜想了想,才說「我記得碼。」
陶如墨有些驚訝,「你想起來了?」
「嗯。」
寧霜注意到秦楚喝豆漿的作很慢,要在平時,那一杯豆漿,秦楚兩口就能喝乾凈。他喝得這麼慢,顯然是不正常的,他是在拖時間,在等待什麼事發生。
了秦楚的想法,寧霜這才告訴陶如墨「這卡,是婿七年前給我的,裡麵是他給你準備的嫁妝錢。裡麵,一共有六千多萬,碼是他的生日。」
陶如墨「!」
溫椋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眼神。
秦楚了耳朵,這才放下豆漿杯子,有些尷尬地盯著陶如墨。
陶如墨已經信了寧霜的話,隻是覺得好笑。心裡容不已,臉上依然掛著那得意的笑。
護住銀行卡,陶如墨沖秦楚努努,還有最後一倔強「想都別想」
秦楚?
陶如墨「我是不會管你喊爸爸的。」
「」
------題外話------
六千多字。
晚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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