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湘茹唉聲嘆氣不停，表一片哀傷，「知道真相的時候，我真的特別特別難過。如陌你知道嗎，你生下來那會兒，我還抱過你呢！你生下來隻有五斤四兩，最小的服你穿著都大。」

畢湘茹的雙手托起，做了一個托舉的作，盯著自己的雙手掌心，說「我兩個手掌，就能把你的小子拖住。」

「一轉眼啊，如陌你都長大人了。」

陶如墨也盯著畢湘茹的那雙手看了起來。

原來，生下來五斤四兩重。

陶如墨忽然說「我有點熱，這裡還有多的浴袍麼？我也想蒸桑拿。」

畢湘茹心裡一喜，「有的，我讓人給你送一套過來，正好，我們一起蒸桑拿，你再陪我說會兒話。」

「嗯，好。」

服務員很快送了一塊浴巾過來。

陶如墨裹著浴巾，和畢湘茹一起進了桑拿室。畢湘茹走在前麵，陶如墨走在後麵。浴巾比較短，隻能遮住鎖骨下麵和大上麵。

陶如墨隻在桑拿室呆了幾分鐘，便大汗淋漓。反觀畢湘茹，姿態慵懶，幾滴汗水從髮間流到脖子上，引人犯罪。

蒸了七八分鐘，陶如墨便準備走了。「我要回去了。」

畢湘茹跟著起，「我送你吧。」

陶如墨這次沒有拒絕。

更室裡，陶如墨套好了保暖，一回頭，看見剛洗了個澡的畢湘茹在往上塗抹。

見在塗後背，手不到肩胛骨，陶如墨便走過去，接過手裡的。「我來幫你吧。」

畢湘茹說了聲謝謝。

陶如墨把在掌心，雙手互相了，等潤化了，這才走到畢湘茹的背後，往的後背塗抹。

畢湘茹的材保持得非常好，背上沒有多餘的贅，脂肪低，實，所以穿旗袍格外好看。

陶如墨把抹到畢湘茹的背上，掌心在背上塗開的時候，忽然覺得手心裡有一個乎乎的小東西。

陶如墨拿開手掌，垂眸一看——

在畢湘茹的左肩胛骨上，一顆小芝麻大的紅小痣，鮮艷的像是一滴。

陶如墨盯著那顆痣，滿目不解。

畢湘茹為什麼會有這樣一顆痣？

「怎麼停下了？」見陶如墨沒，畢湘茹有些納悶，回頭來看了一眼。瞅見陶如墨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畢湘茹更覺得奇怪，「怎麼瞭如陌？」

陶如墨胡地在畢湘茹背上了幾把，隨後拿起迅速穿上。拎著外套，低著頭說「我要去醫院了，先走了。」

匆匆離開，步伐淩。

畢湘茹眉頭一皺。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

仔細回想，確認自己沒有說錯任何話，做錯任何事，畢湘茹這才放下心來。

陶如墨背著包，拎著外套，小跑出了桑拿房，這才發現天在下雨。陶如墨雙手舉著外套蓋住腦袋，站在路邊等了一會兒，纔等來公車。

上車後，坐在最後一排，陶如墨閉著眼睛，腦子裡總是浮現出畢湘茹左肩上的那顆痣。

——

【你背上竟然也有一顆紅的痣。】

【還有誰有？】

【你母親。】

數月前，墨培安說過的話猶在耳邊，記憶猶新。

陶如墨腦子裡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事，直到去了醫院，被醫生喊到辦公室談話，這才結束了胡思想。

「陶同學，你的媽媽呢，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的病，我們實在是無力迴天，你也看見了，現在連水都喝不進去了。醫院這邊呢，是建議你們把接回家去照顧，這最後一段時間，就不要在醫院裡麵耗了，讓回到自己家裡等著吧。」

等什麼？

等死。

醫生這話，等於是給樂菲判了死刑，刑期就在最近。

陶如墨一個人做不了決定，陪樂菲到了九點鐘，墨亦辰才來。

陶如墨跟墨亦辰說了這事，墨亦辰聽完後，表很痛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候，尚還稚的墨亦辰，無法拿定主意。

同意醫生的建議，接樂菲回家去照顧，就等於親手將母親推向死亡。而讓繼續留在醫院裡，靠著營養針吊著一條命，也是折磨。

墨亦辰了一把臉，勸陶如墨回家去休息，「姐，你先回家去吧，我看你臉也不好，別熬壞了。我明天休息，今晚我來陪著媽。」

陶如墨心裡也，留在醫院也幫不上什麼忙，便點頭答應了。

回去的時候已經沒有公車了，陶如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車上很安靜，雨點打在窗戶上，司機乾脆把音樂開啟。

音樂聲、雨滴聲，白噪音讓陶如墨的心漸漸沉澱下來，這纔有空來清理腦子裡那團麻。

那些如一團麻的線索拚湊在一起，陶如墨心裡冒出了一個荒唐的猜想——

畢湘茹，真的是畢湘茹嗎？

趕拿出手機，想要給畢湘茹打電話，結果手機卻沒電了。

回到家，陶如墨趕給手機充電。

充了會兒電，開啟了手機，陶如墨沒有猶豫，直接一個電話打給畢湘茹。

陶家。

畢湘茹看著陶如煙睡著後，這才從的房間裡離開。回主臥洗了個澡，穿上睡，和在外出差的陶燁塵發簡訊聊了一會天。

覺得困了，這才躺下。

剛準備睡，的手機突然響了。

誰呢？

畢湘茹開啟壁燈，揭下臉上的眼罩，拿起手機。看見『如陌』這個名字，畢湘茹心裡一陣不安。

這麼晚了，還打電話來做什麼？

該不會是那個樂菲死了吧？

畢湘茹一邊想，一邊接了電話。

「如陌，出什麼事了，這麼晚了，你怎麼打電話來了。」

陶如墨站在窗戶邊上，淅淅瀝瀝的雨在窗戶上拉出一條條水花。的手，在有霧氣的玻璃上麵，畫了一個問號。

「你到底是誰？」

畢湘茹聽到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滿頭霧水。「如陌，你是不是打錯了電話了，我是你媽我是陶夫人，畢湘茹啊。」

陶如墨又畫了一個問號，又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爸爸告訴我，我生母左肩胛骨上麵有一顆紅的小痣。」

畢湘茹的腦子裡，嗡嗡地響了起來。

有三四秒鐘，畢湘茹停止了思考，也停止了呼吸。

陶如墨一拳頭砸在玻璃上，沖電話裡的人低吼，「你到底是畢湘玉，還是畢湘茹！」

－－－－－－題外話－－－－－－

晚安，今天看了年的你，慨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