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取珠奏妙韻
獵風知原承天心意,若是打碎蚌殼,那方法冇有十種也有八種,可這千年海蚌之殼自然也非凡,若隨手打碎,未免有些可惜了,而打碎蚌殼是否對蚌的分魂有影響也尚未可知,原承天躇躊再三,也正因為此。
原承天沉片刻道:“這海蚌吞食魔修分魂已是千年前的事,那麼此蚌已不知有幾千年的壽命了,是以這蚌殼竟能隔絕靈識,此若是強行打開,著實可惜了,好在此蚌已啟靈智,這點倒不是不可利用。”
獵風道:“既是已開了靈智,那該更難對付纔是,主人的話不是說反了吧?”
原承天微微一笑,在海蚌旁盤膝而坐,從藏中取出九瓏母親素靈貞相贈的那架瑤琴來,獵風見此架式,更是好奇,此前可從未見原承天過琴,難不今日原承天要在海蚌前試奏一曲?
見獵風神驚訝,原承天麵一微笑,這微笑中不乏得意之。
這段時間以來,見獵風與白鬥常常利用鬥戰虛鏡以戰代修,原承天眼熱之餘,也不想虛渡,於是也經常幻出各方修士學技藝,而他學的次數最多的就是雲裳的妙韻八音了。
與九瓏相日短,原承天還冇來得及問明九瓏與妙韻八音的淵源,九瓏就化魂而去,是以對這妙韻八音,原承天有種頗為特殊的覺。這件事,獵風自是知道的。也知道原承天聽雲裳琴,實為九瓏,而非雲裳,此中癡意,誰能不知?
不過說起來原承天雖然幾乎每天都要聽一遍妙韻八音,獵風卻冇見他真正彈過,難道主人竟是聽百遍,琴藝自?就算主人天姿超絕,獵風也不信世上真有這麼聰明的人。
可瞧原承天這副架式,獵風卻又不得不信了。
原承天膝上的這架瑤琴長約尺餘,為落霞式樣,琴上有冰裂之紋,十三徽皆以珍奇玉石所製,其珍其貴可想而知。
原承天端詳良久,緩緩出手來,輕輕按在水弦之上,忽地“崩”的一聲,發出一聲嘶啞之音來。獵風雖不懂音律,也知此聲甚是難聽,一時忍俊不,撲嗤笑出聲來。
原承天臉微紅,卻是不以為意,他每日聽琴,雖從未親手試過,可在心裡不知試奏過多回了,以他的才智,這琴之法心裡早就極而流,可畢竟冇有親手試過,剛纔那次試音,自然毫無章法可言。
此時他靜下心來,以中早就試過無數次的琴之法,緩緩試下去,這首次所之曲,自然並非妙韻八音中的任何一曲,而是琴人常用來練琴的一曲短歌。
這首曲子初次聽來極是生,可奏到第三遍時,琴音漸正,竟是有了章法,而獵風聽此琴聲,也恍然忘了去挑剔琴音中的病,忘於琴音所敘之境了,等原承天到第四遍時,獵風幽幽的道:“清寂無心,閒看階前落花,養真玄,我有真禪半卷,主人所奏之曲,可是真玄嗎?”
原承天專心琴,並不抬頭,道:“原來獵風也聽過此曲。”
獵風歎道:“原以為此生不會再聽到,冇想到竟在主人這裡,又聽到此曲真意,主人驚才絕豔,三而琴藝高手,獵風拜服。”
原承天搖頭道:“獵風莫要誇壞我了,我奏此琴,不過是想以妙韻八音迷海蚌心神,以我以時修為,此事或可為之,若論起琴技,那可差得遠了。”
獵風道:“主人豈不聞琴之一道,在心不在技,指上微未技藝,皆屬小道,主人風霽月,心恢廓,有此心境,何愁琴技不?”
原承天這才知道,原來獵風竟也通琴道,不知獵風的前世又是怎樣的多姿多彩,隻可惜緣份一儘,便落得孤寂如此。這世間的悲歡離合,人世滄桑,誰能躲得過。
過了片刻,原承天重新靜下心來,以妙韻八音的一曲“君莫舞”來迷巨蚌的心神。
妙韻八音雖名稱八音,其實每音皆有八種變化,是以共有六十四音,這六十四音之中,自不乏**魄之曲,而“君莫舞”威能最強,此音若出,聞者必當失魂落魄,難以自控。
以原承天的琴藝,初次琴就選中此曲,未免有些好高騖遠,但海蚌畢竟修行數千年之久,若非此曲,也難以其心神。
正如獵風如言,琴之一道,在心不在技,以琴技而論,原承天實不足道,可妙韻八音不僅是琴中技,更是無上法,而以原承天的修為玄承,豈有不及雲裳之理。是以原承天就算初此曲,其實也有三把握。
為防獵風被琴聲所迷,原承天讓獵風進了金塔,這才輕慢攏起來。琴聲初起時,其音平正通達,似乎並無奇,但其琴中自有甘旨,令人不忍棄之,片刻間,琴聲忽然一轉,其音驚聳雲,如人行在高山險峰之間,而山峰之間濃霧摭敝,哪裡能看清前麵道路。
聽此曲至此,修為略低些的修士,已是難免要被帶琴境之中,覺得前途危殆,心中戰戰兢兢,而每轉過一峰,就覺得逃得一命,可前麵山峰又立在眼前,這無限險峰,實不知何時能儘。
也不知從何時起,原承天邊的海蚌巨殼,已慢慢出一隙來,從蚌中出一道耀眼的珠來,那應該是海蚌的明珠了。
隻是這等珠寶氣,原承天還不放在心上,他手中不停,“君莫舞”仍是源源而出,此時他的手法更為練,此曲的威能也更加強大了。
眼見得蚌殼已張開半寸,原承天知道時機已到,一道真言早從隙中鑽了進去,在這海蚌的心神上做一個標識。
海蚌早就通靈,在真言蚌的一剎那間,便從琴音中醒覺起來,蚌殼“啪”的一聲關得,但此時關上蚌殼,那也太遲了,原承天停琴抱臂,倒想看看這海蚌如何對付他的真言。
在真言之時,原承天的靈識自然也其中。以靈識來察看其中靜,隻見那巨蚌正以腹數千粒明珠所彙聚的一道珠,死死抵真言,這道真言所化的符文印記,隻在蚌上轉來繞去,卻始終難以近。
這蚌中的明珠集數千年之天地靈氣,著實非同小可,能將原承天的真言抵至今,已算是很難得了,但原承天並不著急,一來這真言的威力還冇有完全發揮,二來自己的靈識既然已經探,憑這巨蚌的淺淺心智,又怎能抵擋。
須知人類之所以為萬之靈,便是因為有這強大的靈識存在,而靈妖修無論如何奇特,其靈識都差人類太遠,正如人類論防之強,實無法和靈相比,論攻擊之利,再也無法和大鵬相論一樣,《玄玄經》有雲:“靈各有其強,人類獨擅靈識。”何況原承天的靈識,實比普通的修士強得太多了。
果然,片刻之後,蚌中珠已無法抵真言之威,而這道真言則趁機印在蚌上。有此真言標識,那就不怕蚌殼不肯開啟了。
原承天再等片刻之後,這真言標識已經深印蚌,再也無計消除了,原承天這才輕輕拍了拍手。
蚌殼緩緩張開,殼中珠照得原承天渾發亮,獵風自不肯錯過這開蚌取珠的盛事,忙從金塔中躍了出來。
蚌殼開啟到一半時,原承天生怕蚌的魔修元魂有變,忙先用真言之域將其罩住,這才指揮巨蚌,將蚌殼開到極致。
此時蚌明珠大多已可儘收眼底,一些藏在的明珠,也可用靈識探到,可那道魔修分魂,卻始終不見蹤影。
獵風也用自己的淺淺的識探了半天,同時冇尋到原承天所說的那粒魔修分魂所凝之珠,不由抬起頭來,滿臉疑。
原承天也覺得奇怪,這巨蚌雖大,可無論多小多的珠子,也不應該能逃過自己的靈識纔對,他沉思片刻,忽的笑道:“我竟是想差了,我總以為此魔修分魂所化之珠必是黑,但海蚌這種生靈,卻是可將任何事化明珠的,這魔修分魂被海蚌靈氣層層包裹,哪裡能輕易分辯出來。”
獵風皺眉道:“這麼說來,需要殺蚌取珠,一粒粒來撿視了?”
然而此蚌實在太大,其蚌所藏之珠也不知有幾千幾萬顆,若是一粒粒撿視,那不知道要耗費多時間了。
原承天道:“那倒不必,這分魂所化之珠必定與眾不同,大不了我加強靈識,再仔細的探察一番吧。”
原承天剛纔之所以不敢將靈識增強,其實是不想傷害此蚌的命,他初見巨蚌時,還想過殺蚌取珠取殼,可此時卻改了主意。
隻要他能取到那粒分魂之珠,再撿去蚌最好的幾粒明珠,此行已是收穫頗,這隻巨蚌既然已被做了標識,那麼日後若有所需,隨時可以過來取珠,這隻巨蚌,豈不就可源源不斷的為原承天養出好珠來。
原承天略將靈識提升,很快就有所發現,他不必自己手,一道指令過去,那巨蚌就乖乖的吐出一粒蛋大小的明珠來。
此珠彩照人,但其中果然有一縷魔修元魂,正蟄伏其間。
但讓原承天到不安的是,這珠中元魂,似乎頗為強大,若取此分魂,會不會反而被其所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