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說什麼事”

門房搖頭，“回王爺，不曾。”

衛安皺眉，那便奇怪了。

突然登門，實在罕見。

他自出宮建府後到現在，衛登門的次數怕是五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他這冷不丁的忽然過來，怎麼想怎麼有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意思。

“去看看不就好了。”華容在旁看著丈夫糾結，頗為好笑。

不管康王來此是為何，左右也不會怎樣，平王府是他們的地盤。

更何況，也沒覺得會怎麼樣，第一康王看起來是個聰明人，第二，丈夫素來沒什麼追求，表現的更為中庸，手上也沒什麼權利，不認為，丈夫上有什麼東西會是康王所惦記的。

或許正是因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以至於華容才會看的比衛安還要明白。

“你和兒先玩著，我去去便回。”

簡單的收拾了下儀容，衛安便去了前麵。

不管兄弟之間如何的不親近，但到底是親兄弟，見了麵後，不得彼此寒暄一番。

待下人上了茶，衛安先開口了“恕老四冒昧，三皇兄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在衛安看來，衛的到來不會是平白無故的來看他，必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要知道，他這個平王府可不是什麼被人追捧的地方。

衛張張，下意識的想問，可話到了邊，還是被他給換“小侄也不小了吧，我這還沒見過，四皇弟若是不介意，可否抱來讓我這個皇兄瞧瞧”

衛安並沒有立馬應下，而是腦中迅速的轉了起來，在確定其惡意的幾率不足兩之時，便命人去將兒抱了過來。

雖然是他主提的，可在孩子真正抱過來時，衛卻又顯得心不在焉。

衛安揮揮手，讓孃抱著孩子回去後院華容那裡，然後招手讓廳中的下人退出到門外，隨之問道“三皇兄，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衛的心不在焉，縱然是眼神再不好也能看得到。

而從起走神中，不難看出，對方此來，懷揣惡意的幾率又小了一。

可即便如此，衛安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除了朝局上之事，還能有什麼事值得衛來他這裡。

想不通，索便直接問了。

衛回神便看到廳中的下人都退了出去，猶豫稍許，深出了一口氣，“四弟，你也莫慌，今日我過來並非是以康王的份，而是以兄長的份過來，為私事。”

“哦老四洗耳恭聽。”

衛深呼吸，終是道出“是這樣”

隨即將在東宮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

衛安已經呆了。

他想到衛來此各種意圖，唯獨沒有想到

私事的這般徹底。

“太子雖未明說，但我聽得出，他是在暗指我不曾看清，反而是你，比我看得明白，所以，我繞道而來，還請四弟不吝賜教。”

衛說罷，起深深一揖。

“使不得使不得。”衛安急忙躲開，“三皇兄大可不必如此，你方纔也說了，隻為兄弟而來，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客氣，皇兄請坐。”

待衛坐定後，衛安嘆了口氣，“今日既然說了是以兄弟，那老四便鬥膽一回。”

“請說。”

“三哥，你方纔說得對，二皇兄的確是暗指你看不清。”

衛安斟酌了下用詞，方又道“父皇膝下皇子近十，對於二皇兄的確是與眾不同，雖是偏，但對我們，亦是不若麵上那般的忽略。”

換言之，父皇對衛韞的偏是擺在了明麵上，而對於他們，麵上雖然晦，但實則，護亦是不。

“不知三哥可曾想過，父皇膝下皇子近十，除去年早夭者，凡是年皇子，亦是平順安康。”

經過衛安這麼一說，衛仔細想了想，的確如此。

大皇子早夭，雖說是被齊妃所害，但後來查明，是大皇子子不好，自行夭折，與齊妃並沒有關係，其他早夭的皇子，大多如此，不是子骨不好，便是病故。

而年的皇子，並無英年早故的現象發生。

“若三哥還不明白，便看看北燕。”

“北燕”

“是，北燕先皇好，後宮佳麗三千，膝下皇子數不勝數，同之，故去皇子亦是不在數，他們有的是註定，有的是人為”

“而我們大越，皇子雖不如北燕的多，但故去者卻大多在年，三哥覺得，這是巧合嗎”

衛一怔，繼而瞠目，“你是說”

衛安頷首，“不錯，若非父皇維護，那些沒有母族庇護的皇子，真能年”

“就拿我來說，外家不顯，平庸，能力中庸，可就是如此，依舊被封為平王，安守於王府，如今更是娶妻生子，任憑外麵鬧得風雨飄搖，也依舊牽連不到我這裡，三哥覺得，隻憑著沒有權利的我自己，真能如此嗎”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直白。

說完這番，衛安便閉了，靜靜的坐在那，給出一方安靜，讓衛自行消化。

衛也不是個笨的，雖然衛安所言資訊量龐大，一時間讓他難以消化，但隻要捋出一條主線，其他的，便是順理章。

用衛安方纔的話，換言之，他的野心，對皇位亦是覬覦不已，與徐家暗中勾結，所行之事萬千，遠的不說，便是與王叔勾結。

王叔落網，這些事父皇不可能不知道，可一直以來，父皇皆不曾提起，是父皇忘了還是故意不提

還有徐家這事，不管最終他如何的以擋劍，可若不是他擅自改了徐家的計劃，讓其刺殺父皇，又何來他擋箭一說

可就是如此，父皇也隻是將他足於府中自省。

雖然這個自省了小半年，雖然是衛韞為他說話讓他自由，可最終的決定權在父皇的手上，若是父皇無意，衛韞縱然是磨破了皮子，又能改變什麼

這一切的一切，一幕幕，不停的在衛的眼前浮現。

突然間，他什麼都明白了。

什麼也懂了。

恍然之中，他大徹大悟。

嫡如此多葉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