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決定,便也不再耽擱。
同紅塵代了番,承曦便匆匆離開了東宮。
正準備去找佑懷同他商議化解白凝散的方子,誰知,剛走出東宮的拐角,便被葉辭柏給拽住了。
“你這是做什麼?”
承曦詫異的著形容憔悴的葉辭柏,不解他這是何意。
“你剛剛看過歌兒了對吧?”
一聽這話,承曦便明白了,將自己的襟從他手裡拽出來,理了理,“你想問什麼直接問,何必躲在這邊等著我?”
葉辭柏氣悶的靠到墻上,“還不是怕你們不說實話。”
“那你就在這等著?等多久了?”承曦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了下,“你這不會是一直沒回府吧?”
“恩,不放心。”
他和墨慈一起把外祖和母親送回將軍府後,藉口回府休息不做停留便離開了將軍府,隻是到底不放心妹妹,在半道拐了出來,讓墨慈自己先回去。
墨慈素來知事,對他此決定並未多問什麼,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瞞得過外祖母親,瞞不過,剛才若非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岔,恐怕外祖已然發現了他的異常,當時他就知道,墨慈已經看出了什麼。
沒有問,而他也不知該如何說起。
“歌兒怎麼樣了?”
“我去的時候全程睡著,睡得很沉,目前來看還好,我已經有了個方案,兩日後實行。”
“有多大把握?”
承曦苦笑一聲,“方纔太子也是這麼問我的,說實話,沒有,但是,況也不能再壞了不是嗎?”
葉辭柏沉默了。
低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
承曦拍拍他的肩膀,“盡人事聽天命吧。”
“恩。”
“你也別太擔心了,我還要去小叔那裡與他商議藥房的事,你也回府收拾收拾。”
“我們一起。”
葉辭柏固執要同去。
承曦張張,到底是將拒絕的話嚥了回去,“行吧。”
葉辭柏跟著去幫不上什麼忙,承曦和佑懷說的那一個個的藥名,他聽得迷糊,可即便如此,也不離開,就那樣靜靜地待著。
他想做點什麼,眼下能做的,也就如此。
天漸漸暗了下來,承曦和佑懷的商議告一段落,方子出來了,他要抓時間去備藥,便問葉辭柏可還要跟著?
“我……”
“你還是別跟了,回府休息去吧,你跟著我也沒用,如果真有需要你幫忙的,你放心,我是絕不會和你客氣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葉辭柏自不會再跟著,從佑懷那出來後,便與承曦辭別,一東一西各自離去。
葉府。
“夫人,爺回來了。”
墨慈正抱著兒子喂吃的,聽了下人的稟報,忙讓孃將孩子抱下去,到門口迎葉辭柏。
“你回來了,我讓人給你準備水沐浴。”
葉辭柏胡的點點頭,然後便坐在那沉默。
見狀,墨慈讓屋的人都下去,走過去,握上葉辭柏攥在一起的手,聲道“出什麼事了?”
葉辭柏沒有說話。
墨慈也不再問,隻道“外祖和母親那邊我暫時安住了,二老尚未起疑,你不必擔心。”
“恩,多謝。”葉辭柏這才開口。
墨慈搖搖頭,還要說什麼之時,外頭下人報熱水送來了。
“先沐浴吧,我讓幫你。”
“別。”葉辭柏拉住,“你幫我吧。”
如果是以前,墨慈定然會嗔一句不正經,可現在,看得出,這個幫,是很正經的幫。
點點頭,“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裳。”
耳房裡,墨慈幫著葉辭柏把外褪去。
讓他進了木桶。
“你要是難,就跟我說說,自己憋著也不是個事。”墨慈一邊為葉辭柏背,一邊聲引導。
葉辭柏閉了閉眼睛,拉過的手,把人拉到自己麵前,“也並非不說,隻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不知從何說起那便不說了。”
葉辭柏搖搖頭,“接下來的時候,還需要你打掩護,這件事你總歸會知道的。”隨即,便將葉朝歌中毒一事講了一遍。
墨慈聽完後,眼睛立馬紅了。
“盡人事,聽,聽天命?”
葉辭柏頷首,“這就是如今的況,承曦同我說過,兩日後他們便會為歌兒化去能為製七毒的白凝散,到時候一定會很痛苦,我……”
“我明白,我知道怎麼做,你放心,到時候我會代替你在裡麵幫忙。”
葉辭柏點點頭,“多謝。”
“你很難吧?”
葉辭柏長出了一口氣,“已經麻木了。”
該難的,路上都已經難過了,現在,他覺自己已經麻木了。
墨慈心中一痛,手抱住他的頭,仰頭吸了吸鼻子,“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葉辭柏把頭枕在墨慈的上,眼淚自眼眶中落。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誰又知道,隻是未到傷心呢?
這段時日,不隻是衛韞的神繃,葉辭柏的又何嘗不是呢。
男授不親,即便是親兄妹,也該避嫌,每次葉朝歌發作的時候,他都無法在場,隻會在事後見到,但也每次見到的都是已經睡著了的葉朝歌。
都說是眼不見心不煩,但真的是這樣嗎?
越是看不到,越是牽掛,說的就是他。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心一直是提著的,張一點也不亞於衛韞的。
回到上京,按理說本該是鬆一口氣,可是,還有外祖和母親。
母親倒是容易瞞過去,但外祖不一樣,外祖有著很敏銳的觀察力,隻要出一點點的反常,他老人家就會聞到味道。
所以,他隻能小心了再小心,唯恐出破綻讓外祖知道。
說實話,他想不明白,為何沒咩會如此堅持的瞞著外祖和母親。
他知道是為了他們好,不想讓他們擔心,可是,現在……還有心思去考慮別人嗎?
有太多太多積在心頭,葉辭柏有時候覺自己快不過氣來了,隻有在墨慈麵前,他纔敢稍稍鬆口氣。
隻是這口氣鬆開後,就是無邊的無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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