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樹看向鬼將：“能開口說話嗎？”

“你就是取走山河印的那個人？”鬼將說道，頜骨開闔間便有低沉的聲音傳出。

說實話鬼將很憋屈啊，當初山河印被奪的時候它連人影都沒看見，一堆天羅地網正面攻擊也就算了，還有李一笑那個二傻子死拽著黑龍矛不放，最後還是它乾脆棄了黑龍矛才回到鬼府之中，可那個時候山河印已經沒有了。

當時守在那裡的是十二名石俑，後來據石俑反饋信息，那個取走山河印的年不拿走了山河印，還搶走了它們手裡的長矛，賤到令人髮指！

呂樹樂呵呵笑道：“對，就是我取走的。”

然而就在此時鬼將忽然跪倒在地：“罪臣恭迎呂神！”

呂樹愣住了：“你怎麼知道的？”

“您當初威脅石俑的時候用過您標誌的武啊，”鬼將懇切的說道：“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您老人家。”

“等等，”呂樹這次真是意外了：“你竟然見過狗。”

當初他便是依靠狗能直接斬殺魂魄的特，從石俑手裡奪走了十二桿法長矛，不過張衛雨都不認識的狗，爲何這鬼將會認識？要知道這鬼將也不過是二品實力，就算是實力還沒完全恢復，以前的實力也不會高過殿直吧？

“罪臣當然見過狗，”鬼將說道：“見過便無法忘記了。”

“我還以爲見過狗的人都死了呢，”呂樹有點納悶。

鬼將猶豫了半晌忽然說道：“罪臣可不就是死了嘛……”

呂樹：“……”

奧，呂樹這個時候便明白過來，合著這鬼將是被老神王親手殺掉的，所以見過狗……

呂樹之前確實沒想到過這茬，邏輯也確實沒病，見過狗、伏矢的人基本上都死了，而面前這個，本就是個死人嘛……

呂樹有點哭笑不得：“我這長相跟老神王也不像啊。”

“您平時也是千變萬化的，罪臣只需要看您所攜帶的法就好了，我上一次見您的時候，您也變了模樣的，”鬼將小心翼翼的說道，他雖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可他不敢說啊。

呂樹意識到，其實老神王也經常帶著變臉的面到溜達吧，所以自己在象島蹟得到的那個面，也是老神王常用的東西來著。

這個時候呂樹最慨的是，早知道你們一個個守護蹟的選手都是馬屁，當初還費那麼大力氣幹嘛，亮明份就好了啊。

當然，這也就是隨便慨一下，畢竟妖那種心生反叛的蹟守護者恐怕不在數，若是被知道了份還指不定是福是禍呢。

雲倚和虎執兩個人一直試圖幫他收攏舊部，但是很多人連傀儡師的話都不聽。

人是會變的，忠誠與不忠誠是個僞命題，他們只忠誠於實力，而不是忠誠於某個人。

所以蹟中死亡的守護者呂樹並不覺得可惜，畢竟這鬼將當初是被老神王親手所殺，爲什麼殺？肯定是犯了錯誤纔對。

呂樹打量著鬼將：“你是何時被流放在這裡的？”

“這裡沒有春夏秋冬所以罪臣也忘記時間了，大約幾十年的樣子，這些年來罪臣每日都在煎熬，如今罪臣已經知錯，懇請呂神放我出去將功贖罪，”鬼將跪伏在地上說道。

只是鬼將說的誠懇，呂樹卻搖搖頭，他可沒打算放這鬼將出去，畢竟他也不瞭解這鬼將啊。

如果是雲倚和虎執在，他還能問問這個鬼將的實際況，可雲倚和虎執偏偏這時候去呂宙吃火鍋了，愁人。

鬼將這時候頭都不敢擡，可見老神王在它心中有多麼恐怖，呂樹好奇道：“你生前是什麼份？”

鬼將忽然一愣，您給我親手殺了您還能不知道我啥份？這不扯呢麼。

這一瞬間，鬼將也開始懷疑呂樹的份了，如果面前真是那位呂神，當初也不用的拿走山河印啊，這世間能正面打過呂神的人恐怕還沒生下來呢吧？

可呂樹的強大便猶如黑夜裡的星辰，這不可能有假啊，起碼它是打不過的。

這前後矛盾的覺讓鬼將有點不著頭腦，實在是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罪臣生前是王城守將，一品實力，”鬼將斟酌了一下說道。

“你啥名字？”呂樹好奇道。

“虛淵玄，”鬼將說道。

呂樹愣了半晌拿出吞賊指著鬼將：“我問你名字呢，你跟我整啥拼音。”

鬼將都快哭了：“拼音是啥，罪臣真虛淵玄！”

“來自虛淵玄的負面緒值，+666！”

“奧，”呂樹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這虛淵玄的名字，跟‘樂於呂’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呂樹又問：“那我是因爲什麼殺你的？”

鬼將心裡一咯噔，您給我殺了，還問我爲什麼？您這話問的都有點沒法接啊，有點像是個送命題……

就像是小時候父母訓孩子一樣，問你知不知道錯哪了其實並不是想讓你真的知道錯哪了，就是想揍你而已……

呂樹沒好氣道：“你實話實說就完事了，猶豫什麼？”

“奧，”鬼將說道：“那一夜您微服出巡未在王城，罪臣奉命值守北城門，卻沒想到神王宮忽然傳來喊殺聲，沒過多久罪臣便看到詭大人和張衛雨大人他們想要從北城門通過，罪臣不敢阻攔便放他們走了。只不過您回來後怒氣沖天，當場便殺了小人，並責罰罪臣永世不得超生，只能不人不鬼的活著，之後便奉命來這裡值守，將功補過……”

呂樹平靜的看著虛淵玄，心想這難道是23年前的事嗎？所以虛淵玄大概是二十多年前被老神王扔進了這裡，而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恐怕就是詭、張衛雨等人謀已久的事了。

彷彿一切，都是從那天晚上開始的。

呂樹平靜問道：“那天晚上你可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當時罪臣也很慌，並無發現什麼不妥，”虛淵玄謹慎道：“不對，罪臣在這裡苦思多年，每每回憶起當天晚上的事時，總覺得有一個細節讓罪臣到怪異！”

呂樹皺眉：“什麼細節？”

“那一晚張衛雨大人和詭大人並沒有傷，所有人都沒傷，”虛淵玄解釋道：“可那麼激烈的喊殺聲……總該有人傷纔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