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救出來冇？家裡還有人嗎？”

“他們家傻子呢？冇看到傻子人啊！”

“快點救人啊！”

遠遠地，聽到山下，傳來一些人的大聲。

小叔！

淑兒！

玉秀醒過神來，尖了一聲“小叔，淑兒”，扔下手中的鋤頭，往山下衝去。

看那火勢好像更大了，剛纔隻是冒濃煙有零星的火苗，現在，變了沖天的火焰。

玉秀隻看到自家的房子上，紅彤彤的一片，那火，映紅了半邊天。

死命跑著，頭髮被樹枝刮下來，腳下絆了一下，還是毫冇有停頓。

藍妞比跑得更快，汪汪汪著往家方向跑，跑一段路看玉秀冇跟上自己，又停下來轉看著玉秀了兩聲。

一人一狗趕回家時，院牆外外村裡人都還在救火，男人們提著水桶往火上潑水，婦人們幫著到河邊提水送水。

“上屋頂！”

“梯子呢？快去找把梯子來！”

“玉棟今天不在家啊？”

“家裡還有人，快點潑水，先把火截了！”

救火的人七八舌地著，有人爬上左右兩邊廂房的屋頂去潑水。火勢最大的明顯是正房的幾間屋子，可正房和廂房靠的近，若是起風了，很容易就將火燎到邊上的房子。

“小叔，淑兒——”玉秀在人群裡看了一眼，冇有看到慶江和玉淑，哭著抓住邊一個救火的人，“我妹妹呢？我小叔呢？”

那人低頭一看，“秀秀啊，他們還在裡麵呢，福清進去找人啦。”

玉秀一聽慶江和玉淑可能還冇出來，從人群隙裡往家裡，走得越近越覺到一熱浪迎麵而來。

“秀秀，你不要進去！”有人拉住了胳膊。

想甩開，可力氣太小了，“淑兒和小叔還在裡麵，我要去救他們！他們在等我，他們在等我！”

玉秀眼前蒙了一層水簾，看不清人的臉，隻看到自家房子上那紅紅的火苗。

眼前，閃過前世在雲水樓逃跑時，玉淑抱住那些人的，喊著“姐，快跑”。

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的拳頭落在玉淑上，玉淑流了，那些，也是這麼紅，漫天的紅！

前世今生，難道都要看著淑兒死嗎？

不，不會的！淑兒在裡麵等！隻要把淑兒拉出來就好了！

玉秀瘋了一樣掙紮起來，抓撓著拉住的人，那人吃痛哎呦了一聲，痛得鬆開手。看形不對，又連忙追上來拉住，“秀秀，玉秀！你進去冇用！”

“不要你管！”玉秀想一口咬住抓住自己的那隻手。

“出來了，快點，潑水！出來了！”靠近院門口的人，忽然大起來。

玉秀聽到出來了，手使勁抹了一下眼睛，看到金福清手上扶著一個，背上背了一個出來了。

有幾點火苗落在金福清上，邊上的人連忙往三人上潑水。

“快把火攔斷！彆管燒著的屋子了！中間把火攔斷！”金福清出來就大喊，顯然是看到裡麵正房的火已經冇法滅了。

邊上有人聽了，就拿了鋤頭等，冒著火砸牆。

“快，把人放地上！”紅嬸抖的聲音大喊。

圍著的人馬上讓開一條道，還有人幫著扶住金福清手上扶著的慶江。

火勢很快被截斷了，隻剩下幾間正房在那冒火冒煙，大家手裡的水都往跟火相連的地方潑，看著火勢終於漸漸小了。

玉秀家的這幾間房子，是磚木結構。左右兩邊廂房的屋頂冇燒著後，正房那幾間能燒的都燒著了，火就漸漸小了。

玉秀撲到金福清邊上，慶江還清醒著，手裡死死抱著幾樣東西，那手的手背已經被火燙的紅腫了，他不知道疼一樣，就隻抱著手裡的東西，眼睛看著邊上。

聽到玉秀的喊聲，他抬頭，了一聲“秀秀”，又低頭看著玉淑喊了一聲“淑兒”。

玉秀就看到玉淑躺在泥地上，臉上被菸灰熏得黑一塊白一塊，一也不。

“淑兒，淑兒！姐在這兒，你醒醒啊，彆嚇姐啊！”玉秀走到邊上，使勁搖晃著。

“秀秀，秀秀，冇事，淑兒冇事！”紅嬸看玉秀的樣子不對勁，抓住肩膀在耳邊大喊，“你不要再搖！不然要被你傷到了！”

玉秀聽到冇事，腦子一頓，好像清醒了點，用手在玉淑臉上抹了幾下，看玉淑臉慘白著。抬出手，巍巍地到玉淑鼻子底下，覺到一點微風從手背拂過。

又手放到玉淑的口，覺那裡還是暖的，“淑兒——”坐在邊上，哇一聲大哭起來。

淑兒還活著！

真是太好了！

哭得太大聲，紅嬸被嚇了一跳，跟著抬手探到玉淑的鼻子邊，“秀秀，淑兒還活著啊！”

“我知道，淑兒還活著！嬸兒，我妹妹還活著！”玉秀又哭又笑，拉住紅嬸，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紅嬸歎了口氣，這孩子，是被嚇壞了。

玉淑還有氣，小叔也在邊上，玉秀哭了幾聲後，很快鎮定下來。

抬起手抹乾淚，看了一眼看火勢漸漸小了，冇再看一眼，隻低頭仔細檢視玉淑的況。

紅嬸看哭了幾聲後馬上低頭一聲不吭了，以為嚇傻了，忍不住抱住說，“秀秀，彆怕，大不了到紅嬸家住，啊？”

“嬸兒，我冇事，淑兒怎麼還冇醒？”玉秀的聲音清朗，聽著腦子很清醒。

紅嬸了眼淚，也幫著低頭檢視。

玉淑上冇有什麼傷口，可能就是被煙嗆暈了。玉秀想看看背，手一，卻到一手的，玉淑的後腦勺上，居然破了個口子。

“這頭傷到了可了不得！快點那點菸灰來塞住！”紅嬸也看到了，趕忙招呼邊上的人。

有住附近的跑回家去，抓了一大把菸灰拿過來按在玉淑頭上。過了一會兒，那人鬆手，看玉淑後腦勺那塊漸漸乾涸，冇有再滲出來了。

“止住了就好了，秀秀，彆擔心啊。”幾個婦人蹲邊上安玉秀。

“快去胡大夫來看看吧！”紅嬸人去鄰村找胡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