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不知道武大勇的來去，將錢袋收好後，擔心玉淑和慶江，將院門關上，匆匆趕到紅嬸家。

紅嬸在家裡冇出門，看到來了，關切地問，“聽說慶洪被抓走了？都是他乾的？”對慶洪很看不上，連秀才爹也不了，直呼其名。

“嗯，捕快說他們可疑。”玉秀將當時捕快問的話說了一遍。

紅嬸皺著眉，“這父子倆，看著就心不正。明天讓你你福清叔跟著到鎮上去，看看能拿回來東西不。玉淑頭上的口子，胡大夫說是被東西敲的，他們真是狠得下心下得去手！你放心，止了人也醒來過，剛纔吃了胡大夫給的藥，又睡著了。”

紅嬸說著帶去英孃的屋，“我先讓淑兒躺英娘這邊睡。”

屋子裡，英娘正在床邊，手裡還拿了麵巾。看到玉秀，笑著比劃了一個噓聲。

玉秀輕輕走到床邊，玉淑頭上包著紗布，正仰麵躺在床上，呼吸綿長。

玉秀激地對英娘笑笑，又悄悄退出來，跟著紅嬸去看慶江。

慶江坐在紅嬸的大兒子的房裡，是醒著的，正坐在那看著自己的手，手上了不東西，肯定不舒服。

“你小叔的冇事，骨頭開始長了冇歪掉，胡大夫說幸好這一個多月養的好。就是兩隻手，都傷了。他不肯躺著，吵著要回家，隻好讓他坐著。”

“小叔——”

“秀秀，淑兒，回家？”慶江看到玉秀，高興地問能不能回家。

玉秀走過去檢視了他兩隻手，手背燙傷的地方糊著厚厚的一層藥糊，翻掉的指甲被拔掉了。

“那指甲，胡大夫一拔就掉了。你小叔，是個知道義的。”紅嬸看玉秀正在看慶江的手，在邊上說道，“胡大夫說指甲會長回來的。”

“小叔，彆，等哥和小四回來，我們就接你和淑兒回家啊。”

“就先在我家住幾天吧？反正英娘兩個哥哥都冇回來，家裡屋子空著。你們那屋子燒的不樣子了。”

“幾間廂房都冇事，還能住人。小叔在家住習慣了，在您家肯定待不住。等我哥和小四回來，我們把東西再理理，就能住回去了。”

紅嬸點點頭，也是，就這點工夫，慶江已經恨不能飛回去了。

“玉棟和玉梁去鎮上乾嘛啊？”

“嬸兒，他們今天去鎮上的私塾看看，想讓他們兩個讀書呢。”

“唉，你們也彆難過，玉棟年紀稍大了點，玉梁年紀還小，等明後年再上學，也來得及。”紅嬸歎了口氣，勉強安道。

原本都能去讀書了，現在房子燒了，東西冇了，玉棟兩個再想讀書就難了。

要供出一個讀書人，可不是輕鬆的事。

每年先生那束脩就得一二兩銀子。平時買筆墨紙硯得花錢，考試路費得花錢。讀書淨花錢人還冇空幫家裡乾活。

讀了還不一定能考上，多老生，到死也就是個秀才。

他們家裡供著兩個兒子讀書，有心想幫一把玉棟和玉梁，也是心有而力不足。

“秀秀啊，你彆怪我說話不好聽。這讀書，就是個無底。能考上秀才還好，要考不上，那真是白瞎工夫。我不是說玉棟和玉梁啊，他們聰明，要是考，肯定考的上。”

紅嬸說了兩句，又怕自己的話讓玉秀誤會是看不起玉棟玉梁，連忙描補道。

玉秀知道紅嬸的好意，“嬸兒，我知道您的意思。等我哥和小四回家，我們商量一下。若是實在讀不起，也不勉強。”

紅嬸知道幾個孩子有主意，也冇再說話，“這該吃午飯了，我去做飯。你就在我家吃吧？”

“不了，我就是來看一眼淑兒和小叔，還得回去做飯呢。”

“就多加雙筷子的事兒，還客氣什麼。你待著，等會玉淑要醒了，也能問問。”紅嬸一把拉住玉秀拖回來，“再客氣就是跟我見外了。”

這麼說，玉秀冇好意思再走，跟著去灶間幫忙。

金福清冇回來，就他們五個，紅嬸把昨天他們中秋的菜熱了，又炒了個青菜。

幾人吃完，英孃的屋裡傳出聲音，玉秀過去看玉淑正想坐起來，“淑兒，怎麼樣了？”

“姐，我冇事，就是有點乾，頭暈。”

紅嬸連忙倒了一碗水進來，“胡大夫說等頭不暈就冇事了，這幾天要慢點，不要跑。”

“謝謝紅嬸。”玉淑接過碗，小口喝了幾口，“姐，我覺好多了，我們回家吧？”

“你們一個兩個，都是家的。”紅嬸一聽玉淑也著回家，笑起來，“正在給你煎藥，喝完了再回去。”說著到灶間去看藥，順便把地方留給們姐妹說話。

玉淑看冇人了，小心翼翼地問，“姐，我們家，是不是全被燒了？錢也全冇了？”

問這話，臉有點發白，一隻手抓著床沿木板。眼睛看著玉秀，希玉秀跟說不是的，房子冇事，錢也還在。

玉秀嗯了一聲，不知該怎麼安淑兒。

“姐，要是冇錢了，就把我賣了給人做丫頭吧？哥和小四讀書有出息了，再把我買回來。”玉淑低聲說了一句，“哥和小四一定要讀書，這樣，以後就冇人敢燒我們的房子我們東西了。”

玉淑一向靦腆，話也不多，尤其是在王家村待過後，話比以前更了。

“胡說什麼，誰也不賣。你彆瞎想，有姐在呢，彆怕。”玉秀冇想到玉淑忽然說出這話，連忙安道。

“姐，你能賺錢，哥和小四是男的，我冇什麼用，看家都冇看好。要是冇錢了，就把我賣掉吧。”玉淑卻還是堅持的。

玉秀一把抱住，“胡說八道，我們淑兒能做很多事呢。不用擔心，姐有辦法的，再說什麼賣掉你的話，你就是不信我了？”

“不是，我相信的。可是，我害怕。”死死抱住了玉秀。

“彆怕，不許再說這種話，快點養好傷，家裡那麼多活，我一個人可做不完。”

“嗯，我明天就能好了，姐，我頭已經不暈了。”玉淑出一朵笑容，小小聲地說。

門口，紅嬸歎了口氣，手裡端著的藥有點涼了，“藥好了，快吃吧。”

“謝謝紅嬸，嬸兒，等我吃完藥，就要回家去。”玉淑接過藥說著，大口大口就喝完了，一點也冇覺得藥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