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戰報而來的，還有武帝的口諭。

周明隻覺老天也與自己作對，他還想從玉秀裡聽到一句準話呢。

他終於等不到玉秀來看他，第二天下午又匆匆趕到家，先說了武帝口諭，“聖上準了。”

玉秀明白，這是前次所說的釜底薪之計可行了。

“那我馬上……”

“玉秀，我馬上要回京去，北地有戰事。”周明對玉秀沉浸在如何做這事裡，有點不滿，打斷了的話說道。

玉秀眨眨眼，才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北地有戰事？

“那王爺呢？”

“我父親先趕赴北地了，我回京差後，也得儘快趕去。”

玉秀臉一陣發白，昨夜，還覺得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現在，忽然又不確定了。

前世戰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絞儘腦，可前世隻聽說有戰事，從未放在心上，如今想回憶，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周明看玉秀皺眉頭的樣子，“你彆擔心，這種戰事年年有，不是什麼大戰事。”剛纔他覺得失落，玉秀一點也不關心，可看玉秀擔心了，他又覺得自己說得太快，“我還要待段日子，先將聖旨之事解決，才能回京覆命去。”

其實，解決聖旨之事並不難，難的是說服皇帝一起作假而已。

隨著口諭而來的，是一道照辭回鄉的詔書。

冇過多久，錦鵬在自家老宅後麵挖地時，挖到了一個錦盒，裡麵居然是一道給他阿公照的聖旨，先帝褒獎照儘忠職守，準其辭回鄉。

一時間，這訊息從東屏村傳出，很快整個明州府的士林都知道了。眾人議論紛紛，錦鵬反而冇多人提及，更多人提起的是那個將老父棄、父喪也不歸鄉扶靈的錦程，先人褒獎，後人不孝至此，實在讓人唏噓。

因為靖王府大公子李承允和王世子周明恰好在東屏村附近，兩人將此事當做閒話傳回京城。

王妃宮時又將這閒話說過文太後聽。

文太後不是武帝的生母，是先皇的皇後，做皇後時平和仁善，對先皇多有良言勸誡，先皇對雖然冇有對先貴妃那樣寵，卻是尊重有加。

武帝登基後，對文太後也甚為尊敬，登基後就將先皇後奉為太後，也有傳言說文太後在武帝登基一事上有所助益。

傳言是否為真不知道，但武帝的確對甚是尊崇。

如今武帝的後宮中，皇後管著宮務，可無所出，難免底氣不足，所以文太後還是很有分量的。

每月初一十五，外命婦們還是要進宮向太後請安。

王妃就是在覲見時說起這樁閒話，文太後聽到後，想起如妃獻給的華香胭脂，香氣淡雅，用後容煥發。

如妃說這胭脂是孃家送進京的，是雲昌鎮家所出。

太後一問，原來這家就是照的那家，是照的堂孫閒著冇事，參照家中藏書所做的。

太後聽說照的哥哥燾當年也是青州才子，與唐赫章還是同窗好友，如今唐赫章又收了燾之孫為關門弟子，真是一段佳話。

用了華香後甚是喜，宮中嬪妃有得到一兩盒的，都是若珍寶。

“這麼好的東西，不如以後宮中胭脂，就采買一些華香吧。”太後笑著提議。

有宮人將太後這話報給武帝後，武帝自然不會駁回，就下旨給務司，命他們采買。皇後孃娘還專門派了太監南下，先采買第一批華香，做宮中春宴賞賜之用。

當采買的旨意傳出，周明將這訊息告訴家，玉秀明白，這是武帝對自己兄妹忠心的褒獎了。

這個采買，就是讓華香為用之，自家也算是個皇商了。

商人地位低下，可跟皇字一沾邊，那地位就不一樣了。

玉秀長出一口氣，好歹自家做了皇商，不再是無浮萍，就算玉棟這一科落榜也無妨了。

除了家人，周明也很高興，家有保障，聖旨之事又解決了，滕王應該不會盯著玉秀幾個，他也能放心回京去。

唯一不滿的，就是王妃對他的傳信，居然未做迴應。可能是父親遠赴邊關，無心顧及吧。

所以，旨意傳來後的第三天，他讓人收拾行李，趕回京城。

他在雲昌鎮這些日子，未和本地鄉紳多接，離去時也婉言謝絕了其他人的送行。

臨行之日，李承允和家兄妹幾人為他踐行，連在洪府的玉棟也回來了。

“子賢，祝你此去一路順風，到邊關旗開得勝！”李承允舉起酒杯敬道。

周明端起酒杯一口飲儘，“借你吉言，回頭你治好了，到京城來，我帶你去京城逛逛。”

李承允收了沈莛到自己門下後，沈莛為李承允的疾到打聽，已經打聽到南方有神醫可接筋續脈。沈莛親自趕去，打算將神醫請回來。

李承允聽了周明這話，也是一笑，“好，也借你吉言，我若是好了，馬上進京來。”

玉棟看周明和平幾個每人都是勁裝革履，神奕奕，有些羨慕，“周世子，等我將來學好武了，也要到軍中來效力。”

周明一聽玉棟這話，冇敢馬上接，眼去瞧玉秀。

玉秀卻正在出神，冇聽到玉棟的話。

周明看冇反應，隻好含糊地說，“你先好好練武。”

“軍中是不是滿了十五才收啊？”玉棟又追問道。

“也不儘然，我聽子賢說他七歲就在軍營了，十二歲就上陣殺敵了。”李承允在邊上。

玉棟聽了後雙眼一亮，恨不得馬上跟著去軍中見識見識。他住到洪宅後，洪天錫有時會說起自己當年帶兵打仗，尤其是帶兵跟蠻夷作戰之事，聽得玉棟熱沸騰。

“男子漢大丈夫，就該上陣殺敵，保家衛國。”說到激，洪天錫還曾慨了一句。

玉棟對這話牢牢記在心裡，聽李承允說周明十二歲就上陣了，激地說，“那我今年已經十三歲啦！”

玉秀終於回神，聽到玉棟這話，“哥，周世子是從小習武的，你才練了多久啊？若是武藝不純，回頭洪師傅非生氣不可。”

“也對哦。”玉棟頭，嘿嘿笑了。

周明地看著玉秀，都冇什麼話要囑咐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