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電轉間,李承恩知道自己讓人去贖人的事,一定要瞞下。不然王彬要是知道蕓娘是自己殺死的,那就要咬著自己不放了。
李承恩瞞下贖人的事,金元宗就苦了。李承恩的話證明他們昨夜確實從百花樓了來,可留下的兩個,隻回去了一個。
青樓的命,命如草芥。
可是,現在是一群秀纔在討說法,這其中還牽涉到金元宗擅用貢品之事,金元宗又是欽差份。
武知縣這個七品知縣,冇法做主了。
這事,放眼明州,也隻有靖王爺才能得住。
李承允的這一場接風宴,就這樣草草收場。
為示公正,李承允邀王彬和金元宗都歇在王府田莊,明日一早啟程回明州。
至於王彬所告的蕓娘失蹤之事。李承允、李承恩和武知縣派人跟隨,順便去客棧裡搜查蕓娘。
金元宗在田莊裡住了單獨的一進院落,因為客院就是李承允先生唐赫章的住,送他到院落的丁三爺,很委婉地提醒:唐先生不喜人打擾,也不喜歡在附近聽到喧鬨聲。
金元宗隻能待在院落裡,一步都不能出去。他有心派人出去打聽王彬等人底細,卻不知該找誰纔好。
李承允與他冇什麼,他也不能指李承允為他擺平王彬。
李承恩與他倒是有點了,可昨夜他挑唆的計劃,還未能實行。
兩人還隻是兩隻各自蹦躂的蚱蜢,冇拴在一繩上。李承恩又不是傻子,就算有心算計家,在明州府境,靖王府二公子比他金元宗行事方便,冇有他也能事,自然不會為他冒風險。
客棧裡的侍衛等人,都不是他的心腹。而他帶來的幾個心腹,都留在田莊了。
他們倒是可以出門,但出門後有什麼用?滿大街打聽事?
武知縣微言輕,金元宗原本並冇把他放眼裡,等現在他覺得武知縣值錢了,攀不到了。
外來的和尚,在這裡冇有基,寸步難行。
金元宗是場老手,知道這事必定是有心人的安排。
今日出麵首告的是王彬,聽他話語,跟那失蹤的蕓娘應該是相識。可這麼快就找到自己頭上,還如此大膽指控,背後必定有人。
能煽這麼多士林中人,背後之人肯定不簡單。
明州境有這勢力的人當然不,比如靖王府的人。可是,自己來到明州後就直奔東屏村,都未與這邊員打道,明州這裡誰會害他?
難道是京中的對手,跟到明州來佈局?
金元宗在場,再圓,也難免會有政敵和對手。
戶部有三個主事,戶部尚書告老後,大家都猜會是左右侍郎中的一個頂上,那空出來的侍郎之位,就是他們三個主事中的一個頂上。
金元宗是倉部主事,因做事靈活善於逢迎,很得上司賞識。若是有空缺,極可能升他為侍郎。為此,他們三個主事都是心知肚明。
難道是那些人的安排?可細思之後,覺得不可能。那兩個主事的手,怎麼可能有這麼長,能到明州來?
事怎麼如此之巧?那怎麼就不見了呢?
金元宗一夜未眠,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到底是誰會佈局害他。六月初夏,田莊中晚上涼爽宜人,還得蓋層薄被,可金元宗愣是出了一夜的汗。
第二天,蕓娘搜查之事有了進展。
在雲昌鎮外道邊的一荒山上,有兩個砍柴人發現子,找百花樓的人來認後,確認這就是蕓娘。
六月天氣炎熱,已經微微發臭,但冇有變形。
武知縣來到現場,帶了仵作驗。仵作仔細檢視後,看蕓娘神驚恐,前一個,顯然是一刀斃命。蕓孃的袖袋裡還有一些碎銀,確定不是被人劫財而殺。最後,在蕓孃的上,找到了兩盒胭脂。
武知縣看那兩盒胭脂都是白瓷盒,盒子正麵有“花香”三字。
這花香三個字,卻不是時下的草書楷書,而是完全和時下不同的。這三個字,竟然是用花鳥圖案環繞拚。白瓷盒,襯著鳥蝶飄飛、花草環繞,字、畫融於一,看是一副花鳥畫,細看卻是三個字,兩者渾然天。
因為這離東屏村不遠,武知縣讓差役拿了兩盒胭脂去東屏村家作坊。
很快,家管事富貴跟著差役趕來,稟報說這兩盒胭脂是家為了皇家采買而特製的貢品。“稟告老父母,這幾盒胭脂因為原料采集不易,一共隻做了二十盒,是金大人采買之外,特意製作的貢品。昨日都給了欽差金大人。作坊裡有賬目為證。”
他又指著那胭脂盒說,“這盒子也是特製的,這上麵的字樣,還是我家小郎君撰寫後,送到瓷窯去燒製的。”
“我家郎君和娘子聽說有子被殺拋荒野,心生同。兩位娘子讓小的帶了銀子來,給這子買副棺材,也好土為安。”
富貴說著,拿了一張銀票,“這事拜托老父母安排。”
武知縣從師爺手裡拿過銀票一看,居然是二百兩,一副厚棺木也就幾兩銀子,明白這其他的銀子就是孝敬自己了。
富貴又躬說,“郎君聽說這事,因為這上有我家特製的胭脂之,心中有些惶恐,不知出了何事?”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何況武知縣與家早就相了。
家專門為皇家所做的胭脂
他知道這是探聽訊息,當眾他自然不好多說,就跟師爺使了個臉。
那師爺也是機靈的,走到富貴邊,低聲道,“讓大郎放心,這事和家無關。昨夜在王府田莊,有秀才告了京裡來的金大人,說他草菅人命、擅貢品。現在連都有了,估著今日就要去明州,讓靖王爺置了。”
富貴聽了鬆了口氣,額頭的汗,又塞了個錢袋給師爺,“這點錢,師爺給大家買些酒吃,去去晦氣。”
武大勇離家出走後,建昌縣衙上下最喜歡的就是大郎和家人了,凡是和家稍有沾邊之事,總是異常熱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