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九月已經開始草葉枯黃，關外的北蠻人，終於也不能再肆意放牧，也得準備過冬糧草了。

王派人在關各個關卡上派人，嚴查有北蠻從關門到關外去，可一直冇查到人。

聽說周明押糧回來，他連忙周明去說話。

周明相信玉棟的訊息不會有誤，“父親，會不會北蠻人從小道出關？”

永定和北蠻之間，有崇山峻嶺，冇法將每座山都看死。

“滕王與北蠻勾結，必有所圖謀。我們還是先將出關的路看死，再檢視關有無異吧。”

周定康覺得，滕王李世冀總不可能請幾個北蠻人過去喝個茶看看蜀中風，他所圖謀的，難道是裡應外合？

周定康覺得滕王好歹也是永定皇室，當不至於自毀長城。若是北蠻攻中原，難道他要拱手讓出半壁河山，和北蠻劃江而治？

王父子自然想不到，有時，人為追逐權勢，是不會考慮後果的。

九月末，北地每日晨起，都能看到厚厚的一層霜，看著像下雪了一樣。

北蠻軍營裡，也開始調集糧草，還四派出人到附近村莊劫掠。

到了十月，初雪之後，北蠻扣關以來，終於和永定打了結結實實的第一場仗。

這一仗試探分居多，雙方派兵都很謹慎，王派了周明當先鋒，與北蠻廝殺了一個多時辰後，雙方各自鳴金收兵。

王召集眾將，周明來不及下戰甲，就坐到了議事廳上，說出了他的覺，“北蠻此次作戰，冇有往年兇悍。”

在城樓觀戰的人，也都看出來了。北蠻將領們一即退，冇有決一死戰的氣勢。

“這群蠻人打又不想打，退又不肯退，到底想乾什麼？”有將領覺得憋火。

這樣的仗，一連打了五日，雙方都有些打出真火來，戰事一次比一次激烈，死傷也一次比一次多。

第五日收兵後，大軍剛剛退到城中，忽然有士兵指著遠大“不好了，著火啦！著火啦！”

周明鎧甲還帶，聽到喊，往煙起一看，臉大變，看那火起的方向，正是屯糧所在。

他也顧不上讓士兵們休息，“快點，走，跟我先救火去！”

冬日，糧草不容有失。所有人都顧不上休息，往火場跑去。

一群人湧到火場邊時，周定康已經親自在那看著救火，火勢漸漸小了，可還未撲滅。

“父親，怎麼樣了？怎麼會著火的？”

“還不知道。起火看守糧草的鄭校尉不見了，還在找人。”周定康搖搖頭，無奈地說道，“有士兵說有火油的味道，有兩營糧草被燒了。”

這火，起得突然又蹊蹺。

城外正在大戰，滿城人都在看著戰事，自然放鬆了對城的警惕。

偏偏這時候，軍中失火了。

後軍裡，看守糧草的士兵有一千二百人。因為城冇什麼事，每日兩個時辰一班，一班兩百人。士兵們五人或十人一隊，分散巡邏。

往年都是如此這慣例，從未出事，今年卻被燒了糧草。而負責看守糧草的校尉，怎麼都找不到人。

周明湧起不安的預。火勢破滅，清點糧草，周明押來的糧草，竟然被燒了三分之一。

“王爺，末將無能，都是末將看守不利，纔出此大事。末將甘願軍法從事！”後軍將軍是跟著王多年的老將，看糧草被燒，隻覺愧難當。

周定康擺了擺手，這事，怪不了他，看這將領為了救火，臉上燎傷了幾，“你這過暫且記下。當務之急，先將鄭校尉找出來，查出起火緣由。”

“王爺，燒了這些糧草，剩下的糧草不夠過冬之用了。我們得火速派人回去催運糧草。”

“好，這事本王馬上折快馬送回京裡，請聖上籌糧。”

眾人正在說話，有士兵來稟告，鄭校尉找到了，在南城外五十裡，被人殺了。

鄭校尉也死了？

這下，真是無法查清緣由了。

王周定康隻覺頭痛。戰事拖延多時，他今年帶兵到北地後，一直冇有打過幾場大仗，朝廷裡已經有不滿的聲音傳出。若不是武帝對周家一向信任，朝中也冇其他大將可換，隻怕都要有人奏請換將了。

周定康也不是不想打。

他帶人出城，北蠻就退。

他追，北蠻人逃。

他退，北蠻人又回來了。

北蠻就像一塊狗皮膏藥，死死在城關外，黏黏糊糊扯不掉。

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架不住人不跟你打啊。

關外牧草時，北蠻人營地裡都冇什麼輜重，退避方便。

如今天氣日漸寒冷，北蠻也得囤積糧草，他們進退就不如之前方便。周定康原本打算趁著這時候，清北蠻人虛實，與他們打一仗，將他們驅離。

冇想到，他這邊剛決定手，自家的糧草被人燒了。

“明日，本王親自帶兵陣，我們與北蠻再戰一場，將他們驅離到百裡之外。”周定康當機立斷。

城中缺糧時，北蠻營地與永定城關太近，對永定來說風險太大。

眾位將領也知道這道理，自然毫無異議。

第六天，北蠻還未來城下陣，城中號角齊鳴，一隊隊永定士兵出城。

北蠻一見這架勢，知道周定康是打算與他們打場大仗了，也催鼓集結，列陣迎敵。

王親自帶兵陣，依然是周明帶隊做先鋒。三聲鼓響，周明一夾馬腹，一馬當先衝敵陣。

北蠻軍陣霎時被周明撕開一個口子，了起來。

周定康看北蠻陣營鬆，揮旗下令跟上，自己也一催戰馬，往前奔出。

這個時候，後麵忽然飛出一支羽箭，一箭在王戰馬的馬屁上。戰馬吃痛，嘶鳴一聲後倏地往前衝去，看那去勢，將要直接衝北蠻的軍陣中。

“王爺小心！”其他將領愣了片刻後，紛紛打馬追上護衛。

隻是周定康的馬是負痛飛奔，速度更快了幾分，很快就要衝進正在廝殺的軍陣中。

有北蠻人看到王甲鮮明，一看就是大將，提槍圍過來。

周定康也是久經沙場的，雙手勒住韁繩，想要安馬匹，這時，左邊北蠻軍營中，又有三箭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