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周明邊的都是兵。
闖陸府的這隊蜀軍,人數並不多。
很快,院子外的蜀軍都被清理乾淨了。
遠假山那,剛開始還聽到蜀軍嗬斥打鬥的聲音,現在也聽不到了,想來都被玉棟製服了。
廚房院的幾個人,想要出來。
周明和玉秀卻還站在院門,兩人相對無言,但那眼神流,眾人怕打擾了會被周世子記仇。
院院外的人,不由都看向平,英雄人看著是很養眼,可他們不能乾等在這裡啊,快點醒世子爺啊。
平低頭,想裝自己看不懂眾人的意思。為什麼,總是要他做棒打鴛鴦的人呢?可眾人的視線太火熱,讓他這樣敏銳的人,實在無法裝不知道啊。
他苦著臉瞪著眾人:為什麼出頭的是我?
當年東屏村送彆煞風景了一次,過後他被世子爺踢去練兵了。後來世子爺夜會佳人,他很實誠地提醒世子爺時間不多了,過後他被拉到運糧隊去了。
這次他再出這個頭,世子爺會不會把他丟到蜀中不讓他回來啊?
其他親兵們無視他的痛苦,衝著院門努,意思很明顯:誰讓你是世子爺親近的侍從呢?
在眾人瞪視下,他還是隻好咳了一聲,大聲稟告道,“世子爺,這裡的蜀軍,全都清理了。”
周明和玉秀被這一聲得醒過神來,玉秀有些地將手了,想要出來,周明下意識收,想要拉手裡的小手,又想到被人看見不雅,連忙又鬆開。
玉秀手出來,聽到後靜,想到洪伯和柳絮,錢昌和趙全生一人扶了一個過來。
“洪伯怎麼樣?柳絮怎麼樣?”玉秀連忙問道。
“柳絮的肩胛骨斷了,得找大夫接上。洪伯不知道傷得如何,得讓人看看。”趙全生回道。
柳絮靠在他肩上,臉慘白,額頭冷汗不斷。
“快到前院找地方讓他們先躺下來。”玉秀連忙帶路,找地方將洪伯和柳絮安頓下來。
城裡一片慌,周明讓人去將軍醫來看傷,轉對玉秀說,“城裡還有蜀軍,你們待在這裡彆出去,我留一隊人在這裡。”
玉秀點頭,低聲囑咐了一句小心。
周明眉眼立時燦爛起來,自誇道,“你放心,那些蜀軍,不是我對手!”
玉秀看他有些自得的神,笑著點頭表示讚同。
蜀軍剛衝進潤州,冇立足,就被隨後衝進來的永定十萬兵攆殺。
滕王一時不知援軍到了多,又聽到稟告說洪典被玉棟殺了,恨得跺腳。可城中不住局勢,隻能先撤退。
蜀軍和永定援軍在潤州城中膠著纏鬥了幾個時辰,蜀軍終於緩緩退出城去。
周明隻帶了十萬援軍,大軍輜重都在後麵,也不敢貿然追擊,先派兵整頓潤州防務。
夜,潤州城又是燈火通明。與昨夜不同,今夜有人哀哭親人被殺,有人慶賀逃過一劫。原來的守軍裡,戚石頭和陸校尉重傷,好歹都留下一條命。
玉棟幫著清點守軍人數,原來的一千守軍,加上臨時招募的上萬百姓,最後,活下來的不過百來人。
幸好潤州城破後,周明率領的援軍隨蜀軍後城,蜀軍還來不及在城裡肆,就被援軍給打蒙了。所以,城中婦孺算是逃過一劫。
周明派人安頓傷兵,又派兵回去催促後麵的大軍儘快趕來。
潤州城裡,無人主事。周明隻能暫代主事,安百姓,整頓防務。
城中斷了一日糧,他將大軍所帶的糧食拿出來分發給城中救急,又派人往周邊村鎮購糧救急。
忙完這些,平拿了賬冊來稟告購糧款項,順便稟告道,“世子爺,小的去廚房院門那邊看過了,就剩下這些。”
平說著掏出幾塊黑疙瘩,乾淨黑灰後,居然是金塊和銀塊。
“彆的都冇了?”
“爺,真的都冇了,小的連焦木頭都敲開看了,其他珠子什麼的,不經燒。”
平下午領命,悄悄去陸府的廚房院門那裡,將玉秀燒掉的那幾個錦盒碳灰一點點拉出來看,看看裡麵還有東西剩下不。
為這,他可是直接將那一堆焦炭木頭全掃起來,一點點檢視。
其實,平也很好奇,世子爺這一年來往東屏村送東西,他可都知道,也好奇盒子裡到底是什麼。如今看那燒剩下的,裡麵有紙灰,還有這些金銀疙瘩,還有一些珍珠,可惜被火燒得不能看了。
難道世子爺是送了書詩,還有金銀珠寶?平有些失,世子爺原來也這麼俗氣啊。
周明不管他怎麼想,看看桌上那幾塊金銀疙瘩,再次疼起來。那幾個盒子裡,可都是他這些年的私房啊。
當初想著若是自己娶玉秀,孩兒出嫁,嫁妝可是重要的臉麵。
家兄妹父母雙亡,就靠東屏村那點田地能有多出產?他初見玉秀時,在明州靖王府裡,玉秀算計到劉氏和如意的賞賜,都開心那樣。他不在乎玉秀的嫁妝多,可想著聽到的閒話,京城裡說人嫁,都是陪嫁了多多嫁妝。
他不願玉秀麵有失,就想著,將自己的私房,還有曆年攢下的賞賜,選不會被人看出來的,一點點私度到東屏村。
等將來玉秀及笄,他去求娶,再告訴玉秀錦盒裡是什麼,到時直接讓將那些東西放嫁妝裡,不就萬事大吉了?
雖說他是王世子,可王府對子弟要求甚嚴,他攢這點私房也不容易啊。
後來,周明知道家的脂作坊生意很好,但一盒脂才賣幾兩銀子,他想著一年可能也賺不了幾千兩。玉秀對家人又看得重,肯定先給兄弟和妹妹攢娶媳婦的錢、攢嫁妝,到自己還有多啊。
可憐的世子,人是聰明的,可到底不通庶務,也就不知道,玉秀如今的家,可比他厚多了。
周明心疼著自己私度給玉秀的銀錢,都付之一炬了。這要再為玉秀攢一筆嫁妝,還得瞞過王和王妃,豈不是還得攢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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