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和玉淑兩個大包小包上了馬車，看著一堆堆東西，笑瞇了眼。無論什麼時候，姑孃家總是喜歡買東西的。

柳絮聽玉秀和玉淑說買了很多布料，直說不合算，應該讓人從明州送些綢緞布料進京，自家綢緞莊裡多好布料啊。

玉秀看那心疼的樣子，不由好笑。

柳絮是覺得這銀子被人家賺去了，心疼呢。

“好了好了，這買一次，就知道京城布料的行。回頭若覺得有生意，我們再找個鋪麵，把我們的錦繡綢緞莊也開到京城來。”說笑了一句。

柳絮卻是馬上點頭，“回頭玉奴來了，我得跟好好說一說，讓儘早安排在京城開家綢緞莊的事。這錢，可不能讓彆人賺去。”

那副財迷的樣子，玉淑忍不住吃吃笑起來。

柳絮被笑得不好意思，取笑道，“二孃子真是的，我是想多賺點錢，將來你和大娘子嫁妝也好厚點啊。”

玉淑聽到嫁妝兩字，害地不依了，裡嘟囔著不知道說什麼，臉紅紅的坐在一邊。

玉秀看這靦腆樣，幫反擊，“淑兒，你什麼。明明是柳絮自己急著攢嫁妝，就等著老趙回來呢。要是再開家綢緞莊，這嫁妝，至能再多點吧？哎呦，我回家得算算，要是陪嫁太多，我得剋扣點回來。”

玉秀曾跟這些掌櫃們說過，若們出嫁，拿的分紅自然都是嫁妝，家還會另外給添點。柳絮做了錦繡綢緞莊的大掌櫃，手裡說也有個萬兩銀子。

一般大戶人家出嫁，陪嫁可能也就三五千兩。

柳絮聽到玉秀的話，想到趙全生從蜀中回來時，兩人的婚事必定會說起，不由也臉頰飛霞。

玉淑看終於害了，高興地說，“柳管事就欺負人，還好我有我姐。”說著挽住玉秀的胳膊，膩到玉秀肩頭。

“不說了，大娘子這，我可說不過。”柳絮撐著回了一句。這種男之事，在青樓時早已見慣，可一想到嫁人，卻還是了。

平時最是潑辣的一個人，忽然這樣靦腆了。

玉秀和玉淑不肯放過，又故意說趙全生娶親啊、嫁啦等等，直惱得柳絮要換馬車。

說笑著回了家，隨硯著急地迎過來。

玉秀看他神焦急，“小四出了什麼事？可是文會上出了什麼事？”

今日玉梁跟著謝惠靈出門會文，好像是和國子監的幾個學生，還有幾家京的公子。玉梁以李承允和謝惠靈師弟的份，又有奉旨進京的名頭，應該冇人敢給他難堪纔是。

隨硯搖頭，“不知道怎麼回事，小郎君滿是地跑下樓，跟小的說回家。現在正在院子裡，小的問什麼都不肯說。”

隨硯看玉梁不肯說話，生怕出了什麼事，自己擔待不起，才急著找玉秀姐妹倆。

玉秀聽說滿是，嚇了一跳，難道是文會上被人打了？有謝惠靈在，就算有些矛盾，也不至於鬨到手吧？

玉淑聽到玉梁滿是，丟下東西就往院跑，玉秀顧不上再問什麼，也追了上去。

兩人急沖沖趕到玉梁的院子，玉梁一個人坐在院子石桌旁，看兩個姐姐這麼衝進來，他嚇了一跳，蹭一下站起來，“大姐，二姐？”

玉秀和玉淑衝到他麵前，就探頭看他，臉上冇傷痕，角也冇破，這是怎麼了？

玉梁被兩人打量得滿不自在，死死抿著後退幾步。

“小四，隨硯說你裡出了？”玉淑急得手把他拖過來，就想開他看看。

玉梁連忙躲開的手，“冇事，我冇事。”這一說話，有點破音。

玉秀仔細一看，玉梁門牙了一顆，“你牙掉了？”

玉梁不好意思地捂，往後退了幾步。

“怎麼掉的？痛不痛？”

“不痛。”玉梁捂著含糊地說了一句。

玉秀和玉淑麵麵相覷，玉秀靈一閃，忽然想起玉梁好像還冇換過牙呢。

村裡的孩子，一般六七歲就開始換牙了，像玉秀自己，就是六歲開始掉牙的。玉梁卻一直冇靜，難道是現在開始換牙了？

玉秀把玉梁的手拖下來，讓他張看，“快點給我們看看，到底是不是換牙啊？”

玉梁躲不開，隻好張，出缺了兩個門牙的，“大姐，我就夾了塊排骨，不小心咬在骨頭上……”說著臉紅了起來，吃排骨把門牙崩掉了，大家一定覺得他很饞。

玉秀撲哧笑了，“牙呢？”

玉梁攤開手掌，手裡是兩顆細小的門牙。

“你真是……真是急死我們了。這是換牙啊。”玉秀了玉梁的腦門，“還以為你被人打了呢。”

玉梁聽說換牙，也不好意思地低頭，又辯解道，“村裡鐵蛋他們都換好牙了，你不是說我不會換了嗎？”

“大家都六七歲就開始換了。”

“二郎君與眾不同，難怪聰明，都說是文曲星下凡呢。”宮嬤嬤看冇事了，在邊上說道。

玉秀拉了玉梁的手進屋，走到床前，指著床帳說，“來，站這兒，然後把兩顆牙扔到帳子頂上去，說‘金牙換銀牙，銀牙換顆老鼠牙’。快點，腳要站齊了，不然長出來牙齒要不好看的哦。”

玉梁扭不過玉秀，隻好站在床前，裡說著，手上用力，把兩顆門牙丟到床帳頂上。

這是東屏村那邊的習俗，大家都覺得老鼠牙是最堅的，再實的木頭都能咬碎，把牙丟到床帳頂上，意思是和老鼠換顆好牙。而且，下麵的牙掉了要丟到床帳頂上，上麵的牙掉了就得丟到床底下去。

玉秀小時候，王氏就是帶著這麼做的。所以依樣畫葫蘆，帶著玉梁這麼做。

“換了牙，以後可就是大人了。”

玉梁一下缺了兩顆門牙，說話有點風，樣子也稽。他怕被人笑，躲在家裡不肯出門。

謝惠靈白天看玉梁滿是地跑走，有點擔心。到傍晚的時候，過來探，知道隻是換牙，放心了。看玉梁實在害，中秋也快到了。就讓他安心在家準備前獻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