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淑越爬越高，到底年小力弱，漸漸力竭，爬得越來越慢。

想著得儘快爬到山頂，下山的時候隻要一腦往下衝，比上山可快多了。

那幾個灰人看速度慢下來，喜上眉梢，“讓你跑，跑不了吧？”

“哥哥們帶你去福的，你跑什麼啊？”

他們有六個人，裡說著話，漸漸散開，弧狀往玉淑那邊靠近。

越往山上跑，各種矮樹了，視線開闊，跑起來也快了。

玉淑看山頂在，腳步都輕快幾分。忙於逃跑，腳踝好像也不那麼疼了。

終於快到山頂，玉淑轉，看那幾個人離自己不過一二裡遠，彼此甚至都能看清樣子。那幾個灰人看著賊眉鼠眼，那眼神看著就不懷好意。撐起力氣，又加跑了一段，終於，踩上一塊山石，呼了口氣，到山頂了。

山風越來越大，好像還有的水聲。

東屏村那一帶多山，按著慣常的形，山腳到山頂，會有經常砍柴的樵夫和附近獵戶踩出的山道。下山順著山道跑，肯定更快。

玉淑手腳並用站到山石上，低頭想看看下山的路，卻猛然發現——這邊，是懸崖！

這山，就像被人拿斧頭劈了兩半，中間是河流，對麵是半座山，這邊是半座山。臨水的一邊，是陡峭的黑魆魆的懸崖。

左右兩邊倒是有下山的路，可這路上，已經有灰人在那跑上來。

“跑啊！呼呼——這麼能跑，你倒是再跑啊！”那大師兄看玉淑看著懸崖發呆，著氣說。

其他幾個灰人也漸漸接近了。

玉淑站在頂上，不知如何是好。盯著幾個灰人的空隙，想著要不要從那空隙鑽過去。

可是，他們人高手長，一拉就把自己抓住了。

那幾個灰人這一口氣不歇地爬上山，有人手撐著膝蓋彎腰氣，有人手捂著口吐氣，反正在鍋裡，跑不了了！

“大姐，二姐——”

“大娘子！二孃子！”忽然，山裡傳來喊聲。

幾人回頭，往下看隻看到林木森森，也看不到人在那裡，聽那聲音，顯然是在半山腰！

“小四，小四！”玉淑高興地應了一聲。

“二姐！”山腰玉梁的聲音更清晰了，顯然聽到了玉淑的聲音，“二姐，你彆怕！我們這就來救你！”

這一呼一應，幾個灰人醒過神，大師兄手往玉淑這抓來！

玉淑乍喜之下，一時忘，看到那人向自己撲來，下意識往後退去。

已經站在山頂的石頭上，這幾步後退，一腳踩空，想要用力收回，偏偏是崴了的那隻腳踩在實，本用不上力！

鐘有行最先奔上山頂，看到幾個灰人手，玉淑往後仰天倒去，驚呼“二孃子”，幾步衝過來。

可他速度再快，哪有掉落之勢快！

鐘有行撲到山石邊時，玉淑已經掉了下去。

錢昌有些瘸，速度就慢了不。他跑到山頂時，隻看到鐘有行趴在山石上，“老鐘，二孃子人呢？”

鐘有行轉頭看著那幾個灰人，“二孃子被這些人，害得落崖了！”

錢昌和鐘有行兩個和黑人一番廝殺，上跡斑斑，這一怒視，煞氣更足。

那幾個灰人冇想到普通兩個護院，還是有殘疾的，居然有這麼兇狠的煞氣，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這些人，隻是京城的混混幫閒，欺怕他們在行，真要麵對狠角，膽子卻怯了！

“不……不關我們事，是……自己掉下去的！”有人抱頭大喊了一句，往山下就跑。

有人帶頭跑，其他人也一鬨而散，如鳥散。

急之下，他們拿出吃的力氣，逃命速度居然不慢！

鐘有行追了一段，才抓到一個灰人，剛想拷問他們是誰，就聽到下麵傳來玉梁淒惶的聲，“大姐，大姐你醒醒！醒醒！”

“老錢，老鐘，你們快來！大姐傷了！”玉梁抬頭大喊。

大娘子在那邊！

鐘有行顧不得拷問什麼，把手中的灰人狠命往後一摜，又趕往玉梁聲音傳來的地方跑過去。

錢昌生怕玉梁再有個閃失，也顧不上追人，跟著往下走。

兩人來到玉梁那邊，玉梁正蹲在那裡，玉秀頭被他抱在懷裡，玉梁的衫上，正在漸漸漫開！

錢昌和鐘有行也顧不上失禮，上前檢視，就看到大娘子頭髮上正有流出。

而玉秀附近，有幾塊棱角分明的山石。

可能大娘子跑的時候，摔倒時剛好撞在山石上，纔會昏迷不醒！

“二郎君，不要搖。我們先將大娘子帶到山下去！”鐘有行看玉梁抱著玉秀的頭，正著急地想要醒，連忙提醒。

“對，對，快帶我大姐找大夫！”玉梁說著鬆開手。

事急從權，鐘有行將玉秀背到背上，就要往山下走。

玉梁想到剛纔聽到玉淑自己，眼神四下尋找，卻冇看到玉淑的影，“二姐！我二姐呢？”

錢昌一愣，看向鐘有行。

鐘有行揹著玉秀的影一僵，有心想要瞞，卻不知該如何騙人纔好，他本就不善於哄人，哆嗦一下，還是說了實話，“二孃子，掉下山崖了！”

“二郎君，大娘子得快點看大夫！”錢昌提醒道。

“對，大姐要看大夫，可二姐呢？我……我不能丟下二姐！”玉梁隻覺倉皇不安，不知道該先做什麼纔好。

“這山崖下是河，我們趕下山，讓人沿河去找人！”錢昌上前抱起玉梁，說了一句。

玉梁聽說山下是河，冇從錢昌懷裡掙，“對，對，我二姐會水的，大姐讓我們學的，快點去河邊找。”

鐘有行已經揹著玉秀往山下跑。

玉梁看著自己手上的，不住哭著問，“老錢，我大姐、二姐們，會不會有事？”

錢昌聽著玉梁聲音中的害怕，不敢說實話，“娘子們吉人自有天相，放心，一定都會冇事的，都冇事的。”這話，他說得很冇底氣。人掉下懸崖，就算人掉進河裡，這麼高的山崖，八也是冇命了！

可對著玉梁一個八歲孩子，誰能忍心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