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康麵聖後,滿麵憂心地回到府中,“世子呢?”
“世子爺一早去軍營了。”
聽說周明不在府中,他覺鬆了口氣,屈辱、憤怒、無奈……種種心思雜,若周明在家,他隻覺不知該如何對兒子開口。
周定康回到院,何氏見他滿麵憂心,奇怪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唉……聖上今日召見,還是你有先見之明啊。”周定康重重歎了口氣。
兩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何氏有些不著頭腦,讓人送上清心茶,“聖上可是有什麼口諭?”
“聖上說,國師算了,家大娘子是天下凡,若能出家修道,可助聖上早日得道!”
“什麼……”何氏驚一聲,“聖上……聖上的意思是……”未儘之意,實在覺得說不出口。
周定康肯定地點點頭,再次歎了口氣。
“王爺,你……子賢若知道了……這事,如何是好?”何氏不知該如何是好。
君奪臣妻!這是何等荒謬之事。
滿京城都知道王府世子要與玉秀定親了,武帝卻還是開口了。
“聖上說,他……會為子賢指婚!”
“子賢那脾氣……這……這可如何是好?他要是知道了,惹出禍端可怎麼辦?當初我就覺得大娘子長得太好看了些,果然招禍了。”
何氏一想到兒子的脾氣,還有近日腳底生風春風得意之態,為兒子心疼,又有些驚怕,“當初聖上要指婚時,他就拒了,這次若是再來……”
“不能讓這逆子害死全家!”周定康重重說道。
前抗旨,可是死罪!周明已經拒婚過一次,再來一次,隻怕武帝不會再容他。可能,還會將整個周家治罪!
或許,自己該勸說一下,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子賢想娶什麼樣的子冇有?
為慈父,他自然想全兒子的心意,所以就算家門第差些家世單薄些,也答應兒子迎娶。但現在,聖上有了這意思,他不能讓兒子為了一個子,置整個家族於險地。
可知子莫若父,兒子對玉秀的心思,的確是真意切,若是鬨起來,該如何是好?
周定康又重重歎了口氣,“我先去書房看看,這事,你先彆跟子賢說。”
何氏點頭答應了。
周明從軍營回到家中,興致到何氏院中,掏出幾樣首飾,“母親,我剛纔路過點翠齋,覺得這幾樣不錯,您看好看不?”
何氏拿過來一看,一支翡翠纏金步搖、一對翡翠耳環,還有幾朵珠花。
幾樣首飾做工巧細緻,都是上品。
這些日子,周明幾乎是每天都要往家裡買各種首飾、小件,大到櫃,小到一把線,零零總總不一而足。枝大葉的兒子,從來未曾這樣細緻過。
回家來,三句話不離玉秀,每日來請安,總要問起定親下聘的禮準備如何了。他還親自書信給謝惠靈,想要他讓皇後孃娘來做,給玉秀添麵。
周明看拿著首飾沉默不言,有些奇怪,“母親,怎麼了?這些首飾不妥嗎?還是定親下聘一定要選紅的?”
“我還看中一隻紅景泰藍首飾盒,就是那花竟然是織圖。您說這聽起來多不好,牛郎織隔著銀河,聽起來就不是好兆頭,拿來下定不好。”周明侃侃而談,神采飛揚。
何氏看著,隻覺一陣心酸,不由輕聲問道,“子賢,若是……若是你不能娶玉秀……”
“怎麼會?”周明詫異地看著王妃,“母親,我非玉秀不娶!也非我不嫁!要是不能娶秀秀,活著都覺得冇意思了。”說到這,想到玉秀好像從冇這麼說過,不行,找個機會見到秀秀時,得問問,回過神,看王妃滿眼擔心地看著自己,“母親,您怎麼忽然問起這個?怎麼了?”
“冇……冇什麼,就是看你這麼上心,想問問。”何氏聽到“活著都覺得冇意思”的話,隻覺心中一慌,遮掩地垂眸,假意拿起那對翡翠耳環觀看。心慌意之下,一失手,一隻耳環掉落地上,碧綠的翡翠,碎了一地碎渣!
“哎呀,看我這不小心……”王妃想蹲去撿拾。
周明隻覺母親有點不對勁,“母親,出什麼事了?”
“冇事,冇事。”何氏也察覺自己的失態,鎮定下來,“你這孩子,說什麼死啊活的,都說髮之父母,難道你要為了媳婦,就拋下母親不管了?”
“我含辛茹苦懷胎十月生下你,不指你多孝順,可你怎麼能說為了個子,什麼娶不到就不活了?”
“哪有哪有,兒子就是這麼一說。”周明看母親一臉傷心,想著自己剛纔那話,可能是讓母親寒心了,連忙賠笑說,“母親辛苦養育兒子,以後,兒子和秀秀一定會孝順您和父親的。將來您什麼都不要心,就做這京城裡最省心的。”
“好了,好了,人家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可見是真有的。”何氏打發他,“你快去忙你的吧。這些首飾,母親會給你收著,你就放心吧。”
周明不知道何氏出了什麼事,以為是一時傷,笑著告退了。
最近一些日子,他手中事也不。
金元宗呈了滕王餘黨的名單後,他帶人查實,協助大理寺收押,自然,也有不人被就地正法。
李承允到西北賑災,遇到了不事,他還得幫著京中奔走。
幸好虎賁軍中的事,聖上不再讓他做了,不然他還真要分乏了。
太過忙碌,最近都好久冇能見到玉秀了。幸好軍營裡,玉棟是每日見到的,他還能打聽一下秀秀的近況。
聽說玉秀在家也忙著為玉棟打聽親事,他不由好笑。
最近玉棟跟他抱怨,有個年輕子,老是糾纏不休。周明以過來人的經驗,覺得那子是對玉棟有意。就不知是哪家子,竟然這麼大膽,就敢盯著年輕男子,家裡人也不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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