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離怔住。

「你...」黎離想問宋瓷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但他卻失去了詢問的勇氣。

他怕聽到令他無地自容的答案。

宋瓷說：「整件事中，最無辜最可憐的，就是蓓蓓了。若不是你的父親，蓓蓓的父母還會活著，不至於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手室裡，不至於被婆婆接二連三的欺負，卻連一個為撐腰的人都沒有！」

「黎離，你如今夾在蓓蓓與黎阿姨中間做人，你是不是覺得很痛苦？你在痛苦的同時，是不是也曾在心裡埋怨過蓓蓓，埋怨為什麼不能更你一些？埋怨為什麼就不能再包容你母親一些？」

黎離下意識說：「我沒有...」

宋瓷然大怒，低吼道：「你有！」這一聲吼，把黎離跟他懷裡的黎傲都給嚇到了。

韓湛下意識提醒宋瓷，「宋瓷，慎言。」

宋瓷回頭瞪了韓湛一眼，「韓湛你閉，你跟黎離是兄弟，你自然向著他！」

韓湛甚被宋瓷聲叱責，也嚇了一跳。「...行，我閉。」

阿姨見勢不對，趕對黎傲說：「neil，是不是口了啊，阿姨帶你去買水，來，阿姨抱。」

黎離將黎傲遞給了阿姨，黎傲也乖乖地任由阿姨抱著，不哭不鬧。

等黎傲離開後，黎離直視著宋瓷，他說：「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卑鄙。」

宋瓷冷笑，那雙狹長嫵的雙眸看著黎離時，彷彿有種能看穿黎離靈魂的能力。

在察一切的目注視下，黎離竟然到心虛。

宋瓷見黎離目飄忽，就知道自己說準了他的心思。

「若你真的明磊落，真的有站在蓓蓓的立場去替思考。那麼今天，你在明知道蓓蓓緒不對勁的時候，就應該護送蓓蓓回家！而不是再一次讓理解你的難，讓一個人回家。」

宋瓷犀利地指出：「黎離，你一味的讓蓓蓓委曲求全，就是對你母親的縱容！」

黎離大驚失。

宋瓷的話砸下來，讓黎離醍醐灌頂，他怔然地呢喃道：「是我，一直在縱容我的母親嗎？」

「你說呢？」

宋瓷了腹部，說：「早在黎阿姨當年狠心要害死蓓蓓跟肚子裡的孩子的時候，你就應該拿出你為人父跟丈夫的魄力來！是你一直優寡斷，是你婆婆媽媽，既捨不得讓母親心碎，又捨不得放棄蓓蓓。你既想當孝子，又想當模範丈夫，到頭來，你什麼都不是！」

黎離猛地起，大步朝廁所方向走了過去。他不能再聽下去了，越聽，就越發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有多可惡。

等人走了，韓湛這才對宋瓷說：「其實他也沒有你認為的那麼可惡。瓷寶，你是因為見了蓓蓓傷，對黎離有了怨恨之心。」

宋瓷：「要你管！」

韓湛：「...」

黎離過了好一會兒纔回來，回來時表看著平靜了許多。宋瓷沒再看他，抬頭瞧了眼窗外的天，發現天已經黑了，低頭看了下腕錶，發現已經七點四十分了。

宋瓷來醫院的時候，是下午四點二十分鐘，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

蓓蓓，你可得爭口氣啊！

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宋瓷的祈禱，急救室的門再次被開啟了，一名醫生疲憊的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喊：「蘇蓓蓓的家屬在哪裡？」

蘇蓓蓓離危險後，護士翻開了蘇蓓蓓的包，找到了的份證，醫生已經知道了蘇蓓蓓的名字。

黎離與宋瓷他們都站了起來。「醫生，我是蘇蓓蓓的丈夫！」黎離一把抓住醫生的手臂，關切問道：「醫生，我人怎麼樣？」

醫生告訴黎離：「安全氣囊彈出時，撞上了你人的腔，幸好骨頭沒斷裂，但是損傷有些嚴重，得好好臥床修養。另外，額頭撞破了，了三針，以後可能會留下一點疤痕。」

「比較憾的是，病人懷孕了，因為車禍導致流產且大出。我為做了開腹治療，目前大出已經止住。」

「大問題沒有，主要就是大出比較棘手，差點沒控製住。」醫生拍了拍黎離的胳膊，他說：「你人的子宮比較薄，我是不建議近幾年再懷孕的，否則稍有差池，就會很危險。」

黎離將醫生說的話都記了下來，他謝過了醫生，這纔去找黎傲，告訴他蘇蓓蓓已經離危險的好訊息。

黎傲知道媽媽還活著，不會像舒妹妹的媽媽一樣死掉，這才放下心來。他抱著黎離，說：「爸爸，我了！」

先前因為擔心媽媽，黎傲都沒覺得，這會兒卻得不行。

阿姨決定帶黎傲先去吃飯，韓湛跟宋瓷說：「瓷寶，neil了，你應該也了吧，你陪neil去樓下吃點東西吧。」

「好。」

宋瓷陪著黎傲下樓去吃東西，韓湛與黎離坐在一起，他說：「不好意思，你嫂夫人今天心不好，說話沖了些，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裡去。」

黎離苦笑，搖著頭說：「說的都是真的，不是嗎？」

韓湛沒否認，也沒承認。

黎離抬頭盯著急救室的門，他說：「嫂夫人還真是火眼金睛啊，我這段時間一直都過得很糾結。母親總是咄咄人，得理不饒人，我恨怨。同時，蓓蓓也跟我鬧緒，還跟我提出過離婚的事。我心裡認為不夠理解我，不夠我。」

「前天，我替攔下了我母親丟來的那個湯碗。了傷，我還曾沾沾自喜，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愚孝的媽寶男。我以為自己像個爺們了，功的保護住了自己的人。」

「所以，今天在我母親說過一些更讓蓓蓓難堪心碎的話後，我仍沒有把蓓蓓的緒當回事。我讓自己回去，就是仗著自己為了傷，潛意識認為應該理解我、我、做個善解人意的妻子...」

黎離越說，越覺得自己混蛋該死。

「韓先生，嫂夫人沒說錯，是我婆婆媽媽做事欠妥，一直縱容我媽，才接二連三害蓓蓓傷。其實早在黎傲出生時，我就該跟我母親做個了斷。」

若不是宋瓷今天把話挑明，黎離仍然看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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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耽擱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