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注意到『緒激』這個重要的詞語,心有不安,疑地問道:「為什麼會緒激?」
韓湛走到人的地方,這才告訴宋瓷:「蓓蓓今天跟黎離提出了離婚,黎離趕著去醫院跟蓓蓓見麵,路上接到了黎阿姨的電話。黎離心煩意,說了些難聽的話,把黎阿姨給氣著了。」
宋瓷心都涼了。
黎阿姨竟然是被黎離給氣死的...
那黎離心裡得多自責啊,往後一輩子,隻要想到母親,就會想到母親的死因。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韓湛告訴宋瓷:「我現在在殯儀館,這邊來了很多人,我得幫黎離去招待他們。瓷寶,你跟著沈老師好好學習,不要心這邊的事。為了這場比賽,你都籌備三年了,不能分心。」
「...嗯。」
韓湛掛了電話,就和北戰一起去幫忙了,但宋瓷卻靜不下心來。
黎阿姨死了。
這麼突然地死了。
宋瓷有些接不了這個訊息,趕給蘇蓓蓓打了個電話。
蘇蓓蓓的手機一直放在床邊,這樣,隻要手機一響,便能在第一時間接聽電話。
聽到手機響起,蘇蓓蓓立馬拿起電話,看到來電人是宋瓷,蘇蓓蓓眼裡的芒黯淡了下去。
接通了電話,「宋宋,你到京都了嗎?」
發現蘇蓓蓓的語氣非常平靜,宋瓷懷疑蘇蓓蓓還不知道黎母已經去世的訊息。留了個心眼,小心翼翼問道:「蓓蓓,你知道黎離他媽那邊的況嗎?」
宋瓷都沒敢直接說黎阿姨死了。
蘇蓓蓓輕輕嗯了一聲,才說:「我知道,辭世了。」
宋瓷忙點頭,「嗯,我剛接到韓湛的電話,得知黎阿姨去世了,我覺得好突然。蓓蓓,阿姨上午況還好好的,怎麼會說走就走啊?」
宋瓷是在試探蘇蓓蓓,想看看蘇蓓蓓是否知道黎阿姨去世的真相。
蘇蓓蓓說:「我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但應該是在黎離這裡了氣。」蘇蓓蓓嘆了口氣,說:「宋宋,我跟他,真的走到盡頭了。」
宋瓷:「蓓蓓...」
蘇蓓蓓流著淚,笑著說:「我沒事,你別擔心我,你專心跟著你老師去學習,拿個冠軍回來給我看看。」
「蓓蓓,你別笑,我聽著難。」
聽到宋瓷這話,一直強綳著一神經的蘇蓓蓓突然間緒崩潰。在電話那頭嗚咽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宋宋,他媽死了,我們也完了...」
「宋宋,其實我捨不得他的,我真的捨不得他。」
「宋宋,我心裡好難啊,我該怎麼辦啊?我們該怎麼辦?」
宋瓷靜靜聽著蘇蓓蓓的哭聲,蘇蓓蓓的問題,是一個都回答不上來。自詡口纔不錯,但這一刻,宋瓷覺得自己太笨拙了。
「蓓蓓。」宋瓷告訴:「無論如何,我都會是你的朋友。」
蘇蓓蓓嗯了一聲,又哭了好一會兒,這才掛了電話。
護工見蘇蓓蓓滿麵淚痕,在心裡唉聲嘆氣個不停。「夫人。」護工拿起紙巾為蘇蓓蓓將眼淚都走,這才問道:「夫人,您要吃點東西嗎?」
蘇蓓蓓問:「幾點了?」
「八點半了。」
八點半,距離黎離接到那通電話離開後,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
但他沒有給蘇蓓蓓打過電話。
蘇蓓蓓知道黎母去世的訊息,還是阿姨通知的。
蘇蓓蓓知道黎離很忙,但並沒有忙到連給打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他隻是無法接母親的死亡,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蘇蓓蓓罷了。
蘇蓓蓓告訴護工:「我想吃蛋,還想吃木瓜燉雪蛤。」是自己的,往後沒人了,得自己自己。
人活一輩子,沒有誰離開了誰的,就活不下去。
沒有這個道理。
護工聽到蘇蓓蓓主提到食,頓時放下心來。「好,好好,我先去給你**蛋紅糖羹,等會兒咱們再吃木瓜燉雪蛤。」
「嗯」
...
第三天上午,黎母落葬。
這三天,他忙著理母親的後事,忙著招呼親戚朋友,還要為母親購買墓地,他忙得馬不停蹄,飯都沒怎麼吃,人自然也憔悴消瘦了不。
住在廣東的嬸嬸一家人都特意趕了回來,等葬禮結束後,董鈺勸黎離回去睡會兒。「你看看你,好幾天沒好好休息過了,黑眼圈這麼重,我看著都心疼。」
「你快回去睡一覺吧,也好讓黎傲跟蓓蓓放心。」
這三天,有很多不知道的人都在問黎離:尊夫人呢?
黎離笑得無懈可擊,隻說:「出了場車禍,在醫院裡養傷。」
而知道的,都聰明的沒在黎離麵前提蘇蓓蓓的名字。
黎離因為維護妻子頂撞母親,導致病重的母親高升腦溢去世的事,已經傳遍了親朋好友的耳朵裡。如今黎離跟蘇蓓蓓都背上了不孝的罪名。
麵對這些人眼神裡的譴責,黎離並不解釋。因為那都是事實,的確是他頂撞到了母親,氣死了母親。
黎離對董鈺點了點頭,說:「嬸嬸,我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再請你跟叔叔吃飯。」此外,他母親那些兄弟姐妹也過來了,明天也得請他們再吃頓飯。
「快回去休息,都是一家人,你不用招呼我們。」
「怠慢了。」
黎離坐車回了家,聽到黎傲在哭,黎離靠著沙發,疲憊地問他:「你哭什麼?」
黎傲坐在地毯上,哭得滿臉都是淚痕,他仰頭看著爸爸,他說:「有人跟我說,爸爸是氣死的壞蛋,媽媽是帶壞爸爸的狐貍。」
黎離苦笑了下,他說:「爸爸的確是氣死了的壞蛋,但你媽媽不是狐貍。」
他蹲下來了黎傲的腦袋,告訴黎傲:「neil,別人的話,你都不要聽。你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不是狐貍。」
黎傲噎了下,才問:「真的嗎?」
「嗯。」
「那爸爸,也是最好的爸爸嗎?」
黎離看著孩子那雙雪亮的雙眼,竟如鯁在一般,說不出話來。他抱住黎傲,嘆道:「爸爸不是好爸爸,也不是好丈夫,更不是還兒子。」
「爸爸,什麼都不是...」
他以為他能功地化解母親與妻子時間的隔閡,他以為他能維護好這段婚姻,他以為他能照顧好母親。到最後他才發現,他什麼都不是。他的母親被他氣死,他的妻子對他失想要離婚。
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是個一無是的廢。
「爸爸累了,先去休息了。」
「好。」
黎離在睡覺,卻不知道,他母親那邊的親戚竟然不打一聲招呼就去了蘇蓓蓓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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