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埋絕地有一堆的神？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假呢？

盧悅和飛淵相視一眼，雖然很想相信，可是這事太不可思議了。

“老衲知道你們不信！”

老和尚五水歎口氣，“就是老衲自己，在到盜的路上，在被人四追殺的路上，有時候也非常不想相信。”

他苦笑一聲，“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白澤、勾陳、麒麟、凰……，他們哪一個是善茬？他們的孩兒，還要讓他們誤以為，我把小娃娃們全吃了，再接著生……，嗬嗬，你們知道，有多次，老衲差點死在他們手上嗎？”

“……”

“……”

盧悅和飛淵一齊抿。

神生孩兒，就跟仙人生孩兒一樣，有時候靠的是運氣，絕不是你想生，便能生的。

西門韻為了九命，吃了多苦，可是哪怕如此，九命也因為先天不足，以至於多年，都是小娃樣子。

他這樣了人家的孩兒，還想人家接著生……，冇被打死，應該謝天謝地纔對吧？

“有好多次，老衲都想撂挑子不乾了，”老和尚回憶往昔，“可是，開弓冇有回頭箭，天地將要迎來的大變，首當其衝的便是帶有使命誕生的諸神。”

他看向飛淵，“你能活下來，不容易啊！”

飛淵握了握拳頭，“你在撒謊，就算未雨綢繆，你一隻兩隻不就行了，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何在事過之後，有你印記的地方，會發現……發現那些小的骨殼？”

如果冇有那些，得到鯤之傳承的時候，他也不可能對他心生恐懼。

“一隻兩隻？”

老和尚隨手一探，把盧悅腰間掛得酒葫蘆摘到手上，仰頭倒酒，“我倒想一隻兩隻，可是一隻兩隻，萬一不是一公一母怎麼辦？萬一的都是同父同母怎麼辦？你們以為，那一隻兩隻的小傢夥們能在這絕靈絕識之地，永傳脈？”

這……

飛淵在石門傳來的影像上，看到威風凜凜的老虎邊，兩隻虎正在歡快嬉戲，張了張口後，終於閉。

“五萬年，老衲當五萬年。”

五水現在回想當初的日子，都覺遍生寒，“阿彌陀佛！”他宣了聲佛號，才覺好過點，“人生苦短，譬如朝！今是昨非，冥冥可追！天地大變，既有人為因素，又有天道的懲戒在，老衲為世外之人，不在五行中，恰窺一脈生機。”

到如今，他也不知自己是倒黴，還是幸運。

“春發夏長，秋收冬藏，是天地自然之迴。可是仙界修者眾多，當凡人都在想儘辦法，逆天而行催生靈的時候，天地……已是哀鳴！”

五水又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老衲在佛門，心——應該也在佛門，憐憫世人，便隻能不顧天地。”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老衲尚且如此，其他修者，麵對親近後輩，又該是何等心態？

……天地日衰，這一點，其實不獨三聖者，有識之人，誰都能看得出來。所以，當有人提出，冬藏裡有無數骨，骨孕育生機，以死育生，讓天道好迴時，纔有那麼多人響應。”

“……”

盧悅覺後背有些發寒。

明知前路是黑的，為什麼還要走？為什麼不能提前止損？

以死育生如果真那麼容易，又哪來的尊？哪來的業障？哪來的因果？

“生者在今日，誓者在來生！”

老和尚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天地以萬為逆旅，日月以為百代之過客。與天地同壽，是每一個修者的願，所以，迴——亦是修行！

可世間紛攏，人心百變，善惡、沉淪、選擇、執念、堅守……，當所有一切不同理念撞一起時，這世界隻能毀滅。”

他放下酒葫蘆，雙手合十時，念起佛家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彌、吽！老衲恰逢其會，若世，隻能隨波逐流，不得已，在提早看到後果的時候，才當起了瘋和尚。”

進階聖者，原本是多好的喜事？

可是他，卻混的被妖族追殺，被人族追殺，被好友追殺，被同門追殺……

“阿彌陀佛！世間多癡人，癡心於，癡心於權謀，癡心於長生，在局中，不知深陷其中。”老和尚深歎一口氣，“老衲——亦是局中人。”

哪怕是聖者，有時候，也不得不聽天由命，冇有選擇的權利。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隻是世人的想象，心若不自由，哪裡都一樣。”

他向盧悅和飛淵，“老衲在這裡等有緣人，等了不知多年，你們……跟老衲說說外麵吧！說說你們自己，說說……域外饞風。”

好在，他終於等到了。

雖然等待的時間，很長很長，可終於來了。

盧悅和飛淵對視一眼時，抿了。

活的聖者，連上雷霆上人，算是遇到了兩個。

上一次冇辦法，就一個人，這一次，怎麼也該飛淵了。

“好，那我就從三千界域——歸藏界的一線天說起吧！”

飛淵拿盧悅冇辦法，襲地坐下時，給拿了一個團，也給自己拿了一個團，看到老和尚喝的酒，又了瓶靈給，自己灌了口酒，“一線天靈氣充沛卻製強大，五百年一開，任何妖族不認人族為主，永遠也出不去，不獨如此，所有妖族，儘都止步五階……”

“等一下，”五水本來不想打斷的，可是一想到曾經追殺他，後來又改為相助的某些人，忍不住問道：“三千界域……是新生的世界嗎？”

“是……”

故事越說越長，時間在盧悅的眼睛從看見到看不見中流逝。

三千界域遭遇域外饞風大人絕影的滅世，諸族的淒惶，古巫十二聖的慘烈，都讓老和尚五水心生震憾。

“……阿彌陀佛！”

故事聽完，五水大宣佛號，“老衲做了五萬年的兒，被諸方追殺，雖然幾經重傷，卻未曾真正失手的最大原因，是得了神仙居諸位仙子之助。”

他看向盧悅和飛淵，“老衲在做後手時，神仙居……也在做們該做的。尊的出現，即是意外，也是必然。

冬藏的骨裡，雖然孕育了生機，可更多的，卻永遠沉淪了。

當年，與諸位仙子最後一彆的時候，天演仙子說，大家走的路，殊途同歸！”

殊途……能同歸嗎？

盧悅想到了古巫的十二聖，想到了古雷宗的雷霆上人，再看看這位，不由在心裡深深一歎。

對和錯，在這些古仙人上，已經分不清了。

“兩位是老衲的有緣人，”

五水在他們上，到了一直不敢求證東西，心中很是欣，“有些事，老衲要告訴你們。

七六慾，是我們與生俱來的，哪怕跳空門，該來的一樣避不開。

想要讓尊永沉，必須讓凰神重現世間。

曾經每五百年，便會有涅槃的凰，悲憫世人，集梧桐枝葉時，揹負世間一切恩怨仇，義無反顧地投進熊熊大火，燒儘業障，保世間清平。

仙界冇了悲憫世人的凰，尊便是天道之一。

老衲雖然保住了冰、火二的脈傳承，可它們被憶埋絕地所限，從始至終，冇有活過五百年的。”

老和尚的聲音很苦，“你們……得帶它們出去，喚醒其做為神的使命。”

活在這世間，越是高等靈，越要揹負自己的使命和責任。

他避不開，它們……同樣避不開。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守四方，白澤、麒麟、一天，一念地，做為吉，為世人帶去滿。還有勾陳、螣蛇……，它們都是天道之子。

而你們，做為老衲的有緣人，便負有帶它們出去，並保護的責任。”

“……”

“……”

盧悅和飛淵無語，這責任也太大了。

兩人互一眼，各明心跡，飛淵搖頭道：“前輩，您當初非要揹著罵名，把大家弄在這憶埋絕地，是因為天地重生之時，諸神長艱難，您怕它們被人搶奪脈吧？”

“不錯！”五水點頭，“你們是想說，這事還得我乾是吧？”

“我們修為低微……”

“若老衲能做，怎以也不至於要在這裡，死死等著有緣人。”老和尚從口裡苦到心裡，“滅世滅世，老衲亦是世間之人。”

“可您……是聖者！”

盧悅說這話的時候，底氣不足。

當初的雷霆上人，也是聖者呢。

“妄改天道，天道自然要反製。”五水笑看盧悅，“這話……還是你昨天說的。”他都聽到了。

“……”盧悅張了張口，又慢慢閉上了。

“阿彌陀佛！”老和尚雙手合十，“東風回首儘非，不道興亡……命也，豈人為？老衲也該走了。”

故人全都走了，不可能的天塹已變通途，他的任務完了，不走又更待何時？

“冰在東之角，火在西之角，此二，老衲也不知，怎麼就了仇敵，你們當善解之。四大神白虎、朱雀在江南畔，玄武、青龍居青龍江，當年……老衲亦曾助了一些人，他們生而靈，居江北畔。”

他本來澤的臉頰，慢慢被灰暗所替，“解至的陣盤，隔江而對，你二人，一取妖族，一取人族，不要弄混了。

至於小丫頭，你的眼睛……”

五水老眼含笑，“既然是借了天地之力，老衲應該也能助你一二。”

話才說完，老和尚的，化為點點星，部分暗於石室，部分環繞在盧悅周圍，識海很快便在溫暖和清寒之間轉換。

……

“咦？下雨了。”

還在河灘等人的蘇淡水，手接過一雨霧，抬頭天，“妮兒，你有冇有覺……什麼不對？”

管妮也在抬頭天，“有！很特彆的覺，像是解，又像是……傷。”

可惜們現在不了神識和靈力，否則還能一探究竟，“你說，會不會是盧悅和飛淵在環山的霧氣裡，了什麼？”

“……”

蘇淡水擰了擰眉，朝拴在一邊，養傷的青蛇道：“你們大概都是蠢死的，這半山的霧氣不對，都不知道嗎？”

青蛇了腦袋。

如果說蠢，又不是它一個蠢。

這片河灘，它們家都不知道傳了多輩。

“三天，再不下來，我們就上去。”蘇淡水看到蛇眼裡，泄出的一喜意，很快又潑冷水，“彆高興得太早，你們家的兄弟，都中了我的毒，哼哼，找不到我師弟師妹，你們就一直罪著吧！”

啊？

“昂昂！”

青蛇哀求兩聲。

兄弟們都是因為它，才被這魔撒了藥的。

“求我冇用。”蘇淡水在頭上戴了一個鬥笠，“要求也是求你們自己，要隨時看天，若是有什麼落下來，馬上給我水接住，傷一寒，哼哼！”

“昂昂！”

青蛇大力點頭，這幾天，不僅它的腦袋一直看著天，就是江裡的兄弟，也隨時做著準備呢。

“若是一直冇人落下來……”

蘇淡水不能不考慮這事，“你們是地頭蛇，就要負起找人之責。”

師妹盧悅的眼睛不方便，有飛淵在的地方，大部分的時間，肯定是用背椅揹著。

所以，目標很顯眼，“另外，我們上山找不著人，下來的時候，最好你們跟那大商量好了，要不然……苦頭還得吃。”

這條江看樣子長，們現在冇靈力，雖然讓這些笨蛇馱也冇什麼，可有更好的大，當然選大。

反正蘇淡水也看出來了，笨蛇裡，也有打小九九的傢夥。

相比於它們，類相對就平和很多，也老實很多。

“昂！”

青蛇再次點頭，那位兄膽子小，但相鄰這麼多年，還是不錯的。

它倒黴被擒，捱了無數的打，流了好多，而它在江裡，還早就潛行過來了，那肯定也喝了它不的。

所以，看在那個方麵，大不幫也得幫。

“再昂昂，我也要看實際行。”

蘇淡水正要鑽進搭好的小帳篷裡，上空突然傳來嘩啦啦的異響，好像有什麼要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