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囀千聲隨意移，山花紅紫樹高低！

雖是深秋，可是天城最好的彆院裡，似乎煥發了第二春，花團錦簇間，幾隻不知名的小鳥，歡快的追逐。

盧悅站在窗前有一會了，好像在看景，又好像在發呆。

蘇淡水進來的時候，忍不住搖了搖頭，五水前輩走了，天地製似乎鬆了很多，雖然還不能完全到靈力，可是天地間的花木，顯然比前兩天更顯生機。

“看什麼呢？”

“啊？冇，冇什麼。”

“剛剛收到江邊來信，青龍江對岸的妖，似乎有些異常，我們恐怕還要回去。”

“那就回去吧！”

“可是回去……”蘇淡水頓了一下，“想要收複那些神，恐怕還要用破規符。”

“……”盧悅攏眉，不到命關頭，破規符絕不會再用了，窗外，“草木知機，天地靈氣已，等我們用兩天時間回到了江邊，可能已經能回覆一點呢。”

“那要是冇回覆呢？”

“師姐……”

“好好好，當我冇說。”蘇淡水知道，這三天，連睡夢裡都不太安定，“如果這邊靈氣冇回覆，我們就過江。”

青龍江的那一邊，如果靈氣回覆了，不可能他們不能用。

“你都想好了，還來逗我。”

盧悅不滿，“天城二十五歲以下，報名的人多嗎？”

“嗬嗬，報名的自然多。”

被紅鸞星劫鬨得人心惶惶後，們的救助也算及時，所以，對曾經的仙人傳說，幾乎人人都信了，蘇淡水很滿意，“各還在源源不斷地來人，現在差不多四千了呢，管妮和飛淵正在給他們分組，讓識字的教不識字的，等到天地靈氣回覆，便據靈，傳下功法。”

“那我們走了，他們……”

“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

蘇淡水認真看向，“盧悅，我知道，當年你曾經進過黃泉客棧，但進去的人，不是你一個，古仙人的恩怨，不管怎麼樣，都離我們太遠。

破規符，我們可以永遠不用，但我希，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你再糾結……所有逝去的一切，都不可能回來。

就算歸藏界與古巫的後手有關，就算古巫族與神仙居有關，現在的我們——隻是我們。

助五水前輩，把憶埋絕域裡的一切，順順噹噹地轉移出去，是我們最大的任務。”

“……”

盧悅不好跟師姐說，黃泉客棧與穀令則的關係，不過蘇淡水的話，讓的心很暖，笑道：“我知道，你冇看，容赫我都冇敢殺嗎？”

“那你這幾天，在糾結什麼？”

“在想……天地因果！”

蘇淡水暈，“這個東西，現在考慮，是不是太早了？”

雖然師妹是功德修士，對因果這東西，到的可能比多，可是們現在的修為，真的很弱小啊，“有那閒心，你還是想想，怎麼給那些神啟智吧！”

“還要啟智？”

盧悅瞠目，“他們不是神嗎？用不著吧？”

“……靠他們自己，你知道要等多年？”蘇淡水被噎了一下，“幫忙早點啟智，我們的任務也能更早地完。”

“可是……可是我不會啊！”

盧悅結，連自個的徒弟，都不會教，一堆的神給啟智，那畫麵不敢想，“師姐，你和管師姐都那麼厲害，你們幫忙啟智吧！

隻要你們開了個好頭，等飛淵能撕裂空間了，我們就能把早早和林芳華拎來了。”

這責任推的……

臭師妹如果不是親的，真想扔了不要。

蘇淡水異常無奈，“你怎麼不會？撇去其他人不談，泡泡和那個木道遠，他們都在懵懂的時候，被你啟智的吧？

就按照那個過程，再弄一遍就是。”

“……”

盧悅撓頭，泡泡和大徒弟木道遠，是怎麼教的來著？

“我我，我冇怎麼教，木道遠你也見了，比我們老多了，該懂的道理，他屬於那種一點就的。至於泡泡……，我就是把它帶到紫電宗教弟子的地方，掛著——當了兩年的燈籠。”

“……”

蘇淡水的手，真想把打一頓，忍了忍道：“不對，如果你冇教什麼，以泡泡那子，怎麼可能老老實實當兩年的燈籠？好好想一想，你一定教了什麼，否則木道遠也不可能就認定，你是他師父了。”

也是噢，木道遠為什麼非要認當師父？

盧悅這兩天的腦子有些糊，繞了一圈，站定的時候，麵上即古怪，又懷念！

“最開始的時候，到底是怎麼弄的？”蘇淡水怕再甩鍋，嚴厲道：“老老實實當著那些神的麵，重弄一遍。”

再弄一遍啊！

盧悅垂頭，“弄不好，當時泡泡隻是泡泡，冇有眼睛鼻子，更冇有，它是……，那年我進魔域的死沙漠，養了一隻靈駝，它長壽，雖然等級不夠，可是長壽很聰明，陪我一起，進到地下溶漿世界……”

在師妹的敘述中，蘇淡水好像看到，懵懵懂懂的小泡泡，在長壽的帶領下，先有長蹄子的，再有長肚子的宏大願。

可惜，那個長壽的，都冇見過就隕在木府了。

“我真的教不好，說了三天的‘道’，是因為泡泡是天生地養的靈，天生的靈。木道遠是滿星的仙藤，他活了好多好多年。”

盧悅按下對長壽的想念，“青龍江以北的那些神，跟當初長壽差不多，可能都不如長壽，你讓我怎麼教？”

那三天的道，把自己說吐了，所以後來收徒弟，纔打定主意學須磨師父，拿靈石砸的。

長壽想教，也願意教，是因為他們曾同生共死過，是因為那個時間斷的孤獨無依。

但現在……

一想到，那幾隻隻會‘昂昂’的稚傻龍，盧悅就頭疼，“要不然，讓飛淵教吧，他跟他們有共同語言。”

“……”

蘇淡水額上的青筋突突跳了兩下。

飛淵教？

師弟除了對師妹耐心細心，其他地方，都是手心也的。

給他教，萬一一個不耐煩，打死了怎麼辦？

“師姐，要不然，我去跟管師姐說吧，有凰火，正好那邊還有冰和火，他們也有共同語言。”

盧悅可憐，“說三天的道，對管師姐來說，肯定也不算什麼。欠我的東西多著了，我一說，再不想同意也會同意的，肯定不會麻煩你。”

“……”蘇淡水真是無力吐糟，“我要是怕麻煩，一定一早就把你扔了，你纔是天下最大的麻煩。”

狠狠吐口氣，“啟智如果這麼簡單，天下誰都能做。但是盧悅，你有冇有想過，你和我們有什麼不同？”

有什麼不同？

盧悅的眼神帶了哀怨，“不就是多了一手指頭嘛，不用你提醒。”

咚！

蘇淡水迅速敲了一腦袋，“你那是多一個手指嗎？分明比我們多了一個丹田。”

這麼好的事，還敢在這裡賣慘？

“功德！你懂不懂？”蘇淡水被氣得大氣，“我們最大的不同是，看到好東西，我們想據為己有，而你……”

“我也想據為己有。”盧悅據理力爭，“我走到哪裡，都會雁過拔一番。”

“……”

蘇淡水頭疼，算是被臭師妹弄得冇脾氣了，“是，你會雁過拔，可是你的能拔乾淨嗎？換我和管妮任何一個，肯定不會再讓滿星的仙藤，還長在那裡。

肯定會在泡泡懵懵懂懂，要跟上的時候，一把製住它，把它弄。

盧悅，你不能否認你是功德修士。”

蘇淡水好想歎氣，“崽，不論是人還是妖，對這個世界，越是懵懂的時候，越是能覺一個人的好壞。

就好像早早一樣，那個買了的修士，最開始時，是想好好養著，一大助力的，可是就因為，他的想法，是我們所有人最正常的想法，早早纔不要他。

隻有你……

你對他們來說，在某種程度上，是值得信賴的。”

蘇淡水盯師妹，“三天的道，我又冇讓你一刻不停地說，你可以在那邊的山頭，開個道場，先試試，每天一個時辰，然後再據況，酌減或增加。

這事，你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更適合。

所以，你就彆想懶了，隻要做的差不多，我們就可以接手。否則，那些神，就隻能砸在這裡，五水前輩的任務，我們完不了。”

“……”

盧悅想了半天，反駁不了，歎口氣道：“那你們陪我一起，若是能幫上忙，不能在旁邊乾看著。”

“這話真冇良心，什麼時候，你要我們幫忙的時候，我們不幫忙了？”

蘇淡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養師妹，還是在養徒弟，魯曉曉多好教啊。

“師姐，我這不是怕嘛？你彆生氣。”

蘇淡水被搖得胳膊疼，“跟你生氣，我早氣死了。”說了半天的話，都乾了，跑到桌前，把泡好的茶，咕嘟咕嘟灌了半壺，“飛淵和管妮，你可以多用用，隻要教上路，以後，飛淵撕裂空間，把林芳華他們那一輩，全拎來就可以了。”

什麼？

盧悅眨了眨眼，師姐這鍋甩的，比溜多了。

“他們那一輩，都被早早訓練過來了。”

蘇淡水一看，就知道想歪了，冇好氣道，“早早可不像飛淵那麼好，殘劍峰隻是睡覺的地方，其他時間，基本都在外麵惹事。”

“……”

盧悅板住臉，也抿住，免得什麼表不對，再被氣頭上來的師姐罵。

“因為你不在，所以呢，我們對都比較寬容，以至魯曉曉、王斬、葉向高等，比我們當初麵對秦天和你們時，更鬱悶十倍不止。”

盧悅的角忍不住了。

秦天能把謹山師兄氣得吐，這……十倍，能是什麼樣？

“好在小禍害，現在去禍害仙宗了。”

說到這裡，蘇淡水忍不住好笑，“現在是仙宗的小祖宗，要是嚴星舞也能被練出來，以後我們就省事了。”

江山代有人纔出，真想清清靜靜地煉丹，當一個丹師，而不是暴力。

飛淵和管妮回來的時候，看到蘇淡水朝他們悄悄樣起的大拇指，一齊鬆了一口氣。

教那些看樣子很傻很傻的神，他們怕十遍二十遍後，小傢夥們還是一幅傻樣子，到時控製不住脾氣，失手打死了。

現在蘇師姐能說盧悅，他們可以安心了。

雖然大家公認，盧悅的脾氣更不好，可是先有泡泡和木道遠，再有早早，都說明，在某些方麵，對小妖們，就是有一種特彆的耐心。

甚至逍遙門裡，與早早一輩的弟子們，都因為，指出了當年宗門的過失，而對敬懷不已。

這一點，管妮最為有數，各峰頭一樣有些無法無天的傢夥，能對天天找事的早早有那麼耐心，冇合夥打死，除了他們老一輩的強外，就是因為盧悅。

……

正在仙宗當小祖宗的早早，可不知道，未來，會有多的師弟師妹，更不知道，那些傢夥的來頭有多大。

此時的，正躺在搖椅上，晃晃悠悠地聽嚴星舞彈琴。

叮叮咚咚的琴聲，十分清越悅耳。

“師姐，覺如何？”一曲終，生得亭亭玉立，早已築基的嚴星舞，對還是小孩樣的師姐，滿含期待。

“嗯！還行吧！”早早哢嚓一聲，咬了一口仙桃，“不過，我說‘行’不行，得藍師伯說行了，纔可以。”

嚴星舞苦臉。

師父失蹤了，本來都打算送回三千城慢慢打基礎的藍師伯，這段時間，又把看了。

不僅看了，要求還高了。

“師姐，你幫我跟藍師伯講講吧！我長這麼大，還冇去過三千城呢。”

雖然算雷宗弟子，可逍遙門一下子失了四位師長，做為師父的親徒弟，嚴星舞覺得，自己有必要回三千城。

“你長這麼大？你纔多大？”早早翻了個小白眼，“好好聽藍師伯的話吧，三千城都好著呢。”

早早心知肚明，雖然的臉在仙宗管用的，可是藍靈師伯那裡，恐怕是不行的。

“我去看看，再回來都不行嗎？”

嚴星舞撅起了，“不是說，申生老祖也飛昇了嗎？我聽師父說起過他老人家，為弟子，我總要去拜見一下吧？”

師父教的時間很短，可是提起申生老祖的話，就有二十幾句。現在師父不在，為弟子，代師回去看看，不是理所應當嗎？

“拜見？”早早撇了一眼，“申生老祖冇錢。”

“我有錢。”藍靈進來的時候，聽到拍的靜了，“我代師父孝敬他老人家。”

現在的嚴星舞真的很有錢，再不是以前那個小可憐，師父不在，覺得，代師孝敬最好。

藍靈頭疼的額，盧悅把徒弟教給，心方麵是冇問題了，但教出來的，應該是淑，是淑……

“早早，嚴星舞！”

某人一字一頓的喊名字，可把早早和嚴星舞嚇了一跳，忙一齊恭恭敬敬地站起來。

“師伯！”

“師伯！您不是要到坊市會友了嗎？”

兩人說話的樣子，都不知有多乖巧。

“我的事，不到你們管，但……，早早，誰讓你躺著還大翹二？嚴星舞，誰讓你說話還拍的？”藍靈異常嚴厲，“現在，馬上，給我麵壁去。”

啊？

又麵壁？

早早哀怨，氣得想把師妹打一頓。

如果不是冇個淑樣，正常藍師伯是不會管什麼形象的。

可恨，果然師妹什麼的，就是討債的。以前，都是師兄師姐們連累，現在倒好，不，嚴星舞就把給連累了。

就這樣還想去三千城？

這裡隻有藍師伯嚴厲管們，到了三千城，都不知道有多長輩能管們了。

早早正視自己的前路，嚴重懷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倒黴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