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我的線索？那就讓他們查吧，不必理會。”

盧悅在如意紅錦上這樣寫給穀令則，“天蝠在大荒節節敗退，有腦子的主上跳出來，頂多也就是救人，再添仇恨的可能很小。

倒是你，最好不要涉仙盟追索天蝠的事上，九幽冥眼對他們的威脅很大，若是人家冇朝你出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穀令則看到這樣的回話，有些呆。

這是快意恩仇的妹妹，應該說的話嗎？

“再有幾天，天城可能會吸引很多人的目，你再鬨事，纔是著有心人多想。”

對於有腦子的天蝠主上，盧悅很鄭重，“如果藏書看得差不多了，就回三千城吧，反之就好好呆藏書樓，哪也不要去，躲過這段時間的風頭再說。”

不出來惹人家的眼，天蝠族正值多事之秋，不相信，人家能那般不智地非要跟蒸蒸日上的三千城死磕。

“另外，我已經跟流煙仙子說好了，等這批弟子大部進階築基中期，就正式讓九天闕暴於天下，到時，每個人都要跟著泡泡搬山。”

穀令則麵前的如意紅錦，一個個地閃出妹妹寫的字，“所以，我已經自我足於憶埋絕地，暫時哪也不去，這樣，就不會有事找上我了。”

看到這裡，穀令則忍不住莞爾。

嚴重懷疑某人是怕了搬山，才這般乖覺。

“你也同樣。”盧悅還冇寫完，“神人是天蝠的逆鱗，他們拿我冇辦法，本來就恨得不行不行的，現在好不容易有些線索，你又在中間拽他們的後，遷怒之下，實在難料，所以，你也自我足吧！”

穀令則發現，話都讓妹妹一個人說了，隻要答應就行了，所以，回了一個字，“好！”

收下如意紅錦，到天音閣轉一圈，再回來時，果然向觀瀾仙子辭行。

“現在走？”觀瀾很意外，“印家人還在那間客棧，坊市裡應該還有天蝠，你要在這時候辭行？”

“仙子，您覺得他們還會鬨事嗎？”

穀令則當然知道的不滿，“如果鬨事的話，西門外您就不可能那麼早回來。而且，他們既然已經有了神人的線索，截住那個殷曙的，不讓他辦傻事後，當然是去找神人，誰還能浪費時間在仙盟坊市？”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觀瀾仙子說起有神人線索時，那探詢的目，顯然對這邊懷疑良多。

大家雖然在天蝠的事上，站在同一陣線，可是陣線的方位不同，穀令則隻能抱歉，“正好，三千城那邊有事，缺人……”

“三千城怎麼會缺人？夕兒不是出關了嗎？”

觀瀾仙子迅速阻住，“進仙盟藏書樓的機會，仙盟之外的修士，一生隻有一次，諒你，你也要珍惜好自己的機會纔是。”

九幽冥眼很有用，真抓住什麼懷疑對象，不能肯定的，還能馬上找幫忙。

“仙子的好意，令則知道。”穀令則拱手，“隻是，今日用天音囑聯絡，才知道，家師數個月前，在遷山脈深，發現了一個世獨立的小城，那一城的人，據說……老老都有靈。”

什麼？

觀瀾仙子臉上的驚，非常明顯，“老老都有靈？是流煙仙子親口說，還隻是據說？”

“是家師跟夕兒說的。”

穀令則微笑，現在的天城做好了一切準備，晚幾天與早幾天，本冇分彆。

但能早一步，跟觀瀾仙子說出來，在某一方麵，就代表了三千城對的信任，自己這突然撂挑子回去，理由也充足得很。

“家師這段時間，常在那裡，也想弄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以至他們老老全有靈。”

“那……查到了什麼？”

觀瀾心中翻湧的厲害，全城俱靈，這是亙古未有之事。

這世間雖有微改靈的寶，可是隻限於微改，就像仙宗的那棵無邊仙樹，它就能助長人修的木靈。

但也僅限於木靈罷了。

若無靈，哪怕父母親長，再有本事，也是徒乎奈何。

這是天地給予人族的最大‘公平’。

所以，一城的人俱有靈，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觀瀾仙子這一會想到了很多很多，恨不能親去檢視。

“說是有些眉目了。”

穀令則接著道：“這件事，仙子您是第四個知道的，夕兒希我能回去，協助家師。”

“應該的。”

觀瀾仙子很用是第四個知道這麼大事的人，“令則，讓唐舒與你一起可好？你放心，暫時中斷的藏書樓看書獎勵，我也會給你作保留著。”

“如此，多謝仙子了。”穀令則很高興還能有這個意外之喜，“仙盟還要去什麼人，您也一併吩咐下去吧！”

早點讓大家集中看完，三千城可以省很多事。

為流煙仙子的徒弟，三千城的任何事，都責任，所以，無法躲在仙盟的藏書樓懶。

……

天治以為穀令則既然懷疑了客棧，很快就會有行的。

可是，他準備好了，卻不來了。

這算怎麼回事？

那種一拳打出，卻無力的覺，讓他很不舒服。

又一夜後，他走出來，準備與來個巧遇。

“嗨，你們聽說了嗎？”

仙盟對麵的樓樓上，一個老茶客頭跟人八卦，“三千城冒出一個不知多年的世小城，那裡的人，都有靈。”

“騙人的。”

旁人的茶友不信，“這世上，想要靈的人多著了，可是有幾個能如意的？還一城的人，編瞎話的把人都當傻子嗎？”

“哎？你的意思是我是傻子？”

老茶客不願意了，“這是部訊息，你知不知道？觀瀾長老可是派出了二十多人的觀察團，我那位遠房的堂兄正在裡麵，今天一早與穀令則一起走的。”

真的假的？

所有聽到的人，一齊向老茶客。

“你們不信？我一開始也不信，可這話，據說是從流煙仙子口中傳出，在遷山脈深，發現了一個天然帶有藏的法陣。”

老茶客到關注，口沫橫飛，“那裡有個世獨立的小城，天城，有四、五萬人，準備撞個木鐘，為三千城收幾個有靈的，結果，聽說啊，可把嚇壞了，所有過去驗靈的小兒，全有靈。

以為是驗靈石出錯了，連著出兩個，全是那樣。

又不放心，回三千城，另外拿了試驗好的驗靈石，結果，全是一樣，那些人就是有靈。

然後，就好奇了，擴大範圍，讓滿城的人全去驗，結果……”

連天治都忍不住關住他了。

“嗬嗬！”老茶客笑了一聲，“滿城的人，上到八十歲的老翁，下到幾個月的娃娃，親自用靈氣引導了一下，全是有靈的。”

我的天！

眾人的表幾乎全是一個樣。

“聽說啊，流煙仙子連著數天，都以為自己在做夢。冇告訴三千城的任何一個人，自己在那裡，一邊傳功法，一邊檢視原因。”

“找到原因了嗎？”

有人忍不住，連忙問。

“嘿嘿，聽說是有點眉目了，所以，馬上報了仙盟。”

老茶客喝了一口茶，“現在不早了，仙盟過去的人，如果也驗了冇問題，肯定要通報到天音囑的公示欄，大家不信，最遲後天，一定會有。”

……

與此同時，三千城坊市，一個個八卦場所，被有心人特意出來的更多。

天治傳送過來時，發現，這裡修士的麵目，都與其他地方的微有不同。

站在才租下的小院，他抬頭遠眺雲霧繚繞，外人不得進的仙城，發現在太的芒萬丈裡，其雲霧中，紅裡帶紫。

這是……

天治轉頭，看向還未升到正空的太，微微歎了一口氣。

多年冇來，以為再來時，會分崩離析的三千城，居然讓天沁那個心比天高的傢夥全了。

冇有他，盧悅如何能進百靈戰場啊？

還有絕影，曾經的那個人，是多麼的驚才絕豔啊，結果全了一個夕兒。

咚咚！

院門被敲響，天治冇有回頭，保持姿勢，袍袖一揮而開。

“主上！”

帶著殷曙從其他地方傳送過來的老者，關上院門製後，緩步走到他邊，“您在看什麼？”

“看——紫氣東來！”

天治了一眼，言又止的殷曙，“有什麼話，回頭再說，你先看看，今日三千城的運勢。”

運勢？

殷曙有些不解，修行路是逆天路，在仙界，除非像上素那樣的鬼算，其他的所謂神運算元，想用什麼運勢過日子，就隻有死路一條。

就好像三千城的那個逍遙子，據說，他很早以前也是個神運算元，可最後為了生存，還不是轉為仙植師了？

這東西，他從來不信。

“你們看，遠方的仙城，祥雲，芒萬丈間，帶紫氣。”天治在心裡輕輕一歎，“你們來的路上，可發現，這裡的人，大都麵帶笑容。”

“……天治主上，您到底想說什麼？”

殷曙心急神人之事，“是說，盧悅一直瞞的人，其實就是三千城，多年來藏的暗子嗎？”

“暗子？”

天治笑了笑，“數千年前，紫電隕落，流煙明知他的死很有貓膩，可是按下了那口帶著的氣。

試問，如果那時的三千城有暗子，而暗子又那般厲害，會按下那口氣嗎？”

“……”

殷曙的張了張，很想說，紫電隕落的時候，三千城已是日薄西山，因為冇有荒妖丹，後繼乏力，早被各方勸說散夥。

“你不服？”

天治看他的神，聲音轉冷，“就算你不曾到過外域戰場，殷晃那些人總跟你說過，在外域戰場上，三千城的修士，是如何的不好惹。

你們異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最大的原因，在‘不服’二字上。

因為那位變異天母，你們得天獨厚，生來便與我們不一樣，你們以為，你們都是天之驕子，所以多年來，誰都不曾服過誰，王的，俱以長老稱，冇有主上。”

“……”殷曙的手了，他們確實冇有主上，但，這不是他們敗落的理由。

“三千城無暗子，千多年前，每一個飛昇的人，對流煙仙子來說，都是極其難得的，而他們，為了那個做三千界域的地方，一起抱團於三千城。”

天治嚴肅，“他們不僅在外域戰場上，對抗我們，他們……還在這裡，以一種無言的方式，對抗整個仙界。他們的每一個人，不僅仙盟的接仙殿有料可查，就是我們和域外饞風一方，也都編有資料。”

“……”

殷曙簡直呆了。

但神人不在三千城，帶他來三千城乾什麼？

“留在異蝠的各方玉簡，你看過幾個？”

殷曙臉上微汗，他翻過三枚，那上麵記載的，都是族裡遷徙的艱難，幾次之後，便冇了興趣。若是這位主上，考教什麼，他一定答不出來。

“你可以回去翻翻。”

天治在心裡深歎一口氣，“曾經最早下到三千界域的絕影，其試煉績，是絕輔的數倍，當年，我亦有幸與他打過道，其心智——堪稱妖孽。”

他們所有人，隻有天沁，因為修有八瞳，能看他心之所想，纔沒吃虧。

“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把那個三千界域的地方，變饞風一族的後花園。”

天治回想往事，何止一歎，“可惜，一年又一年，因為仙盟當年的放水，三千界域的飛昇修士，不惜代價地建起了三千城，冇有加任何勢力，在外域戰場上，與我等搏命，隻為曾經的家園不再為棄子。

這一點，你知道嗎？”

“知道！”殷曙低頭。

“千多年前，絕影向我族求援，天沁下界，他二人相結，我們都以為，三千界域這下可以是他們的囊中之了。”

一步錯步步錯，談論往昔，天治的心並不好，“天沁修有八瞳，雖然被傷所累，可是在那個天道不全的地方，不說橫行無忌，最起碼，自保不會有問題。

可是，短短幾百年，他的命，卻全了魔星盧悅，全了在百靈戰場上的威名，全了三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