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顯德二十七年七月,許清嘉攜眷從蘇州出發,前往雲南郡,出任四品通判一職。
許清嘉能重回雲南做,胡厚福十分憾自己左膀右臂被斬,胡家人丁寥落,縱是想要再多個幫手也不是能。況且振哥兒軒哥兒年紀還小,指著他們能幫自己大約還得十來年。
不過胡厚福卻是瞧明白了,他這位妹夫做或能造福一方百姓,但做生意還要關注民生問題,心腸過於慈,未必能在商海闖出大名堂來。
真正的生意人,就跟蘇州商會的會長邢樂康一般,真論起做生意的手腕來,端的是不擇手段,小民死活與他無涉,眼裡隻有利益銀錢。
他們舅兄妹婿話別離,後院裡,瑞香得著信兒卻高興的差點瘋了。
姑爺回雲南當,姑定然也要隨同上任,隻要胡不在胡府,魏氏耳子又,還是不全憑哄瞞?!
哪知道胡早料到自己走後,胡家後院有瑞香,恐怕不寧,收拾好了行李,對著淚眼婆娑的魏氏,拉著語重心長的開口:「嫂子心存厚道,我不日便走,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將瑞香放出去嫁人為好!」本朝開國乃是帝掌權,因此子和離重嫁,或者守寡再嫁者不,子失-,並非隻有獨孤老一途。
原想著有自己在邊看著,瑞香也做不出什麼大事來,就隻當讓魏氏多學點心眼。可惜自己要跟著許清嘉遠走雲南,
魏氏這些日子,其實看著瑞香也覺是心頭一刺,隻能默默嚥下去。當初這人是給塞到丈夫邊的,雖然瑞香也是同意了的,不過要自己手,總覺得瑞香並無錯,心頭又有幾分不落忍。
況自胡厚福與小姑子一家去長安,瑞香便極是恭敬,早晚請安,服侍在邊,若是拋開二人共有一個丈夫,別的地方瑞香卻是個妥人。
胡早知道這嫂子的子,拉著的手苦口婆心的勸:「當初嫂子想著給哥哥房裡塞人,總歸是自己丈夫,可是何嘗不是讓自己傷心,亦讓哥哥傷心?哥哥倒覺得嫂子心裡自己也沒那麼重,不然為何能這麼容易將就自己推到別的人懷裡?」
魏氏心如麻,隻拉著小姑子的手不放。
縱這些日子已經漸漸瞧出了些門道,察覺出胡厚福如今與從前大有不同,不可再以從前之道相,自己總要重新看待,可一時半會卻還沒完全適應。
胡深知這位嫂嫂的子,索建議:「哥哥在外認識的人多,不如讓他尋幾個有德又於後宅之事的嬤嬤來助嫂子打理家事?若是覺得對瑞香不忍,不妨多多給些銀子放了的契,有了銀子還可再尋好人家嫁了!我冷眼眼著,如今心被養大了,若是真讓再留下來卻是萬萬不能了!」
訊息傳到瑞香耳裡,心中當是恨極了胡。這位姑沒事兒跑來手兄嫂家務事,卻是哪裡的病?
當初年紀小,跟著寡母很是過過幾年辛苦日子,後來賣胡家,主家仁厚,吃飽穿暖,原已經覺得過上好日子了。哪知道後來跟著胡厚福來到蘇州,代替魏氏打理後宅,形同當家,穿玉戴銀,一院子奴僕都來奉承,男人又是個溫的,從不恣意謾罵或者手,倒教生出與胡厚福長相廝守的念頭來。
及止魏氏前來,這才覺出妾室與當家主母的不同來。
隻可惜心已經被養大了,隻覺胡府這呼奴喚婢穿金戴銀的日子就極好,哪願意挪窩。
因此聽到胡鼓了魏氏要放出去的訊息,即刻便跑到主院來跪求:「瑞香跟在爺與太太邊侍候了好幾年,生是胡家人,死是胡家鬼,斷然沒有離開的道理!太太若是要瑞香出府,不若此刻就死在太太麵前!」
是篤定了魏氏是個心的,隻要自己拿死要挾,魏氏定然心存不忍,隻要此刻留下來,此後胡天南海北,相見之期未知,胡府盡可由自己施為。
魏氏還從來未曾被人如此挾迫,當下都有了幾分慌,生怕瑞香撞死在自己麵前,待要鬆口,胡已經起立在瑞香麵前,冷冷道:「嫂子厚道,不願將人往惡揣測,我卻是無此顧慮。恐怕香姨娘是盼著我早走,到時候隻要哄得嫂子高興了,何愁沒有好日子吧?」
瑞香心事不妨被說中,卻即刻為自己辯駁:「姑這話從何說起?奴婢自跟了大爺,自來經心服侍,一刻不敢懈怠囑託,卻不知何故姑來了就百般看奴婢不順眼,非要在太太麵前說話要將奴婢攆走?」這話就隻差說胡多管兄嫂後院之事。
胡懶的跟兜圈子,若非要魏氏瞧清楚妾室與正室自來兩立,不能和諧相,所有和諧融洽不過是表麵功夫,何必費神?
坐了回去,開門見山:「因為姑厭惡小妾之流,見不得哥哥後院有妾室,讓嫂子委屈,就想讓香姨娘另謀高就,我胡府奉上紋銀百兩,另有你母二人契,就當是給香姨孃的嫁資。」轉頭吩咐旁邊傻愣著的丫環:「去帳房支百兩紋銀,」又問魏氏:「香姨娘與孃的契在哪?」
魏氏親自去取。未幾,果將薄薄兩頁紙拿了來,遞到了胡手裡。
前去帳房的丫環不過會兒也用漆盤端了百兩紋銀來,沿途見到丫環婆子問起,便道:「姑打發香姨娘走人呢,這是給香姨孃的嫁資。」
胡府裡那些下人有的艷羨胡府大方,有的卻道:「我若是香姨娘必定不走,大爺與太太子都好,將來再生個哥兒,在府裡穿金戴銀,豈不比去外麵再嫁個小戶人家的好?!」各種議論,不一而足。
丫環將銀子端到了正房,香姨娘還跪在那裡,胡接過母契,將之放在紋銀上麵,下點了點:「端到香姨娘麵前放下!」那丫環依言。
胡指著瑞香麵前百兩紋銀與銀子上麵放著的契,輕道:「眼前有兩條路給你選,一條是你帶著這百兩紋銀與契,還有這些年自己積攢的己,帶著老孃出府去外麵過活,找個好人家嫁了做正房。第二條路就是你方纔跟我嫂子講的,死在這院裡。要撞柱子要上吊,還是要喝葯,你自己選一樣,到時候府裡定然風風將你大葬,而且還會給你老孃養老!你是聰明人,走哪一條路,自己選擇!若是在我離開之時,你還未做出選擇,我也不妨代你做個決斷!」
這話語聲雖然輕淡,但聽在瑞香耳裡,卻是後背發涼!
胡也不給瑞香回復的機會,隻拉了魏氏的手道:「我還有幾樣行李未收好,嫂子跟我去瞧一瞧。」竟然拖著魏氏揚長而去,將個堅貞不屈誓要尋死的瑞香給晾在了正房裡。
許清嘉與胡出發的前一夜,瑞香與老孃離開了胡府,不知所蹤。
離開那日,魏氏拉著小姑子的手傷不已,胡安:「等哥哥下次去雲南郡,嫂嫂不妨也帶著孩子們來玩一玩。如今家裡寬裕,嫂子年輕,合該到走走看看。」開闊開闊眼界,於魏氏極為有利。
魏氏一徑點頭:「一定!」
胡又咬著的耳朵叮囑:「嫂子一定要抓了哥哥,定然不能再往他房裡塞人了,這次的瑞香還好打發,若是下次換個狐的,直接纏住了哥哥……男人家,看著看著都怕生出外心來,嫂子還縱容,別將來哭都沒地兒哭去!」
魏氏想起要在麵前一意尋死的瑞香,仍是心有餘悸。這次虧得胡在側,若是不在自己恐早被瑞香要挾。
以後還是不要挑戰與妾室和平共存這種高難度的生活了。
不獨大人們傷,便是幾個孩子也捨不得分開,表哥表弟的依依不捨,許珠兒還拉著軒哥兒的手說是要帶著軒哥哥一起走,惹的幾人唏噓不已,卻又不得不趕赴前程。
高正是跟著孟安潛來的,孟安潛走了之後,他便留了下來,一直等著許清嘉夫婦收拾停當,與他們同行前往雲南郡。
一路之上,他早將雲南郡變化,以及新任郡守傅開朗通通介紹一遍,言談之間對這位傅府君十分推崇。
不止是高正以及雲南郡其餘員,便是許清嘉亦對傅開朗充滿激。若無此人,他哪得沉冤得雪,重新起複?!見到傅府君,不得要好生謝他一番。
八月初六,許清嘉一家與高正到達雲南郡,傅開朗帶著僚屬員前到城門口前去迎接他,熱歡迎他重回雲南郡。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準備上午就開寫的,結果家裡來親戚了,做飯陪客……就到晚上了。全職寫手,在外人的眼裡,就是整天抱著電腦在家玩的閑人啊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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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走不開沒更,很對不住大家!
吃飯去,吃完就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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