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節是神族的重要節日，祭拜祖先，並且祭奠為神族而犧牲的英靈。

雖然是還有一段時間才舉行，對於神界的漫長歲月來說，這一段時間，足矣抵得上人間的小半年。

東方翊為太子，尤其是他回到神族後，第一次舉行聖靈節，還是要提前做準備。

他回到凰府邸，一直陪著暮蕓汐到除夕的前一天，才回去準備聖靈節。

北楚皇室今年的春節，沒有像去年一樣把眾人都聚集起來，

畢竟，去年在皇家園林上，魏妃跌倒生產，裕王妃傷的事還曆曆在目。

於是今年，天慧帝下旨，各宮各王府自己過。

除夕那天，九千歲邀請，暮蕓汐去雲霄殿。

雲霄殿裏一片歡聲笑語，仨個小包子們正陪在九千歲邊打打鬧鬧，看到暮蕓汐來了，全都邁著激的小步伐，著手臂朝跑來。

“娘親抱抱！”

“娘親我要親親！”

“娘親陪我玩！”

暮蕓汐蹲下來，將三個孩子們攏進懷裏，從兜裏拿出三個福袋，這是龍翊給的，他說，裏麵是特有的護符，可以保佑三個孩子健健康康，平安長大。

“你們喜歡這個福袋嗎？”暮蕓汐問道。

仨個孩子們都點了點頭，“喜歡。”可是小核桃卻說，“娘親，可不可以也給太爺爺一個福袋，保佑太爺爺長命百歲？”

暮蕓汐一愣，看向半躺在羅漢床上閉目養神的九千歲。

以暮蕓汐的修為，隻一眼，便看出他氣息微弱，壽將至......

小包子們也是能地出來的，他們也很舍不得皇爺爺。

暮蕓汐牽著三個孩子們走到羅漢床邊，輕輕喊了一句：“皇爺爺，蕓汐和孩子們給您拜年了。”

九千歲緩緩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眼睛似乎有些看不清了，蒼老的聲音隻說了一句，“孩子，你來了。”

暮蕓汐牽了牽九千歲的手，然後又讓包子們握住皇爺爺的手，“皇爺爺，今天是新年。”

“新年，新年好啊。”九千歲歎了一句。

不久天慧帝和李太後一起過來了，圍在九千歲邊說話。

宮門口，還有一群著華麗的人，等著進來給九千歲拜年，近些日子，九千歲幾乎都病著，除了三個包子，幾乎誰來都不見，大夥都猜測，九千歲恐怕......

暮蕓汐看著宮裏宮外的人，恍恍惚惚地，覺得此此景，有些相似？

可是暮蕓汐又想不起來，低頭看著手裏牽著的三個包子們，靜靜地守在殿裏。

雲霄殿裏的團圓飯是一張大桌子，九千歲說已經很久沒有圍著圓桌子吃飯了。

孩子們大了，皇室規矩也多，向來都是一個人一張桌子。

這一次，他說幾個孩子圍著大桌子一起吃飯。

天慧帝，寶親王，暮蕓汐還有三個包子們都是他放不下的人，九千歲還拿著紅包，包給了三個孩子，又了他們脖子上暮蕓汐給帶上的福袋，微微笑著點點頭。

外麵的鞭炮響徹皇宮，天慧帝和寶親王也各自放下君臣份，聊起了以前一起長大的年糗事，還講故事般的說給三個包子們聽，暮蕓汐一邊給包子們夾菜，一邊也捂著笑。

九千歲坐主位，一雙渾濁的眼睛雖然看不太清楚了，但是模模糊糊看著孩子們的廓，聽著他們說話時候的笑聲，他輕輕的閉上眼睛，也覺得滿足而高興。

孩子們歡聲笑語，李太後也高興，倒了兩杯小酒，打算敬九千歲一杯，若是當年沒有九千歲，哪裏還能與兒子團圓，看兒孫滿堂呢。

太後轉過頭與九千歲說話，卻見他閉著眼睛，角掛著安逸祥和的笑，遲遲沒有反應。

太後心下生疑，慢慢地舉起了食指，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砰！”

所有人都被太後發出的聲響怔住，再轉頭看去，看到了雙目閉的九千歲。

眾人心裏皆如悶雷閃過。

“叔父！”

天慧帝的聲音充滿哽咽，然而，九千歲再也沒有回答......

九千歲薨......

除夕之夜，北楚的定海神針，靜靜地離開了，祥和安靜的離開了。

悲傷淒寂的哭聲彌漫了整片皇宮。

伺候了九千歲將近一輩子的祥公公，靜靜地宣讀九千歲生前的最後一道旨意。

喪事從簡，無需三年守孝，不得更換太子，北楚皇室，敬畏神龍，切不可主發起戰爭。

後來，這短短三十二個字，為東方族訓，守護了北楚皇室的千秋萬代......

七日後，九千歲被送進了皇陵，縊號聖祖天北帝。

去皇陵的路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天沉，似乎也在哀悼這位偉大的九千歲。

東方翊陪在暮蕓汐邊，他後，元雪念，徐驍，衛宣，莫問天都麵哀傷，默默的跟在送行的人群中。

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此世天機子離開，世上再無天機子，他也是為了神界安，為了天下蒼生而窺探天機，造此懲罰。

這一場小雨，也是龍族，對他的哀悼，

人群中，司徒染也一襲白，默默相送......

九千歲之死，震驚了整個國都，百姓紛紛送行，人群的最後方，一個著襤褸的乞丐，也默默地跟著大部隊......

所有人對九千歲的死，都很哀傷，不過九千歲最後一道旨意說，無需守孝，就意味著他讓所有人在他死後，繼續自己的生活。

一月後。

在眾人依舊籠罩在九千歲離開的悲傷中，南疆邊境，又發生了一件令人痛徹心扉的慘事。

薑家被滅門了！

薑家上下一百餘口，無一幸免。

有巡邏的士兵覺察到異常，趕了過去，看到人已經都死了，隻見到一個以黑鬥篷遮遍全的人，帶走了薑雪黎，並且是騎著一頭飛離開。

這件事驚南疆，北楚和大商都下令，地毯式的搜索，最後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人。

人就這樣丟了。

後來天元帝國的飛騎兵回報說，那人在四象城附近降落，消失不見，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