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廷是聰明人,藍溪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其實他比誰都清楚。
隻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不願意麪對現實。
比如現在,他明知道藍溪的話裡有別的意思,但是卻非要勸說自己不要想太多。
正好這個時候,餐上來了。
陸彥廷將思緒收回來,對藍溪說:“吃飯吧,我說的問題記得好好考慮一下。”
藍溪聽話地點了點頭,拿起刀叉對準了盤子裡的牛排。
陸彥廷見吃得很香,臉上的表緩和了一些。
清明節三天的假期,第二天藍溪約了蔣思思一塊兒出去逛街。
最近一段時間事多,都沒認真跟蔣思思聚過。
好在蔣思思這個時候也有時間,們兩個人就一塊兒出去了。
坐在一起聊起來近況的時候,藍溪把藍仲正在董事會上做的事兒說給了蔣思思。
蔣思思聽完之後,當場就炸了。
“真的太卑鄙了,正麵惹不起就背地裡搞這種手段?虧他還是個長輩!”
蔣思思跟藍溪很早前就認識,說實話之前也一直覺得藍仲正是個好的長輩,沒想到白婉言和白城去世之後,他的真麵目都出來了。
後來做出來的一係列事,真的令人作嘔。
“那你有跟陸彥廷說這事兒沒?你去裝可憐挑撥一下,陸彥廷肯定弄死他。”蔣思思被氣得不輕。
藍溪笑了笑,“他在我公司有眼線,當天就知道了。”
蔣思思:“那你有沒有趁著這個機會跟他說?”
其實蔣思思本也不是那種喜歡靠男人上位的,但是考慮到藍溪現在這個況,如果想要段時間把藍仲正手裡的份都收回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陸彥廷出手。
既然藍溪手裡有陸彥廷這張王牌,就應該好好利用。
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是麼。
“他答應我了。”說到這裡,藍溪喝了一口咖啡,“大概過段時間,我就可以跟他離婚了。”
說完後半句的時候,還鬆了一口氣。
蔣思思早就知道藍溪想跟陸彥廷離婚,之前還覺得是捨不得,現在看來是想多了。
盯著藍溪看了一會兒,蔣思思忍不住嘆:“有時候我佩服你的。”
藍溪:“嗯?佩服我什麼?”
蔣思思:“就……非常有目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說到這裡蔣思思停頓了一下,一聲嘆息:“不像我,我特麼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之前就想玩兒,現在結婚了,出去玩的權力都沒了。”
藍溪聽到蔣思思這個語氣,就猜到結婚之後估計過得憋屈的,於是詢問:“怎麼啦,你們吵架了?”
蔣思思:“也不是,就是覺得……不想認命啊。”
藍溪:“那你對他有覺嗎?”
據之前的觀察來看,蔣思思對穆柏不是一點兒覺都沒有。
記得之前在酒吧見他和別的人在一起的時候,還介意的。
雖然蔣思思不肯承認,但是藍溪好歹跟當了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不可能看不出的心思。
提起來這個事兒,蔣思思也有些煩惱,“我也說不清楚喜不喜歡。”
藍溪被蔣思思逗笑了:“你不是高手嗎?”
之前蔣思思那換男朋友的速度,簡直趕上換服的速度了。
現在突然連自己對穆柏有沒有覺都搞不清楚,說出來真的有點好笑。
“你別笑啊,真的。”蔣思思托著下,“我看到他跟別的的在一起的時候不爽的,但是單獨跟他相的時候又覺得特別抑……要不是因為他有那樣的臉和材,我真是沒辦法一直這樣忍著他。”
“所以我覺得吧,我可能隻是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如果來一個比他長得更好的,可能我就會去關注別人了。”
經過一番推論之後,蔣思思得出了一個這樣的結論。
藍溪:“我覺得你這麼說就是喜歡他。要是不喜歡的話,就算為了蔣叔叔你也不會忍這麼久的。”
藍溪瞭解蔣思思,不是那種可以為了一件事一直委屈自己的人。
跟穆柏的這段關係,可能一開始是有點兒委屈自己的意思,但是到現在絕對不是這樣了。
“哎呀你可真討厭。”蔣思思翻了個白眼,“我真的不想承認我喜歡這種人,太可怕了。”
藍溪:“……”
瞧吧,還是喜歡上了。
………
藍溪跟蔣思思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輕鬆,兩個人在咖啡廳喝了咖啡,吃了點兒甜品,就準備繼續逛街了。
不過,老天爺就是這樣啊,看你特別高興的時候就得安排幾個人出來給你添堵。
這不是麼,藍溪和蔣思思剛下樓到了護品專櫃,就見了王瑩和藍芷新。
王瑩和藍芷新其實也是苦中作樂來逛商場的。
家裡氣氛沉重,藍仲正最近兩天又看們母兩個人不順眼,所以王瑩就帶著藍芷新出來逛街了,順便也散散心。
沒想到,竟然會在商場見藍溪和蔣思思。
現在藍家發生的這些事兒都是因為藍溪,所以們母兩個人看到藍溪之後也沒有什麼好臉。
而且,巧們還是在一家專櫃。
王瑩和藍芷新都有些沉不住氣了。
當然,藍溪是沒打算和們說話的,倒是蔣思思,瞧見們母兩個人之後就發出了一陣冷笑。
一向看不起們兩個人,也不會掩蓋著自己的鄙視。
蔣思思這麼一笑,王瑩就沉不住氣了,看向藍溪,提醒:“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藍溪冷笑了一聲,倒是難得見王瑩這麼直接,怎麼不繼續裝白蓮花了?難不是裝不下去了?
“我得意關你屁事?你之前不也得意的嗎?”
先者賤,藍溪本沒打算跟們說話的,但是王瑩非要不知死活上來招惹,那也就不能怪了。
“藍溪,你不要現在陸彥廷護著你,就可以為所為。就算你搶走了你爸手裡的份又怎麼樣?陸彥廷能捧你多高,就能讓你摔得多慘!”
王瑩現在不能把藍溪怎麼樣,就隻能在言語上刺激一下。
不過,王瑩這番話裡,資訊量有些大。
什麼搶走了藍仲正手裡的份?雖然說現在有這個打算,但是還沒開始行啊……
而且王瑩還提到了陸彥廷。
藍溪大腦飛速運轉著,得出了一個結論——
難不,陸彥廷已經開始瞞著行了?
藍溪沉片刻,再次看向王瑩:“什麼我搶走了他手裡的份?”
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技巧,如果直接問王瑩是不是陸彥廷的和藍仲正說了什麼,王瑩肯定是不肯說的。
如果這麼問,王瑩估計會被激怒,然後說出實。
果不其然,藍溪這麼一說,王瑩立馬就沉不住氣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裝了?陸彥廷威脅你爸把份轉讓給你,不是你指使的?”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
藍溪知道以陸彥廷的能力要辦這件事兒是很容易的,但是真沒想到,速度會這麼快。
再想想昨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陸彥廷跟聊的那些工作上的事兒……估計那個時候就是在變相地提醒吧。
當時真的是沒有反應過來,主要還是沒想到事會這麼快。
還有,之前藍仲正把的病歷在董事會上公開,當時董事會裡好多人都說要讓卸任,藍溪當時以為他們會采取行。
但是後來幾天,他們都沒什麼靜。
估計也是因為陸彥廷找了藍仲正。
藍溪把自己的緒整理了一下,目一一從王瑩和藍芷新上掃過,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對啊,就是我讓他做的。怎麼著,看不慣的話也讓你的寶貝兒去勾搭一個有本事的男人啊。”
說到這裡,藍溪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再上下打量一下藍芷新,“可惜哦,憑借的段,真的很難了。”
王瑩被藍溪氣得夠嗆,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藍溪已經拉著蔣思思離開了。
於是,王瑩隻能黑著臉站在原地。
再看看旁邊的藍芷新,臉也是格外地難看。
蔣思思剛才也聽到了王瑩的話,走遠了一些之後,蔣思思問藍溪:“陸彥廷已經開始行了?”
藍溪搖頭:“我也不知道,他之前沒跟我說。”
蔣思思癟,“我猜大概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吧。”
藍溪:“……”
“不過還有一個可能。”蔣思思著下思考了一兩分鐘,才說出這句話。
藍溪挑眉:“什麼可能?”
蔣思思沒直接回答的問題,而是問:“你最近有沒有在他麵前表現出來那種想要跟他離婚的跡象?”
這個問題……
藍溪認真地回憶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跟陸彥廷的相。
其實這段時間很矛盾,而且也沒有傻到在這種時候表現出來想和他離婚的念頭啊……
想了一會兒,藍溪搖了搖頭:“沒有啊。”
蔣思思:“那他可能真的就是想給你個驚喜。”
“如果有呢?”藍溪更好奇另外一種可能的答案。
蔣思思:“如果有的話,他可能就是想瞞著你,不想讓你做出任何離婚的打算。”
藍溪:“……”
不得不說,蔣思思這個分析還是很靠譜的。
藍溪試著想了一下,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不過,現在知道了陸彥廷已經在行之後,藍溪的心好了不。
和蔣思思逛街也更起勁兒了。
三天的清明節假期很快就過去了。
眨眼間就到了要給陸彥廷答復的時候。
藍仲正三天的時間都沒有出門,每天吃飯吃不好,睡覺也睡不好。
對於他來說,放棄東進的份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兒。
當初白城去世,他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心思才把公司據為己有。
當時他是真的沒想到藍溪有一天會燃起對公司的興趣,甚至還會手把公司奪的回去。
這些年,管理東進已經了他的習慣。
之前藍溪坐上董事長的位置,藍仲正還沒適應過來。
沒想到,現在不僅董事長的位置要丟了,就連手裡的份也要丟了。
沒錯,陸彥廷給他的,其實是一道單選題。
因為但凡是一個思維正常的人,就不會去選坐牢。
他很清楚,坐牢之後份也不會是他的。
與其這樣,不如直接讓出去。
………
清明節節後上班第一天的晨會,藍仲正缺席了。
上午十點鐘,藍仲正開車來到縱海,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來到了陸彥廷的辦公室。
陸彥廷對他的到來一點兒都不意外,畢竟這個事是提前約好的。
看到藍仲正進來之後,陸彥廷合上了電腦,起,臉上帶著笑。
“您想清楚了嗎?”
他特意用了尊稱,但是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卻沒有一點兒尊敬的意思。
藍仲正心對陸彥廷是有很大意見的,礙於種種因素,不好說出來。
雖然已經想清楚了,但是藍仲正還是沒忘記做一下垂死掙紮:“我可以把我手裡一半的份給藍溪,這樣可以嗎?”
“我想,我的條件應該說得很清楚了吧?”陸彥廷的語調含著笑,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在警告:“我不喜歡討價還價。”
這話是什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等於說是,這件事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藍仲正無奈地搖了搖頭,“好,我答應把份轉讓給藍溪,希你能說到做到,簽完協議之後把證據給我。”
陸彥廷點頭:“那是自然。”
他的目的隻是份,並不是把藍仲正送去牢裡。
藍仲正:“好,協議給我吧。”
陸彥廷:“你先坐。”
說完,他指了指沙發的方向。
藍仲正微微頷首,走過去坐下來。
陸彥廷從屜裡拿出了需要的材料,走過來,擺在了藍仲正麵前。
“簽完字之後,潘楊會帶你一起做公證,今天把所有的流程走完,他就會把證據給你。”
陸彥廷將一切都計劃得天無。
藍仲正不得不佩服他縝的思維。之前他就聽人說過,千萬不要和陸彥廷站在對立麵,不然會輸得很慘。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跟那些紈絝子弟,本不是一個質。
他雖然才三十歲,但是做事的風格和穩重的程度,比一些四五十歲的人都要老練。
這樣一來,藍仲正就更憾了。
如果當初陸彥廷娶的人是藍芷新該多好。
如果真是那樣,現在他還需要發愁什麼?
當然,這種念頭也隻是他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
藍仲正拿起筆,在協議書上簽了字。
陸彥廷翻看了一下之後,撥通了潘楊的電話。
早先他已經跟潘楊安排過今天要做的事,所以,他一打電話,潘楊就知道要做什麼了。
不出範三分鐘,潘楊已經出現在了陸彥廷的辦公室。
他朝著藍仲正微微頷首,“藍先生,走吧。”
聽到“藍先生”這個稱呼,藍仲正的臉有些難看。
潘楊這個人真是很會殺人於無形。
之前他還是東進董事長的時候,喊他藍董,後來藍溪上位了,喊他藍總,現在他手裡的份也沒了,他就喊“藍先生”。
一個稱呼,就足以中他的肋。
不愧是在陸彥廷手下做事兒的人,夠狠。
這是藍仲正唯一能嘆的。
和陸彥廷道別之後,潘楊就帶著藍仲正走了。
他們走後,陸彥廷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試著想了一下藍溪知道這件事之後的反應。
想著想著,他就笑了。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笑得有多燦爛。
下午,陸彥廷從潘楊那邊拿到了權更改的證明。
隻要把這份證明給藍溪,想要的一切就都達了。
陸彥廷用掌心挲著那份檔案,突然想起來生日的時候,和蔣思思說過的話。
說,馬上就要解了。
還有清明節那天,也旁敲側擊地說了類似的話。
他知道,現在還是存著和他離婚的念頭。
但是,陸彥廷並沒有打算用這份協議書威脅不離婚。
他明白,要維持,最重要的還是靠誠意。
如果沒有誠意,留下來的隻能是一尊軀殼。
他希藍溪完完全全地屬於他,和心都是。
陸彥廷把檔案收起來,繼續工作。
同一天,醫院。
今天是顧靜雯父親做手的日子,顧靜雯和顧誠馳昨天晚上開始就在醫院守著了。
其實這事兒還是要謝陸彥廷,雖然陸彥廷後來不和聯絡了,但是醫院這邊提供的幫助並沒有停止。
經過了很長時間的討論,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肝源。
不過,手之前醫生也給過不可能發生的意外狀況的提示,最常見的就是排斥反應。
如果排斥反應大的話,很有可能會喪命。
因為醫生這麼說,所以顧靜雯張得不行。
站在手等候區,坐立難安。
移植手算是大型手,做四五個小時是常有的事。
顧靜雯本沒辦法平靜下來,焦慮得不行。
正在手等候區等待的時候,鄭沅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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