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溪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半個多小時,坐立難安,整個人都沒辦法平靜下來。
可能是忙習慣了,待在家裡沒事兒可以做的時候就會莫名地心慌。
再加上現在和陸彥廷又出了這麼大的問題,不找點兒事做的話,就總是會想著這件事兒。
藍溪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出門了。
當然,不是去公司。
公司裡有陸彥廷的眼線這事兒,老早就知道了。
陸彥廷也隻說了不讓去公司,趁著陸彥廷不在家的時候出門氣還是可以的。
想到這裡,藍溪馬上做出了決定。
去樓上換了服,用最快的速度化了個妝,然後出門了。
………
心不好的時候,藍溪就喜歡逛街買東西,這個習慣在今天同樣適用。
藍溪打車到了商場,商場這個時候剛剛開門,而且又是工作日,人並不多。
藍溪在商場逛了一圈,買了幾套服,心稍微好了一些。
和蔣思思都是這樣,心不好的時候就瘋狂買東西,買完之後心就會變得很好。
買了幾套服之後,藍溪就從商場出來了,準備去喝點兒甜的東西。
商場附近有一條街,那邊的一家茶店還不錯。
藍溪憑著記憶找到了那家茶店,買了一杯茶,一邊走路一邊喝。
藍溪沒想到,竟然能在這種時候上顧誠馳。
顧誠馳似乎也是來這裡買東西的。
藍溪和顧誠馳好長時間沒有見過了,顧誠馳今天穿了一黑的運服,臉看起來有些憔悴。
其實,藍溪對顧誠馳印象是很好的,之前他們相的時候也很愉快。
可是,他偏偏是顧靜雯的弟弟。
你說狗不狗?
就因為這個份,藍溪就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對待他了。
看到藍溪的時候,顧誠馳也很驚訝。
雖然神狀態不好,但是顧誠馳仍然走上來和藍溪打招呼了。
“好巧,你來逛街嗎?”顧誠馳這麼問,是因為看到了藍溪手裡的購袋。
“今天不上班?”
藍溪現在是東進的董事長了,這事兒他知道。
按理說,這種職位應該每天都很忙纔是。
“不上。”藍溪很冷淡地回應著顧誠馳。
之前藍溪對待顧誠馳的態度都還算熱絡,現在突然變這樣,顧誠馳自己也是有察覺的。
至於原因,他大概也知道。
之前顧靜雯在和陸彥廷的婚禮上自殺,破壞了他們的婚禮,藍溪會因為這件事遷怒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畢竟,他是顧靜雯的親弟弟。
但是,顧誠馳從來沒想過和藍溪鬧僵,他是真的……喜歡。
雖然知道已經結婚了,他們兩個人本就沒可能,可顧誠馳還是喜歡。
“對不起。”顧誠馳突然開口和藍溪道歉。
這樣的道歉弄得藍溪有些懵,愣了一秒鐘,然後問他:“你為什麼跟我道歉?”
顧誠馳:“我知道,你在因為我姐的事兒怪我,雖然之前道過歉了,但是我還是想再說一遍。”
說到這裡,顧誠馳停頓了一下,很真誠地看著的眼睛:“藍溪,我還想和你當朋友,你別不理我,行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可憐的,藍溪看到他這樣的眼神,倒真的是不忍心了。
也對啊,其實顧誠馳本就沒做錯什麼,錯的人是顧靜雯。
雖然他們是姐弟,但說到底還是獨立的兩個人。
藍溪朝著顧誠馳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顧誠馳:“真好,謝謝你藍溪。”
“說說你吧。”藍溪問他,“你臉怎麼這麼不好?”
藍溪這麼一問,顧誠馳的眼眶就有些紅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他確實是有些忍不住。
顧誠馳吸了吸鼻子,對藍溪說:“我爸去世了。”
藍溪:“……”
突然間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藍溪之前就聽他說過,他父親得了肝癌,這些年一直都在醫院接治療。
而且藍溪也知道,陸彥廷為顧家提供了不幫助,又是聯係醫院,又是尋找肝源。
花了這麼多人力力財力,人竟然還是沒救回來?
不得不說,生命真是一件很玄幻的事。
藍溪已經經歷過兩次和至親的生離死別,所以完全能夠會到顧誠馳的心。
顧誠馳年齡小,又單純,大概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
藍溪看著他泛紅的眼眶,有些容,抬起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難過一陣子就好了,我也是這樣過來的。”
拿出了自己的事給顧誠馳舉例子,“時間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顧誠馳點了點頭。其實這些道理他都明白,但就是有些無法接這樣的現實。
“其實……本來移植手已經功了。”說起來這事兒,顧誠馳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隔了不到一週就出現了排斥反應,醫生那邊也完全沒有辦法,這種手本就有風險……”
藍溪沒接話,就安安靜靜地聽著顧誠馳說著。
能覺到顧誠馳的難。
不過……藍溪反應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詢問他:“你爸爸……什麼時候走的?”
現在就是想確認一下時間。
顧誠馳說:“昨天上午……”
聽到這個時間之後,藍溪下意識地了手裡的茶杯。
昨天,果然。
所以,昨天顧靜雯去找陸彥廷,就是因為父親去世了?
真的可笑的,父親去世了,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去找陸彥廷?
陸彥廷對於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想到這裡,藍溪心又是一陣自嘲的笑。
果不其然,這就是充當了別人裡的第三者呀。
瞧瞧顧靜雯陸彥廷得多深沉?這點還真是比不了。
“別太難過。”藍溪回過神來,再一次抬手拍了一下顧誠馳的肩膀,然後對他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告訴我,反正我今天有時間。”
顧誠馳完全沒想到藍溪會這麼說,有些驚喜。
不過,他真的沒打算讓藍溪幫忙。
這種事,還是他們一家人親自來理比較好,他也不想藍溪太辛苦。
“不用的,你如果想幫忙……就……過去看看就好了。”顧誠馳了鼻子,“人送到殯儀館了,不過靈堂還在家裡。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帶一束花過去。”
藍溪想了想,反正自己今天也沒事兒乾,乾脆就過去看看好了。
也算是給顧誠馳一個麵子。把顧靜雯的因素拋開來看,顧誠馳對真的很好。
藍溪也是把他當朋友看的,他單純又積極,真的是一個值得相的人。
藍溪也知道這次過去百分之百會上顧靜雯,不過這對來說無所謂。
覺得,顧靜雯就是再無聊都不至於在自己父親的靈堂上跟搞什麼花樣。
而且,這次過去,純粹就是為了給顧誠馳麵子,跟顧靜雯半錢的關係都沒有。
………
藍溪和顧誠馳一起走到附近的花店買了花,然後一塊兒來到了顧家的公寓。
顧家住在一個非常普通的小區裡,靈堂就搭在樓下,藍溪過來的時候,不人前來祭拜。
看到這場景,多是有些驚訝的。
顧誠馳似乎看穿了藍溪的疑問,主開口對解釋說:“我爸爸是老師,這些大部分都是他教過的學生。”
顧誠馳這麼一說,藍溪就明白了。
顧靜雯昨天淋了雨有些著涼了,患上了重冒,下來的時候穿了一件外套。
剛一下樓,就看到了站在顧誠馳邊的藍溪。
看到藍溪之後,顧靜雯原本就蒼白的臉更加地難看。
顧誠馳知道們兩個人關係張,所以主站出來和顧靜雯解釋:“是我邀請藍溪過來的,帶了花,來祭拜一下爸爸。”
顧靜雯沒說話,將視線轉向了藍溪。
藍溪一向不會怕誰,顧靜雯看,就看回去。
最後,是顧靜雯先敗下陣來。
“謝謝你。”顧靜雯開口和藍溪道謝。
藍溪:“不用謝。”
顧靜雯沒在藍溪這邊多呆,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就去那邊接待別的前來祭拜的人了。
藍溪走上前,將花放下來,象征地鞠躬三次,然後就站在了一邊。
就像顧誠馳說的一樣,前來祭拜的人真的不,而且大部分都是學生。
看得出來,他父親生前應該是那種很人尊敬的老師。
也是奇怪,這樣的人,怎麼就教出了顧靜雯那種兒呢?
藍溪此刻正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正這樣嘆的時候,顧靜雯已經走到了邊停下來。
藍溪回過神來,看到了顧靜雯的臉。
原諒,對顧靜雯實在是沒辦法有什麼好臉。
尤其是在們兩個人單獨相的時候,更是如此。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顧靜雯冷冷地發問。
藍溪聽到顧靜雯的問題之後冷笑了一聲,“你有什麼笑話值得我看?”
看樣子顧靜雯現在也直接放棄在麵前裝弱了,估計是因為周圍沒別人在,也懶得裝了。
“你要和彥廷離婚?”顧靜雯並沒有回答藍溪的問題,而是提了一個自己目前為止最關心的問題。
昨天在觀庭門口,藍溪說得清清楚楚,要和陸彥廷離婚。
顧靜雯現在就想確定,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藍溪站在對麵,雙手抱看著顧靜雯,哂笑:“顧小姐昨天不是都聽到了?”
顧靜雯咬了咬牙,“我是說……你們什麼時候離婚?”
想知道確切的時間。
“哦,那你就要問問你們家彥廷,什麼時候才會放過我了。”藍溪做出一個憾的表,“雖然我昨天和他提了離婚,但是他並沒有同意。”
功地看到顧靜雯臉再次變白,藍溪心裡湧上了一報復的快。
低笑,繼續:“要不顧小姐去吹吹枕邊風,讓趕跟我離了,好把陸太太的位置還給你。”
顧靜雯仔細觀察著藍溪的表。
今天,和之前都不太一樣。
之前顧靜雯是真的沒辦法從藍溪的話裡還有眼神裡看出來對陸彥廷的在乎和喜歡。
但是今天,同為人,竟然從藍溪眼底看到了失。
這樣的眼神,加上這樣的話,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顧靜雯幾乎可以肯定,藍溪對陸彥廷了。
當然,這是深是淺,還無法的判斷。
但,至是有的。
既然已經發覺了這一點,顧靜雯自然是要借著這一點狠狠打擊藍溪的。
顧靜雯沉默了一會兒,話鋒一轉,突然開口問藍溪。
“你不好奇嗎,我為什麼會對觀庭那麼悉?”
這個問題,藍溪是好奇的。
一開始覺得是陸彥廷主跟顧靜雯說的,但是聽顧靜雯這麼問,估計沒這麼簡單。
不過,藍溪並沒有把自己好奇表現出來。
聳了聳肩膀,“沒興趣。”
藍溪會這麼說,就是因為清楚地知道,按照顧靜雯這個個,就算不想聽,還是會說。
果不其然,頓了不到五秒鐘,顧靜雯就繼續了:“因為,你們住的那棟別墅,是他當年買來,打算做我們兩個人的婚房的。”
——婚房。
聽到這兩個字,藍溪下意識地了拳頭,指甲掐著掌心,掌心傳來可一陣尖銳的刺痛。
的有些僵,臉也是。
的很想像之前一樣,笑著開口反問一句“那又怎麼樣”。
可是,發現自己本發不出聲音。
是的,在意。很在意。
顧靜雯知道,自己說的話已經影響到了藍溪。
掃了一眼藍溪的表,繼續:“當時是我看上了觀庭的地段,那個時候觀庭剛剛開盤,因為說了一句喜歡,他馬上就買了,那個時候我們是打算把它當婚房的……”
回憶起來過去的時候,顧靜雯臉上滿滿的都是幸福。
那樣的表,看得藍溪心頭有些憋悶。
暴躁的緒不斷往上竄,最後化作一聲不屑的輕笑:“所以?”
“你不會介意嗎?”顧靜雯提醒,“你現在住的那個地方,是他買來給我當婚房的地方。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願意活在別人影之下吧?”
“哦,所以?”藍溪還是和之前一樣的反應。
的勝負,又被顧靜雯激起來了。
深知顧靜雯說這些就是為了刺激,如果真的把自己緒暴出來,就等於是中了顧靜雯的圈套。
生平最擅長的就是在乎裝不在乎,在陸彥廷邊歷練了一年多的演技,顧靜雯這點兒小事兒,還為難不了。
“沒什麼,我隻是嘆一下,原來他那麼放不下觀庭。”說到這裡,顧靜雯長籲了一口氣,似乎又再次陷到了回憶中:“我以為我們分手之後他就不會在那個地方了,沒想到他這些年一直住在那邊,而且……房子的裝修也跟我們之前計劃的一樣。”
“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當初勇敢一點,我和他沒有分開,那該多好……”
顧靜雯每多說一句,藍溪掐著手心的力道就加大一分。
覺,自己快要忍不下去了。
要說顧靜雯是真的厚臉皮啊,竟然能在麵前說出來這樣的話。
藍溪調整了一下呼吸,再次微笑。
朝著顧靜雯走了一步,在麵前停下來,抬起手來輕輕地拍了一下顧靜雯的臉頰。
們兩個人高相當,但是因為藍溪今天穿了高跟鞋,所以看起來比高了一些。
做出來這個作,頗有盛氣淩人的覺。
拍過顧靜雯的臉頰之後,藍溪笑著對說:“這種人的話,顧小姐還是留著去跟他說吧,畢竟我對你們的過去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你昨天說要和他離婚,是不是真的?”顧靜雯再次問起了這個問題:“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去離婚?”
一直堅信,隻要陸彥廷和藍溪離了婚,就一定還有機會。
“顧小姐傻了麼?這個問題我不是回答過了?或者你可以留著問問他,我也很想知道,他打算什麼時候和我離婚。”
藍溪往後退了一步,“相信我,顧小姐,我也不願意和一個跟前友糾纏不清的人當夫妻。要不是因為他之前對我來說有點兒利用價值,你以為我會那樣委屈自己?”
藍溪死活都不肯在顧靜雯麵前表現出來一點點對陸彥廷的在乎。
這應該是最後的一點倔強和尊嚴了。
就算輸,也要有尊嚴地輸。
“咳、咳咳咳……”藍溪話音剛落,就聽到旁邊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這聲音過於刻意了一些,藍溪和顧靜雯聽到之後,雙雙回頭。
側目一看,竟然是陸彥廷、周瑾宴還有程頤。
剛才咳嗽的人,是程頤。
藍溪看過去,正好對上了陸彥廷的眼睛。
他的眼神像是淬了冰,想必是因為聽到了剛才說的那番話。
不過無所謂了,更難聽話,昨天已經跟他說過了,今天這個算什麼?
………
陸彥廷原本是沒打算過來祭拜的。
但是,一大早,周瑾宴和程頤就去公司找他了。
雖然他和顧靜雯的關係鬧得比較僵,但是當初顧老師對他確實是不錯的,於於理都應該過去祭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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