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可想？

去跟戚繚繚借嗎？

他怕還不起呀！一月十兩，三百兩就得差不多三年了！還得不多花出去一分錢！

再說了，哪怕是借，楊氏也不會許的。書趣樓()更不相信能還得起！

「六爺，王府的魏大哥又來了。」

正夾著藕片怏怏地下鍋，小廝又進廚房來了。

他扭頭，就見燕棠邊的侍衛魏真果然就去而復返了。

「六爺忙著呢？」魏真笑嗬嗬道，「王爺差小的來傳話，請六爺晚飯後過王府去吃個茶。」

燕棠找他？這可新鮮！

他點頭道：「知道了。回頭就來。」

怎麼說人家是堂堂王爺，說不定找他有急要事。

隨便了碗飯，他就到了王府。

燕棠居然還真正經地煮起了茶，並且備起了茶點，這可是他哥哥們才該有的待遇吧？

他一半大孩子……

燕棠執壺給他沏茶：「聽說戚繚繚這兩日不來學擒拿，是因為要幫你去馬蹄衚衕辦事？」

戚子湛沒想到他連這都知道了。

頓即慨他還真不愧是負責，對戚繚繚缺兩堂課的事這樣看重，還地把他過來瞭解況。

遂道：「是這樣的，馬蹄衚衕住著個很了不起的廚子，我一直想拜他為師，可惜總是不得其門而。

「我小姑姑不是足智多謀嘛，所以就請幫著去走了一遭。」

燕棠舉杯默了默，就說道：「什麼廚子這麼了不起？」

「原先是天機樓的主廚之一，做的一手極好的菜，我小姑姑最近喜歡的我做的菜，大多都是我照著他的品琢磨出來的。」

說到做吃的，戚子湛很來勁。

燕棠直了直子，就說道：「都喜歡吃些什麼？」

「那個人，倒是很好說話。隻要是味道合胃口的，倒是不拘什麼食材。好侍候的。」

戚子湛覺得有他家小姑姑這樣的擁躉很幸福，誇起來也是不餘力。

燕棠卻沒吭聲。

就戚繚繚那樣的還好侍候？

他看了眼對麵，又道：「辦了嗎？」

「沒呢。」戚子湛說到這裡有點泄氣，「我小姑姑財大氣，拿幾百兩銀子把人家的門給砸開了，可我又不想用的錢，正愁著呢。」

燕棠在茶杯後看了眼他，就自一旁茶壺底下拿出幾張銀票來，說道：「我府裡也缺個合心意的廚子。

「我出三百兩銀子給你，要不你給我來帶帶府裡廚子做菜怎樣？」

「我？」戚子湛張口結舌。

「對，就是你。」燕棠道，「我府裡八個廚子，你挑兩個看得順眼的教他們半年。

「他們跟你討教些什麼，隻要你會的，你都幫我好好教給他。

「三百兩銀子就算是我出給你的酬金，——畢竟要帶兩個人，你要是嫌，我還可以加一點兒。」

戚子湛覺得自己有點不會說話了……

三百兩不是小數目，何況他名不見經傳，不過是自己瞎弄弄給家裡人嘗嘗的手藝，燕棠居然要花三百兩銀子請他教府裡廚子做菜？

「為什麼？」

這錢來得太猛烈了！

「因為你們家戚繚繚總是在我麵前吹牛，說你做菜做的多麼多麼好，所以我也想有個這樣的廚子。

「你是侯府的六爺，我自然請不起你親自下廚，隻好派個人跟你學學。」燕棠平靜地說。

見他滿眼裡寫著不信，他又道：「錢我有的是，你就說你答不答應教？」

「教是可以教……但這錢我不能收！」戚子湛激地在上著手心，「我不能因為這點小事收您這麼多銀子！我爹會打死我！」

「貧賤不能移」啊，他還是有誌氣的，怎麼能因為三百兩銀子就出賣手藝呢？

燕棠說道：「這是你幫我的酬勞，扯不上誌氣骨氣，而且也不是白給你錢，你得幫我把他們調教的跟你的手藝如出一轍纔算行。

「否則的話這錢你還得退回點兒給我。總之你回去不說的話，我也不會說。

「你要是還不放心，要不我這就幫你去跟你父親打個招呼？」

他著袍子作勢起。

戚子湛趕忙攔住：「不勞王爺大駕！」

這要是跟戚南風說了，楊氏不出得知道？怎麼著也不要趕在這當口說呀！

燕棠就保持著半起的姿態靜靜地看著他。

他嘆氣鬆手：「答應，我答應就是！」..

……

戚繚繚翌日早起見著戚子湛神采奕奕地，不免問起。

因著對小姑姑十分信任，戚子湛也就把燕棠出錢聘他教府裡廚子的事說了。

戚繚繚便就也想起前兩日嫌棄過的黃骨魚湯來。

憑良心說王府廚子手藝還是很不錯的，隻不過自己更喜歡戚子湛的手藝。

這燕棠到底是有多不服氣嫌棄他的魚湯，纔不惜出三百兩銀子的高價聘請戚子湛這個半大孩子去指點？

不過他鎮北王既然錢多人傻，也犯不著攔著。

自此戚子湛便每日裡下晌前往王府去授藝，能夠親自指點王府的廚子，他也是倍榮幸。

這是後話。

蘇慎慈自戚家回去，雖說是相信戚繚繚，但又總覺得這事兒著一子不對勁。

正等著回來開庫房的蘇沛英見心不在焉地，就問起。

等把來由一說，他也沉了下，然後道：「你既然相信繚繚沒說謊，那麼還糾結什麼？

「這是阿棠的事，他說與不說跟你有什麼相乾？」

蘇慎慈聽著倒也是這個道理。

但為什麼他不肯說那人是誰呢？又為什麼要跟戚繚繚去過七巧節呢？

蘇沛英見還犯著心思，便捲起書捲來輕敲了一下。

翌日戚繚繚依約到了王府。

燕棠二話不說領著到了院裡相對蔭涼的小花園，然後吩咐就侍衛上來演示擒拿。

戚繚繚看出他這架勢竟是立刻要讓手練習，不由道：「我還沒吃飯呢。」

「練會兒再吃。」燕棠麵無表地著侍衛們。

「可練完再吃的話黃雋就要來了！」戚繚繚瞇眼著他，「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放黃雋鴿子吧？」

燕棠覺得真煩。他凝眉道：「你到底還想不想學！」

「學是當然想學，隻不過我下晌還要去辦事，來就是為了告訴你，今兒我還是得告假的。」

戚繚繚沖他笑道。

燕棠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