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也繞不過去，便就徑直走了上前。書趣樓()

「炙大哥怎麼還在這裡？」

邢炙站直子，垂眼看著，半日才道：「這兒涼快。」又道：「怎麼不多坐會兒？」

蘇慎慈不聲：「還得去戚家看繚繚呢。」

邢炙想了下，點點頭。又道：「那巧了，子煜好像也在府裡。」

「那正常的。子煜那麼關心繚繚，知道要回來，肯定不會出去。」蘇慎慈順口說。

說完又揚起下著他：「炙大哥最近變得好嚴肅，你以前好像都不是這樣的。

「剛剛看到我你連笑都不笑，是遭遇什麼事了嗎？不如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邢炙略覺無語。

難道不是因為之前一本正經跟他打招呼，他才變得嚴肅嗎？這轉眼又還倒打一耙了。

他說道：「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是覺得我也該變得穩重些了。」

蘇慎慈笑起來：「繚繚說活潑的男人一旦變穩重多半就是想家了，炙大哥難道是有意中人了？」

「哪裡！」他竟不自地不敢對上灼灼的目，別開臉去牆上的幾青草。

說完他一頓，又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小姑孃家家的，你們一到到晚地在一起莫不是什麼話都說？」

「這有什麼不對？」蘇慎慈笑著，那雙星亮的眼睛又看過來：「你們男人不也是在一起什麼話都說？」

邢炙無言以對。

站了會兒他又看了眼，索道：「我也很久沒見繚繚了，一塊兒去吧。」

……

戚子煜剛好走到門口就遇見同時進門來的邢炙和蘇慎慈。

他立時皺了眉頭：「阿慈你怎麼會跟這傢夥在一起？」

蘇慎慈看了眼麵不改心不跳的邢炙一眼，笑微微回答道：「我說來看繚繚，炙大哥跟我說你在家裡，便說要陪我來。」

邢炙麵略，好像他剛才並不是這麼說的？

戚子煜支肘撐在廊柱上，冷哂道：「可惜了，我最近並不是很想見他。」

邢炙涼涼脧他一眼：「你哪裡是不想見我，你是不想見你小姑父。」

戚子煜覺得差不多可以跟他絕了，拉長臉轉便進了門檻。

蘇慎慈笑嘻嘻道：「你們聊，我去找繚繚！」說完輕快地到了戚繚繚房間。

戚繚繚打量：「傻樂什麼？」

「不告訴你！」蘇慎慈托著腮，臉上有意味深長的笑容。

戚繚繚看不上這得瑟勁兒，懶得理。

邢炙進了戚子煜院子，沒聊幾句，丘陵便過來傳話，說燕棠組局夜裡一塊兒找個地方吃飯。

戚子煜想推了，邢炙卻拉著他不放，最終也隻好著頭皮前往。

而讓他更到絕的是這樣的飯局可以想象餘生還會有很多很多，這令他委實到煎熬，同時也覺得餘生太過漫長起來。

晚上回來時路過槐樹衚衕，見那棵盛開著滿樹槐花的大樹下藍家門下掛著的燈籠，他勒馬站了站，對著那漫天飛舞的花瓣看了會兒，才又繼續往前。

那個跟他一麵就能相互倒半天苦水的傢夥，真是讓人印象深刻。

隻可惜那一麵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了。應該每日裡都正忙著如何追著的小叔叔四跑吧？

想到這裡他心下微暖，一種世上竟還有人能與他共鳴的欣喜心油然而起。

藍府後院的緻小院裡，藍明仙在盯著小叔叔睡著之後也疲倦地出了門。

走在晚風裡，也不由想起那個因為自己守護了多年的小姑姑終於被人定了親而傷失神的傢夥來，不知道他這十幾年裡是不是也常常像這樣又窩火又心？

……

北地的四月氣候正在轉暖，孟恩駕著馬兒在河流旁邊找到了賀楚。

「失敗了。」他神凝重，「此番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所獲。我沒有想到趙胤居然會栽在一個黃丫頭手上，我懷疑連趙胤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被給盯上的。」

「是燕棠的未婚妻，靖寧侯戚北溟的妹妹。」負手凝視了河麵良久的孟恩收勢開口，聲音沉緩而篤定，「戚家這位小姐原先是個鬼見愁，如今也還是鬼見愁。

「但這一年多以來，見到就開始發愁的那些『鬼』，統統都是招惹過的對手。」

說到這裡他側轉過來，著他道：「你失算了。你和所有人一樣，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為什麼燕棠會死心踏地地想娶，究竟為什麼值得他求娶？」

孟恩目微閃：「這麼說來大汗已經知道這戚繚繚不底細？」

賀楚攏了攏上鬥蓬，沿著河邊漫步：「你關之後，我找圖來打聽過他。不是圖這麼說，就連阿麗塔也恨得牙。

「這丫頭即便沒有三頭六臂，也不能再把當作等閑人了。」

孟恩沉默著向河岸對麵綻綠的青草，半晌道：「燕京現在基本上沒有什麼訊息出來了。

「大殷似早有準備，自趙胤被捉時起，西北至遼東一線防守以最快速度在加強，我出關的時候幾次險些餡，看來他們離發兵的日子不遠了。」

「誰掛帥的機會大？」賀楚問他。

孟恩沉道：「我認為還是燕棠的可能為最大。」

「為何？」賀楚袖手道。

「我在燕京那些日子，發覺大殷皇帝對燕棠的栽培幾乎是帶著某種目的的。」孟恩說，「燕奕寧死之前，他們皇帝就給燕棠請了各方麵的武學師父。

「燕奕寧死後，在燕棠的教育上看起來更有計劃了，先是讓燕棠自他二叔手上爭得了贏麵，掌控住了王府，而後又讓他去西北歷練了大半年，立了個小功之後將他調了金林衛為副指揮使。

「金林衛是皇帝親兵，而從上次皇帝帶著燕棠暗訪天機樓來看，他被暗中重用的機會並不止一次兩次。

「再然後，到了去年校場武試之前，皇帝又把他從金林衛調回了屯營，這才使他有資格在校場與蕭蔚一比高下並一舉奪魁。

「而就在剛剛，我正好就收到了燕棠因為破了趙胤一案而被擢升為建威將軍的訊息。

「姓蕭的皇帝這樣培養他，如果不是為著把他往實至名歸的鎮北王的路子上送，還能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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