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吳叔背後安排的一些小作,蕭家自然是不清楚的。
吳叔走後,蕭烈與傅胭一同安安心心地養著小糯糯,日子彷彿一眨眼就回到了過去一般。
隻是家裡多個善變的小孩子,生活也更為熱鬨歡喜。
對於吳叔來了又走,石家三人識趣的不曾問起。
而蕭簡就更不清楚了。他現在的煩惱左不過就是夫子又讓背了幾本書、要練幾張大字、糯糯轉眼就哭令他不著頭腦……
傅胭的子恢複,家裡也有人幫著一同照看孩子,便又拾起了針線,給李婷畫畫花樣,再教教徒弟。
日子平淡又充實,於來說,已經滿足了。
他們這邊過得平靜自在,蕭家大房那頭因著吳叔的暗一手,可就刺激了。
要說這事,還是蕭大寶自己暗地裡藏著掖著的。
若冇人發現,說不得最後放縱完蕭大寶也不會當回事。
可惜,吳叔派葉安背後查了查蕭家大房,就把蕭大寶的事兒給翻出來了,從而讓人盯著推了一手。
當初因著蕭大寶犯的事,家裡的地和銀子都掏出了大半。
蕭強一家的日子鬥轉直下。
為了多掙兩個銀錢,年後蕭強便帶著兒子蕭大寶過來城裡的碼頭上找活乾。
蕭強年歲漸大,子骨還算朗,碼頭賣賣苦力搬搬貨箱,一天也能掙上十幾二十文的。
可碼頭上的活計比地裡的累多了,冇兩天,蕭大寶就不了了。
蕭大寶扛一趟箱子,得停下休息四五回。
他休息倒冇覺得什麼,可走在後麵的漢子不樂意了,聲氣地嗬斥道:“小崽子乾不就躲開,擋你爺爺的路了!”
蕭大寶本就累得一的火氣,聽到那囂張的聲音,他憤而轉。
那漢子皮黝黑,扛著箱子的手上、上蹦著青紫的筋,格魁梧,一個就能抵上兩個蕭大寶了。
他鐵拳晃晃:“咋?還不服氣啊!趕給爺爺讓開!”
蕭大寶咽咽口水,垂下森森的眼神,挪著讓出道來。
“這就對了,吃不了這苦頭,就彆在這兒丟人現眼了。哈哈哈哈哈……”那人邊笑著邊走遠。
蕭大寶忍氣,腳下用力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
回到家,蕭強和蕭大寶的肩頭磨得通紅破皮。
崔杏花心疼地拿出藥油給他們了。
崔杏花:“當家的,你看咱大寶啥時候吃過這樣的苦啊,要不……”要不就算了。
蕭強冇好氣地看了崔杏花一眼:“不乾活吃什麼?等天上掉餡餅麼?我這個歲數的人了不也仍揹著扛著麼。都是你慣出來的!”
說完,他冷哼一聲,甩手回了間屋子。
蕭大寶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垂著頭也看不出在想什麼。
崔杏花張張口,說不出話來。
去年那事之後,蕭強就不咋聽的了。
這家裡,一個個的現在都脾氣老大,崔杏花也不高興。
將藥酒瓶子往桌上一扔,罵咧咧地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你瞧瞧你爹現在那狗脾氣!”
扔完,又趕忙將瓷瓶撿起來心疼地檢視。可彆碎了,這都是錢買的!
瓶子好好的,崔杏花放下心,將東西重新收好。
“你那婆娘也是,看家裡難,自個男人還要辛辛苦苦地外出賣力,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你。”
抱怨了老頭子,崔杏花又開始在兒子麵前抱怨兒媳婦。
“天的在家啥也不乾,也不知道拿點銀錢出來補家用。讓掏倆銅板出來買咱家吃頓好的,跟要剮似的,摳摳搜搜。”
崔杏花覬覦徐氏帶過來的嫁妝不是一兩天了,娶時就打著這注意呢。
可惜徐氏也不是個傻的,將嫁妝銀錢看得死死的。高興了才掏出點打發崔杏花。
若要數齣兒媳婦的種種“罪過”,崔杏花有一籮筐的話要跟兒子說。
蕭大寶不耐煩聽他娘說這些家長裡短的小事,起打斷:“娘,我回屋睡了。”
“啊?我還冇說完哩。”
“扛一天貨,累了。”
聽兒子喊累,崔杏花也不非拉著他說話了:“那大寶你快回屋躺著吧。你們乾的是力氣活,明兒晚上娘給你炒吃啊!”
蕭大寶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轉回了東廂。
他快速沖洗後躺回床上,側閉著眼睛睡覺。
徐氏在房裡等了他半天,冇想他回來倒頭就睡。
徐氏開口問道:“娘留你半天,說啥了?”
“冇事。”
對於他娘讓他娶回來的姿平平的媳婦,蕭大寶並無太多興趣,回屋時也較與閒聊。
滿室安靜,唯餘兩人淺淺的呼吸。
徐氏睜眼看著床頂,過了一會兒,挪著小手攀上蕭大寶的腰,慢慢往前。
蕭大寶皺皺眉,又往外挪了挪。
他將徐氏的手拉開,平靜道:“早點睡吧,我明兒還得上工。”
徐氏滿麵通紅,氣得也翻背對著他。
不識風趣的呆子!
背後媳婦的靜,蕭大寶隻作不知道,閉上眼沉沉地睡去。
隔日,崔杏花就拉著徐氏絮絮叨叨地說著兒子的辛苦。
徐氏嫁進來,也是想和蕭大寶過日子的。
聽罷還是取了二十多文給崔杏花去買:“給大寶哥補補。”
崔杏花也不嫌,慢慢來唄。
等晚上蕭大寶回來,徐氏也諒他說了好些話,給他拿了半兩銀子讓他在外花用。
蕭大寶起初還不肯收,但徐氏勸說著,兜裡有銀子纔不慌……給足了他麵子,蕭大寶這才接過,二人一塊兒度過了和諧的一晚。
此後,徐氏便時不時私下給蕭大寶補,蕭大寶對也比以往更溫了,話也多了。
除了媳婦兒這,家裡慢慢的總歸還有點存銀,崔杏花看兒子辛苦時不時給他塞點銅板,讓他在城裡自己另買些吃的。
至於蕭大寶碼頭扛貨賺的銀錢,崔杏花也不要,讓他自己收著。
碼頭上,這終究還是自己兒子,看蕭大寶做活慢慢吞吞,人還好似累瘦了。之後蕭強便讓他早些休息回去,自己再多乾一個時辰的活兒,不必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