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想夏氏起得很早，開門時看見孟娬窩在門邊時還愣了愣，繼而滿目疼惜。

氣很不好，整張臉都是蒼白的。但沒有吵醒孟娬，還是和往常一樣，去廚房裡做早飯。

孟娬是被米飯的香味給喚醒的，發現自己肚子得咕咕。抬頭就看見夏氏的房間裡已經沒人了，又聽見廚房裡有靜，就趕跑去廚房一看。

結果果然看見夏氏正在灶前忙碌。

孟娬喚了一聲“娘。”

夏氏背影頓了頓，回過頭來道“洗漱了嗎，趕去，一會兒要吃早飯了。”

孟娬心頭有一鬆懈，連忙轉頭就跑去打水洗漱。

以為夏氏恢復過來了，一夜的時間讓夏氏掃去了影。

可怎麼可能呢連自己都不是很相信。

很快孟娬就察覺出了不對勁。娘並不是走出來了，而是正努力迫自己維持常態。

臉一天比一天不好，心事也一天比一天重，有時甚至心不在焉、神恍惚。在毫無準備的況下，倘若孟娬突然到，臉上都會出現一瞬間恐懼的表。

他們都裝得若無其事，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孟娬不想重提這個噩夢，可是發現要是一直不提，夏氏就會陷在這個噩夢裡一直不會醒。

遂夏氏回房休息的時候，孟娬後腳也跟了進去。夏氏轉看見，臉上閃過一抹驚慌無措，道“阿娬，娘要休息了。”

孟娬看著，道“娘，那個畜生已經被我殺了。”

夏氏愣了愣，眼眶有些泛紅，擔心著喃喃道“哦，哦，那府會不會抓你”

孟娬道“是他該死，府不會抓我。娘沒有錯，要到懲罰的是壞人，而不是”

夏氏打斷，道“阿娬，娘沒事，等過些日子就好了。況且這也不是太嚴重不是嗎，”安地對孟娬笑笑，眼裡漫開一意，“起碼，起碼沒能讓他得逞”

夏氏這麼說，也不知是想安，還是想說服自己。

孟娬心頭一沉，說不出的抑。

孟娬還想再說什麼，夏氏卻極力迴避著這個問題，轉過去，道“好了不說了，阿娬，娘累了，要休息。”

最終孟娬也無法再說下去，因為夏氏固執和封閉到本不願意任何人，即使孟娬是最的兒。

孟娬從夏氏房裡出來，殷珩低聲與道“阿娬，別著急，慢慢來。”

孟娬心頭像著一塊巨石一樣沉悶，就是無法鬆一口氣。

回頭看著殷珩，道“我擔心娘，時間不能治癒，隻會錮。”

殷珩看著的眼睛，認真道“總是需要一個契機的。”

夏氏足不出戶，整個人的狀態也非常差。這後巷鄰裡總會打家門前路過，都會忍不住往裡看一眼。

那晚上的事驚了府，當時後巷住的人也有幾個遠遠看著，事後沒法瞞得嚴嚴實實。後來這巷子裡住著的人口口相傳和揣測，大概弄清楚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上次後巷的婦人們因為長舌而被掌，雖然們有所顧忌，不敢當麵說，可心裡多不忿，背地裡也沒說起這事。

這日，臨近中午時，有兩個婦人剛好從孟娬家門前經過，小聲討論道“我就說，沒哪個寡婦是乾凈的。世上是沒有不腥的貓，可你要是不腥，貓會來你還不是因為平時不檢點，讓人覺得有機可趁。”

另一婦人點頭道“平時就招些不三不四的人進門，上次還耀武揚威的，這次被人占了子總沒話說了吧。長在別人上，別人怎麼說關他們什麼事，憑什麼掌人要是不做這些事，別人也找不到話來說不是”

哪想這時夏氏正好端著一盆淘菜水出來潑倒，突然從門後走出來，與這兩個婦人撞個麵對麵。

兩個婦人看見夏氏立刻噤聲。

夏氏臉煞白，形容消瘦憔悴。而從這兩個婦人看的眼神裡讀懂了一個字臟。

夏氏沒多想，抬手端著那盆淘菜水，下一刻直接就往兩個婦人的麵門上潑了下去。

兩個婦人被淋得，不由驚聲尖。

孟娬聞聲從廚房跑出來，看見門外有人，沉下臉便抬腳走過去。不想卻被殷珩及時拉住了手。

殷珩低聲道“先看看況。”

那兩個婦人又驚又怒，麵如菜，頭上還掛著兩片菜葉子。們一邊抖著上的水，一邊瞪著夏氏道“你瘋了嗎”

夏氏站在那裡不說話。

不擅長道人是非，更不擅長與人吵架。這一盆水潑出去以後，反使自己醒了醒。

那婦人見不吭聲，便氣極而笑，裡尖酸刻薄道“怎麼，你敢做不敢當嗎我們說錯了嗎現在全後巷的人都知道你這寡婦不要臉得很”

另一婦人亦道“聽說那晚上你不聲不響，真要是不願意早就喊出聲了。恐怕是趁著兒婿出門，難得在家人吧；但沒想到你兒剛好就早回了，剛好撞破了你的。”

夏氏盯著們，說話時聲音都在抖，道“同是人，你們說這些像話嗎”

婦人咄咄人道“你自己當了婊蟹子還想著立牌坊，那你像話嗎”

夏氏道“貓魚，便是魚本有腥的錯嗎那你們告訴我，魚本不該是魚，那它們是什麼別人覬覦你的貌，是你容貌的錯嗎別人覬覦你的錢財，就是你有錢的錯嗎”

兩個婦人毫沒料到夏氏會這麼說，一時噎了噎。

婦人道“咱們人的子貞潔那就是比天還大的事，你自己沒能守好你自己，不是你的錯難道還是我們的錯不”

“事實上你就是一個已經不貞不潔的人，就是應該人唾棄。這有什麼不對嗎”

夏氏竟然笑了，含淚的笑容裡有種發狠的意味，道“我膽小無能，我沒有保護好我自己，我甚至沒有以死明誌，這些都可以是我的錯。但，如果人欺辱，便是辱者本蟹下賤，那是不是隻要你們被人汙了，你們就統統都是婦了”

殷珩孟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