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人隨慣了,說他不財吧,他偏生要來做生意賺錢;可說他財吧,他便是散盡千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若要是問他為什麼,肯定就隻有一個答案,那就是隨他高興。
左承錦給佈政使大人準備了臨時住下的宅子,然而佈政使大人卻沒在那宅子裡下榻,而是去了旭家落腳,由旭明宥出麵款待。
旭明宥與那佈政使大人並沒有什麼,可一些往事多相互牽連。
原來佈政使大人與當年的旭家家主有過。以往他到城裡來巡察時也在旭家留宿過一兩回,但那也僅限於旭家家主盛相邀的況下。
可是現在上任旭家家主已經死了,佈政使大人反倒是不請自來,這就有點令人費解。
不僅左承錦到意外,就連旭明宥自己都沒有想到。
旭沉芳得空時來孟娬家蹭飯,孟娬多從鄉霸們那裡知道了一些現今的況,見旭沉芳還懶懶散散的模樣,不由道“旭明宥和佈政使搭上了關係,你就一點不著急”
旭沉芳喝了一口茶,嘆道“著急有何用,他也不是沖著旭明宥去的。”
孟娬問道“那他是沖著誰去的”
孟娬心想,不管沖著誰去,總之現在和旭明宥、孟蒹葭之流在同一個屋簷下,若是佈政使被他們給收買,那總不是一件好事。
旭沉芳緩緩道來“佈政使一連生了八個兒,年至四十才誕下一子。這也算是老來得子,所以格外視如珍寶。可惜前不久,那唯一的兒子也夭折了。”
孟娬正聽得認真,殷珩聞言卻是揚了揚眉,道“連生八,佈政使可是姓黃”
旭沉芳瞇眼看了看他,道“是姓黃,黃幾道。王兄還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殷珩淡淡道“哪裡,不過是以前略有耳聞。能一口氣連生八也是他的本事。”
孟娬又問“這跟他去旭家有什麼關係”
旭沉芳道“他想要兒子啊。”
孟娬剛想問,他想要兒子去旭家乾什麼,莫不是去認旭明宥當兒子
旭沉芳便又言簡意賅道“以往佈政使到旭家去留宿過後,不久旭二夫人就有孕了。”
孟娬瞬時明白了過來,道“你知道得倒是清楚的。”
旭沉芳笑了笑道“旭家那麼多口人,隻要打聽一下就不是。恐怕他來這的真正目的,是尋子來了。”
看樣子旭沉芳也不是不關心,在佈政使一進旭家,他就沒閑著,將個中緣由弄得明明白白。
旭二夫人生下的兒子,如不是後來家主領回了旭沉芳,在家中應是排行第二的。後旭沉芳回來以後,他就改排第三了。
孟娬大概知道,這旭明宥之所以能順利掌家,是因為旭家三公子四公子,一個有病,一個年。
旭家三公子有神疾病。
看來那佈政使大人也是沒有辦法了,不想自己斷了香火,所以怎麼都要來看一看。
果真,這廂佈政使進旭家以後,直接要見雲夫人。這雲夫人便是旭家主家的二夫人,三公子的娘。
雲夫人帶著旭三到堂上來,彼時一見到佈政使,就紅了眼眶。
而佈政使盯著旭三看了許久。這旭三的模樣,確實有他年輕時候的影子,心下不由肯定了一大半。
堂上的其他人見狀,也都暗自揣測起來。
隨後佈政使就招了左右拿杯水來,滴了自己的,又割破旭三的手指取了他的。
結果毫無意外地,兩滴相融。
佈政使神大,而旭三則瘋瘋癲癲地端起那碗水便往裡灌。雲夫人連忙去阻止。
有佈政使在上,旭家主母、老夫人等也不能拿雲夫人怎樣,於是雲夫人就把當年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當初佈政使宿在旭家的時候,一次喝多了,見雲夫人生得貌,就拉回房裡了事。事後雲夫人懷孕,旭家家主知道這事,還是把孩子留了下來。可惜在孩子小的時候,不慎失足落水,高燒不退,燒壞了腦子,醒來以後就瘋了。
佈政使見旭三雖然神誌不清,可到底是他的兒子。隻要兒子了家,再生下一子,自己不就有後了麼
眼下旭家前家主已死,旭家又有旭明宥把控,雲夫人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指,於是便去了佈政使邊,旭家人也不敢多說什麼。佈政使雖然沒有正式認回旭三,但已然是自己的親兒子沒跑的。
隨後佈政使就派人去找大夫來給旭三治病。
孟蒹葭得知此事,便兒地過去找旭明宥,道“大公子覺得,三公子的瘋病能夠治好麼”
當年旭三發病時,城裡的大夫能請的全都請了,最後也沒能把他治好。隻不過旭明宥仍舊不能放鬆大意。
若真是治好了他
旭明宥看向孟蒹葭,孟蒹葭又道“妾倒是有一個絕佳的人選,若治不好三公子,反倒使三公子的病更加嚴重了,那佈政使大人還不知道得多生氣呢。”
隻要在旭家的屋簷下,旭三的病能好還是不能好,還不都得旭明宥說了算。
遂這日,雲夫人正在喂旭三吃飯時,孟蒹葭便嫵多姿地過來了。
旭家裡的人們,大抵沒一個見了是心生歡喜的。大概是因為人們的直覺通常很準,越楚楚可憐、弱弱,越是挾帶著一狐子氣。
孟蒹葭過來對旭三噓寒問暖,雲夫人臉也不大好。
但是孟蒹葭卻說,有一個堂妹,以前在鄉下時便醫了得,還治好了其母深固的寒癥,對於多年的頑疾病癥最是拿手,興許能醫治好旭三的病。
雲夫人神一,忙問“現在在哪兒”
孟蒹葭道“現在就住在城裡,隻是古怪,妾定請不來,恐怕還得夫人去求大人,讓大人派人去把請來才行。”
雲夫人一聽,讓佈政使派人去把請來,本不是難事。隻要有一線希,當然要試一試,於是雲夫人轉頭就去說給佈政使聽了。
殷珩孟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