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贇倒下去足足半分鐘,我才從極度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沫子從卓贇口汩汩往外冒,他的膛急劇起伏著,然後越來越慢,越來越緩,隨著雙一陣風般的抖,整個人忽然不了,如同靜止了一樣。
「死了?」詫異的聲音傳來,那是徐海,他驚疑不定的著這邊,突然間的變化讓他震驚無比,與我一樣,好半天之後才問了這麼一句。
「死了?!」我機械的重複了一遍,腦海中一片空白。
「哈哈哈哈!好好好,這下比我想象的更彩了,寧浩啊寧浩,接下來你是選擇乖乖自首呢,還是和我一樣,姓埋名選擇逃亡之路呢?」徐海猖狂的笑著,我沒有理他,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我殺人了!
「不得不說,我這拍小視屏的技越來越嫻了,嘖嘖嘖,這角度抓的,這時間選取的。」徐海盯著手機讚歎著,我強住心中的慌恐懼,視線從卓贇轉到了徐海上。
聽徐海這般說,我倒是稍稍鬆了一口氣,有了這段視屏,不正好可以證明我是正當防衛殺人。
「年輕人就是想的太好,是不是覺得我剛拍的這段視訊恰好可以給你洗殺人的罪名?」徐海像是看了我的心思,臉上滿是譏笑嘲諷。
「可惜了,我隻拍了最後你用匕首捅人這段,而且沒拍到姓卓的手裡的鐵鉗子,怎麼看都是你一刀死了舉手求饒的卓贇。」
他接下來的話讓我渾變的冰冷,這混蛋原來一開始本就沒拍,隻是再等最後一刻,無論誰弄死了誰,他都為了拍最終殺人的那一瞬,其目的自然是讓活下來的也躲不過牢獄之災。
「好了!連著姓卓的那點視訊都一起發過去了。」徐海暢快的笑著,以得勝者的姿態盯著我,我心念急轉,卻想到不到任何轉敗為勝的可能。
以卓贇老子的份,再加上這短短幾秒的視屏,我就算逃一死,也要把牢底坐穿了,怎麼辦?我心底怒吼著卻毫無辦法。
「寧浩,接下來準備怎麼辦?要抓時間了,算算這時間,警察也快該到了,可惜了,自己設的局最後葬送了自己,哈哈哈哈,真是暢快!」徐海大笑著,轉快步離去,我眼睜睜的看著,連追上去的心思都沒了,本就慌不知所措,又被徐海最後一句話震驚的整個靈魂都離開了軀。
他怎麼知道警察要來了?又知道我設了局?這事隻有我和歡子知道!難道……我不敢再往下想,這一刻我對整個世界都產生了懷疑。
自以為掌控著大局,天真的認為一次隻犯險就能結束一切,哪料到最終還是一敗塗地。
自首?寄希於真相大白?我搖了搖頭,有卓贇老子在,又有背後徐子銘的推波助瀾,加上這段視屏,我是沒有任何翻的可能的,除非歡子作證,因為口袋裡的手機一直於通話狀態,若是他錄音了的話……
我自嘲的笑笑,這事怎麼看都是他的嫌疑最大,再指他幫我洗罪名那不是癡人說夢麼,隻是我不明白歡子為何要這麼做?為了錢?
逃吧?如徐海那般,這混蛋不得我像狗一樣東躲西藏,可現如今我要想有翻的一天,就隻能如他所願。
約聽到警笛的聲音從遠傳來,最後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一不的卓贇,咬了咬牙,從他口拔出了那柄匕首,沒有像電影中那樣噴灑而出,僅僅從窟窿裡往外湧,又從地上撿起那螺紋鋼,我轉朝外麵衝去。
起風了,滿目的荒草被吹得呼呼作響,我一頭紮進那無邊際的草甸子中,沿著河邊朝下遊奔去,一口氣跑出去六七裡地,我才停下來了口氣,此刻整個肺都有些刺痛,我大口呼吸著,恨不得把周遭三尺的空氣全部吸肺中。
息半晌,稍稍緩和了些,上恢復了點力氣,胳膊猛的用力甩出,螺紋鋼連同著匕首劃過一道弧線,遠遠的落河中,儘管看上去沒太大意義,可留下的證據越多,對我越不利。
我開始繼續飛奔,好在這片沒什麼道路,即便後麵的警車想追也沒辦法,我有些慌不擇路的往前跑,隻想著離那座煉化廠遠遠地,彷彿這樣我就能擺一切麻煩似的。
這裡於SZ市郊,再往前不遠就離開了SZ市的所轄範圍,隻是越往前越難走,荒草越來越,腳下開始變得泥濘,堅持著又朝前走了半小時,又有一條河出現在視野當中,與原本我沿著的這條河呈錯之勢,我若想過去,就必須渡水。
瞧著那湍急的河水,又想了想自己學會沒多久的狗刨泳姿,我覺得這基本上是一種送死行徑,朝後去,並沒有人追上來,這會可能警察正在勘察現場,就是不知齊局是否接到了那段視屏,要是看到的話,他會怎麼想?
我長嘆一聲,也不顧地上的,一屁坐在了河邊,著滔滔而逝的河水開始發獃。
突然,口袋裡的電話震了,我猛然一驚,臨來之前歡子給我的那部新手機,我猶豫著,還是忍不住接通了電話。
「寧總!你在哪?」歡子聲音有些焦急。
我皺著眉,並沒有說話,想從他的聲音中抓住些什麼,然而一無所獲,歡子就像以往我遇到危險那般,口吻中滿是關切之意。
「寧總,快告訴我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歡子的聲音愈發的急促。
「為什麼?」我冷冷的問出一句話。
電話裡突然陷寂靜,半晌之後,歡子的聲音纔再次傳來,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焦急。
「寧總,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最後出賣我的人是你。」我說完這句,也不等歡子回答便結束通話了電話,隨手丟進了河裡。
我又掏出原來的手機,以最快的速度發了幾條訊息,隨即出SIM卡塞進兜裡,手機依舊扔進了河裡。
再次嘆息一聲之後我站起來,順著剛出現的那條稍窄的支流調轉了九十度,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兩條已經發麻,左肩腫起老高,輕輕一下都疼,我不敢停下來,生怕警察追上來,明明生死之際的被迫反擊,如今卻很可能要背個故意殺人的罪名,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洗罪名,但是我知道,要是眼下被抓住,那我一翻的可能都沒了,要在以前,或許還能指不人幫我一把,而現在,葶薴失去音訊,曹胖子避我如蛇蠍,那位胡老爺子遠在北京,能說上話的人要麼不在邊,要麼變陌路,我隻能靠自己,雖說看上去以後亡命天涯過著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可能更大一些,然而我沒有更好的選擇。
傍晚的時候看到一個村落,一條國道出於村邊而過,十幾戶人家的樣子,看上去生活富足,每家每戶都是一棟獨立的小樓,瓷磚麵,房頂置著太能熱水,在夕的餘暉下反著最後的芒。
連續走了幾個小時,我又又,考慮了下,事發到現在才幾個小時,應該還安全,我壯著膽子朝村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