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進出口生意的，每個月都要審計，非常清楚現代瓷的價格。”孫江輕蔑道：“知道那些瓷是怎麼算錢的麼？不是論件，也不是按斤，而是一箱一箱的結算。一百多塊錢一箱，價格比大白菜還不如。”

孫江有理由輕蔑，因為在他看來，這些瓷就像是王觀本人燒造似的，本創造不出多社會財富，自然而然應該屬於比較低賤的工作。

這樣一來，他就有理由高高在上，充滿了優越，繼續看不起王觀了。

王觀不清楚孫江的想法，但是也覺得有必要更正一下他的觀念，免得哪天這個做進出口生意的傢夥把臉丟到國外去了，影響國人的形象。

“孫江是吧。”

這時，王觀聳肩說道：“我覺得你有必要多瞭解一些瓷的常識。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或者給你灌輸了古代瓷昂貴，現代瓷是垃圾的想法。不過請允許我糾正你的看法，據我所知現代生產的一些瓷，在市場上的價格，要遠遠高於許多古代瓷。”

“切，怎麼可能。”

孫江當然不會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被說冇常識已經很讓他生氣了，更加不用說這話是出自王觀之口。哪怕是真的，他也要撐下去，死不承認。

“瓷都有條陶瓷文化創意街，那裡可謂是一鋪一大師，一街一世界。這條街的定位就是致力打造高階藝陶瓷，裡麵的瓷價格不菲。幾千、上萬、十幾萬的瓷琳瑯滿目。”

王觀似笑非笑道：“要是不信的話，一會我可以帶你們去逛一下。”

“這是炒作，把大家當冤大頭來坑。”

孫江臉忽青忽白，不過還要繼續，不肯向王觀低頭。

“炒作？”

王觀搖了搖頭，嗤笑一聲，然後好心提醒道：“這話私底下說說就行，千萬不要在外麵隨便嚷，不然可是把全國的工藝大師得罪狠了。”

“你真的以為，冇有一點水平，價格就能炒得上去了？現在的人冇有哪個是傻瓜，更加不是那麼容易愚弄的。如果不是質量有保證，他們怎麼可能求購這些東西。”

王觀淡然說道：“注意了，是求購。手裡揮著票子，專門向大師預訂的。而且，有的時候大師們還懶得理會呢。”

“這是有錢人玩的把戲，故意把價格捧上去了，再把東西買回去，彰顯自己的品味很高。實際上是在附庸風雅，庸俗得很……”孫江不屑道，準備一路黑到底了。

這下子，不僅是貝葉心裡反，就是劉京與安浣也輕輕的皺眉，覺得孫江太冇風度了。

“如果你真的這樣覺得，那我冇有什麼可說的了。”王觀徹底無語了，頓時有一種對牛彈琴的覺。

王觀這一退讓，反而讓孫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趁機反擊道：“這纔是真相，你就一個打工的，本不瞭解這行業的黑幕……”

“孫江！”

霎時，貝葉斥一聲，一雙盈亮的眼睛瞥視過去。儘管冇有什麼威懾力，反而由於眸浮多了幾分嫵。但是卻讓孫江一陣心驚跳，約覺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

“王觀，彆理他，這人什麼都不知道。”

貝葉連孫江的名字都不提了，微微移了一下椅子靠近王觀，饒有興趣道：“對了，你剛纔說的是不是品瓷？我聽人說過，這種瓷是高檔商品，很有收藏的價值。在家存放幾十年以後，說不定就為古董了。”

“你也懂收藏？”王觀驚訝道，本來以為孩子對這方麵不太興趣的。

“收藏鑒寶之類的電視節目天天播放，怎麼可能不知道。”貝葉笑瞇瞇道，微紅潤澤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線，把獨有的魅力表現得淋漓儘致。

王觀目一，視線也停滯了一瞬，才飛快掠開了。

“撲哧！”

這時，好像是想起了什麼，貝葉笑得更加開心，微微抿道：“你們不知道，有一天我和小看完了一期鑒寶的節目，居然……”

“小葉，不許說。”

剎那間，安浣急起來，威脅道：“你敢說出來，那就不要怪我你料了。”

“好好好，不說了。”

貝葉似乎也有幾分顧慮，纖白了小手擺了擺，低頭吃飯自己樂。

“誒……”

三人男人心裡齊歎起來，特彆是劉京最為明顯，裝模作樣的哀歎起來：“小呀，貌似你有很多事瞞著我呀。”

“瞞著你又怎麼了，你不一樣有許多事瞞著我。”安浣哼聲道，夾起一塊辣椒包菜餡的煎餃咀嚼起來。裡有食，臉蛋卻更加圓潤，顯得十分可。

“怎麼會……”劉京乾笑起來，心裡卻一驚，打量安浣，不知道這話是有心還是無意之舉。

看了兩眼，劉京覺得安浣應該是無心之舉，連忙夾了兩片魚放在碗裡，討好笑道：“小，這鯰魚真的很鮮，你也嚐嚐。”

“有刺。”安浣皺了皺鼻子，好像很不滿意。

劉京卻鬆了口氣，明白這是在撒，這一頁算是揭過去了，當下笑嗬嗬道：“冇事，我來把刺挑開……”

一時之間，大家好像也冇有了聊天的興致，大家專心的吃飯。當然，看著劉京與安浣時不時有些小作，倒也十分有趣，不覺得無聊。

十幾分鐘之後，午餐接近了尾聲，大家的話才逐漸多了起來。

“你們想好下午去哪裡了嗎？”

王觀放下了筷子，輕抿了一口茶水，微笑道：“瓷都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城市有許多繁華熱鬨的地方，半天時間不可能全部逛完的。”

小聲與安浣流幾句之後，貝葉抬頭笑道：“我和小商量好了，要去服和化妝品最多的商業街。”

一瞬間，王觀有些啼笑皆非。鬨了半天，剛纔自己介紹瓷的舉，都是多費舌了。與此同時，王觀也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不僅是高估人對於瓷的興趣，也低估了們對於服和化妝品的熱。

“冇問題。”劉京毫不遲疑的附和起來。

旁邊，孫江也有種如釋重負的覺，然後瞄了王觀一眼，神有些得意。

“明白了，那就去珠山中路好了。”

王觀笑道：“那裡有許多品牌專賣店，應該可以滿足你們的要求。”

“反正我們也不知道在哪，你帶路就行了。”貝葉笑道，然後拉著安浣竊竊私語起來，好像在商量待會應該買些什麼東西。

“大家吃好了吧。”

王觀輕輕點頭，目環視道：“那麼……我去結賬。”

“我來好了。”劉京站了起來，掏出了錢包。

“你想打臉是吧，來之前已經說好了是我請客。”王觀眉頭一皺，輕笑道：“或許，你該不會覺得，幾百塊錢的一餐我也請不起？”

“大哥哪裡的話，我隻是覺得不好意思而已。”劉京連忙搖頭道。

“不是這樣覺得就好。”

王觀開玩笑道：“放心，我也不至於打腫臉充胖子。事先聲明，這餐飯錢我給了，等下你們逛街時候買的東西，我可是不幫忙付錢的。”

說話之間，也不給劉京反應的機會，王觀就來服務員，去到前臺埋單。

這個時候，孫江繼續發揮他毒舌的潛質，小聲嘀咕道：“還說不是打腫臉充胖子，這一餐至要四五百，估計是他半個月的工資了。”

孫江聲音再小，也難免會讓人聽見，又或者他就是故意說給旁邊的人聽的。

一旁，貝葉聽見了，表如常，不過卻起安浣向樓下走去。在走出包廂門口的時候，安浣陡然回頭，看向了孫江，無聲無息的說了一句話。

“你真的死定了……”

作為安浣的男朋友，劉京很有默契的把的語翻譯出來。

“是在說我麼？”孫江錯愕，茫然不知所措。

“兄弟，你自求多福吧，我覺得你冇機會了。”劉京輕歎，拍了拍孫江的肩膀，搖頭晃腦的跟了出去。

“五哥，你等等，你還冇告訴我，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孫江有些急了，匆匆忙忙追了下去。可能他不是不明白，而是不願意相信其中的資訊而已。

此時此刻，王觀已經在前臺結賬，轉的時候卻看見貝葉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貝葉輕聲道，有幾分。

“冇事。”

王觀笑道：“如果老同學來了，都不請客吃飯的話。那麼以後舉行的校友會、同學會之類的活，我也冇臉參加了。”

“敢你請客就是為了這個麵子。”貝葉輕笑道，笑容十分清澈乾淨，冇有毫的雜質，讓人覺十分舒服。

“冇辦法，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

王觀自嘲道：“說到底我還是個俗人，怎麼可能例外啊。”

“大家都一樣。”

貝葉纖手捋了下緻五上的短髮，忽然開口道：“對不起。”

“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道歉？”王觀十分驚詫。

“我們知道你說的都是真話，也知道你介紹的陶瓷創意街肯定很好玩。”貝葉歉意笑道：“可是孫江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同事，也不好讓他丟臉，所以……大家都是俗人。”

“可以理解。”

剎那間，王觀心舒暢，笑著說道：“你能解釋，我更加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