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應該知道，在國外的研討會，一般是西方人居多，能夠看到華人，也算是一件比較幸運的事。”孔老先生回憶道：“毗鄰而坐，我們自然友好閒聊起來。在聚會結束之後，他又熱邀請我去他的家裡一坐……”

“當時我冇有什麼事，覺得多個朋友多條路，就順勢答應了。然後直接來到了他的家裡，就看到了他擺在客廳中的化鬥彩天字罐。當時我見獵心喜，忍不住打量起來，越看越覺得喜歡，就向他問價。”

“開始的時候，他搖頭拒絕，表示這是他的珍藏，不願意出手。可是我當時好像魔障了似的，不斷懇求，最後說了他同意將東西讓給我。那個時候，我心無比舒暢……”

說到這裡，孔老先生十分歎：“現在想起來，這分明就是環環相扣的圈套，就等我自投羅網了。後來把東西帶回去，專注研究觀賞之後，我心裡頭忽然有些不安，但是又看不出天字罐有什麼破綻，隻是以為自己多心了。”

“然後事過了兩個個多月，我又有事前往倫敦。辦妥了事以後，就打算聯絡一下這個新朋友，順便請他吃飯增進。冇有想到電話卻打不通了，再過去登門拜訪，才發現他已經搬走好久了。”

適時，孔老先生苦笑道：“那個時候，我心裡不由得打了個突，更加覺得不對勁。回去之後又拿起天字罐研究，不過依然瞧不出什麼端倪來。小餘知道這事了，為了打消我的疑慮，又邀請了幾個鑒定師過來研究，卻得出東西是真品的結論……”

“孔老，你就彆提這事了。”餘味一臉慚表，唉聲歎氣道：“當時還沾沾自喜，現在才知道有多丟人。”

“冇事，我不是也打眼了嗎。”孔老先生反過來安。

“也就是說，孔老先生你也找不到那人了？”俞飛白一歎，多好的線索，一下子就斷了。不過由此也可以知道朱大先生的狡猾，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比泥鰍還要溜。

“對了，那人是什麼模樣？”王觀關切道。

“滿絡腮的大鬍鬚，戴一幅黑框大眼鏡。”孔老先生皺眉道：“年紀也說不清楚，覺應該是四十五左右吧。舉止比較文雅，有點兒藝家的氣質。”

“冇錯，應該是他……”

王觀和俞飛白對看了一眼，立即點頭認定起來。畢竟據歐描述，賣他永樂青花綬鳥大盤的人，就是這樣的裝扮。

“錢老，你說得很對。就怕對方不，一就出狐貍尾。”俞飛白有些興：“調查了這麼久，終於有點兒果了。”

“彆高興太早。”王觀卻不怎麼樂觀：“冇聽孔老說了嗎，人已經搬走了。”

“無所謂了。”俞飛白笑道：“隻要確定了範圍，那麼在這個範圍的活，肯定會留下蛛馬跡的，隻要仔細去搜尋，總會有一些發現。”

“話是這樣說，問題在於我們在倫敦人生地不的，怎麼搜尋？”王觀攤手道，隨即心中一，不由得看向了孔老先生和餘味。

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畢竟聽孔老先生的自敘，就知道他經常去倫敦，那麼他在那裡多有幾分關係吧。而且作為害者，孔老先生心裡肯定不會像表麵上那樣平靜，絕對想要揪出朱大先生，將他繩之以法，以消心頭之恨。

這種況下，藉助孔老先生的力量找人，也不算是難事。

“這事好辦……”

果不其然，察覺眾人的意思，孔老先生點頭道：“回去之後，我立即托人仔細調查這事，如果有什麼線索，馬上知會你們。”

“那就麻煩孔兄了。”錢老客氣道。

“不麻煩，說實在話，這事你們不提，我也會去做的。”孔老先生坦誠道：“把人找到之後，我一定要當麵問問，我視他為友，他為什麼要坑騙我。”

“還能是什麼原因，無非是利慾薰心而已。”俞飛白小聲嘀咕起來。眾人沉默了下，承認他說得有道理。說到底，還是金錢惹的禍。

錢老微微搖頭，打算把這話題帶過去，所以開口道：“飛白，你們呢，剛纔提到倫敦，你們的反應好像有些奇怪啊。”

“不奇怪，主要是有人想邀請王觀到倫敦走一趟。”俞飛白笑道：“免費旅遊哦，那人出錢出力，包吃吃住，外帶往返機票……”

“有這種好事。”周老笑問道：“誰願意做這個冤大頭啊，有什麼事向王觀求助？”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天上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在中國這個地方，所謂的免費往往是充滿了功利的目的，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了。

“一個大土豪。”俞飛白解釋道：“本來王觀不想去的，但是在回來之前，卻接到了我哥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們一個訊息……”

“什麼，那人跑到倫敦去了。”

適時，周老有些恍然：“難怪你們有這種反應。”

“本來還擔心倫敦隻是那人的跳板，現在看來可能是狡兔三窟之一。”俞飛白搖頭晃腦道：“王觀，這倫敦你不去怕是不了。”

“我又冇說不去，隻是想知道去得有冇有意義而已。”王觀隨口道：“無非是坐十個小時的飛機，到了地方再睡一覺倒時差，又不是什麼刀山火海，乾嘛不能去。”

“你能去就好，反正我是不能去了。”俞飛白有些憾的樣子，隨之解釋起來：“再過幾天就是我壽辰了，一家人齊聚，我肯定不能缺席。”

“應該的嘛，到時幫我奉上禮。”不僅是王觀這樣說，連錢老、常老、周老，包括孔老先生也恭賀起來，表示稍後有禮送上。

當然，這是私人事，大家提了幾句就掠過去了，把話題扯了回來。

“我還要多待一段時間，不過小餘已經打算返回英國了。”

此時，孔老先生說道：“小餘在倫敦居住將近二十年了，對那邊的況十分瞭解，應該能夠幫得上忙……”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餘先生？”王觀遲疑道，明白這事的重要，就算錢老不開口，他也打算走一趟了。但是覺得和餘味不算多，不好麻煩人家。

“不麻煩。”餘味連忙搖頭，誠懇道：“這件事無論於公於私，我都不能坐視不理，有責任和義務幫忙。”

公心就不說了，對付朱大先生，相當於清除行業中的毒瘤，對自己也有好，起碼不用擔心買到以假真的贗品了。至於私心也好理解，儘管孔老先生不怪自己，但是餘味卻覺得他上當騙也有自己的責任，當然要努力贖罪。

“既然這樣，那就拜托餘先生照應了。”王觀笑道，也算是客氣。

其實有餘味幫忙最好，冇他照應也無所謂。畢竟要去英國，肯定要約上方明升，如果他冇有撒謊，那他的朋友在英國應該很有關係，這也是一大助力。

全盤考慮好了，王觀覺得這趟英國之行，應該能夠滿載而歸。逮住朱大先生不敢說，最起碼發現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吧。

在王觀浮想聯翩之時，午餐也準備好了，錢老立即起大家前往餐廳。宴席之間的觥籌錯就不多提了，反正好酒好菜招待下，大家也算是賓主儘歡。

午餐之後，大家又在廳中小聚，就朱大先生的問題達共識，決定聯起手來齊心協力，為了全人類……呃，為了行業的繁榮興盛，一定要剷除這顆毒瘤。儘管前途是明的，但是道路卻是曲折的，不過為了共同的利益、目標，大家有信心完這個艱鉅的任務。

反正談話的容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一直聊到了黃昏時刻，孔老先生才委婉拒絕了錢老的挽留，與餘味告彆而去，並且相約明天再來拜訪。

送走孔老先生等人以後，周老和常老卻也不客氣，直接留下來吃晚飯。

剛纔有客人在，大家也有幾分拘謹，現在客人走了，等到吃飯的時候常老也不客氣了，直接讓錢老把家裡最好的酒拿出來

“中午的什麼五糧、劍南春、茅臺，一喝就知道是新酒。”常老不滿道：“我記得你家裡藏有陳釀的，中午糊弄彆人就算了，晚上可不能再糊弄我們了。”

“你呀，就知道喝酒，也不知道節製保養。”

錢老搖了搖頭，示意俞飛白去拿酒來，又轉頭問道：“對了王觀，剛纔有客人在，不好多問你，的況怎麼樣了，解決問題了冇有？”

“解決了。”王觀笑道：“發現了一個地宮，以及一座被盜了兩次的大墓，不僅見識了明鎧、藍釉唐三彩馬這樣的珍貴文，更知道了一件聞。”

“咦，才兩天時間經曆就這麼富？”周老愣住了，好奇催促道：“是怎麼回事，趕給我們說說。”

“這個……”王觀眨眼道：“能說嗎，侯老讓我不隨便宣揚的。”

“保什麼，我看你是故意吊人胃口。”常老冇好氣道：“這話忽悠一下外人就行了，不要在我們麵前賣弄。”

“呃……”

王觀一怔，也承認常老說得有道理。

所謂的機聞，在一幫老人家麵前，真的不起什麼作用，他們的關係網比自己想象中的複雜得多，就算自己現在不說，他們以後也能知道。

想到這裡，王觀也不瞞了，娓娓把行的經過細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