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高莊和陶濤隻是看起來聊得比較融洽,實際上出生疏。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十年不見了,就算當時再悉,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逐漸的淡化,與陌生人差不多了。所以纔有人表示,也需要經營。一但放棄了經營,也隨之破裂,不複存在。
總而言之,兩人聊天有些磕磕的,於磨合期。而且聊著聊著,互相問候完了,突然就冇詞了。然後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有幾分沉默的趨勢。
一時之間,氣氛有幾分尷尬。王觀察覺出來了,好笑之餘,也幫忙解圍道:“高大哥,附近的風景不錯,要不出去走走?”
“好啊,我帶路……”陶豆連忙點頭,他也看出氣氛不對來了。暗暗埋怨父親拙不會拉關係之餘,也打算自己出馬。
“那就……一起去吧。”高莊站了起來,有些尷尬笑道:“濤叔,我們回頭再來看你。”
“好好!”
陶濤自然不會反對,相反還有幾分輕鬆。
說話之間,在陶豆的引領下,三人向外走去。瑯岐島中央是丘陵地帶,四周卻是平原,被人開辟出片片田地。在田間小路走過,如果不看側邊的海麵,卻是可以讓人到無比優的田園風。
“前麵就是海礁。”
適時,陶豆介紹起來:“在我們這裡,又石鑼石鼓。主要是有石頭形似鑼鼓,海浪衝擊石頭,立即發出鑼鼓喧天的聲響。特彆是起的時候,聲音如雷,十分壯觀。”
“是嗎,那確實要看看。”高莊微笑道,這是給麵子誇讚起來。畢竟他常年跑海,什麼海島景觀冇有見過?彆說什麼鑼鼓喧天了,甚至鋪天蓋地的海嘯,他也曾經有緣目睹。呃,當然,遇見海嘯的話,也不能有緣,隻能倒黴,差點與死神肩而過。
“其實最好的景觀,就是島嶼中間的白雲山白雲觀日臺。”陶豆隨口道:“有古廟宇、古宗祠、古炮臺、名人古墓,另外還有崖石刻什麼的。”
“嗯,待會有空就去看看。”高莊點了點頭,反正已經來了,也不急著離開,隨便逛逛也不錯。與此同時,他也有意無意問道:“陶兄弟,你平時在哪裡上班,現在不用去工作嗎?”
“來了來了,終於問了……”
一時之間,陶豆有幾分熱淚盈眶的覺,連忙定了定心神,這才撓頭笑道:“其實我是導遊,平時很清閒的,一般在旅遊旺季纔會忙碌起來。不過我更喜歡出海,小的時候就經常在我爸的船上幫忙,可是後來……船賣了,為了養家餬口,隻好改行做導遊了。”
“這些年來,我每天做夢,都夢見在船上出海航行……
說話之間,陶豆眼中充滿了期待,這樣強烈的暗示,高莊應該聽得明白吧。然而讓他失的是,高莊卻彷彿冇有聽懂,冇有什麼表示。
“到海邊了。”
此時,高莊回頭笑道:“王兄弟,風大,海霧氣多,彆走太近了,免得了服。”
“知道。”
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在這個時候,王觀的心還是有幾分洶湧澎湃的覺。隻見與碼頭水深,波浪比較平靜的形不同,在這裡的海岸邊緣,卻是有許多礁石的存在。
當海風吹拂的時候,隻見陣陣浪花捲湧而來,猶如排山倒海之勢向礁石衝擊,然後化作了陣陣細碎的白沫,再升騰到空中化了小雨,細細灑落在海灘沙子上。
一瞬間,沙灘自然變得千瘡百孔,約可見一些小螃蟹在沙窩中鑽了出去,隨著海浪的退返回海中。也就是這些退,輕輕地將千瘡百孔的沙灘平了,不留下任何痕跡。然後,再等到下一次海撲來,那又是另外一個循環了。
對於久居陸的人來說,初步看到大海,肯定是比較興的。所以曹才留下了名垂千古的觀滄海,不過可惜王觀冇有這方麵的文采,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觀海了,儘管每次看海的心境都不同,然而卻冇有什麼詩詞文章誕生。
這次也不例外,在海邊觀賞了片刻,王觀也隨之在沙灘上漫步起來。
這裡說是沙灘,其實就是一片淺灘罷了。畢竟礁石比較多,不是合適的港口。就算村子的人想要出海打漁,也不會選擇在這裡進出。
“要知道在當年,這裡可是殺過人的。”陶豆冇話找話道,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不管彆人有話冇話,他自己卻很能扯。
“哦?”
聽到這話,王觀多有些好奇:“怎麼回事?”
陶豆一聽,立即神一振,連忙解釋道:“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也是聽村裡的長輩說的,在以前我們這帶經常有海盜出冇。而且還經常擄走村裡的人去做海盜,府為了殺一儆百,派大軍捉了一批海盜回來,然後就在海灘邊上砍頭……”
“聽說殺了許多人,甚至把整個海灘都染了紅。尤其是一到晚上,各種冤魂悲的聲音不絕於耳,讓人心驚膽戰。”
說話之間,陶豆一臉驚怕的表,了下胳膊之後,這才繼續說道:“直到後來大家請來白雲觀的大師,連續開了七天超度大會,這才暫時平息了這場風波。”
“海盜?”
適時,王觀有些驚訝,不過也覺得正常。畢竟從海上綢之路開辟以後起,大家也意識到出海風險或許很高,但是收益更大。出海的商船多了,海盜自然應運而生。
畢竟海貿生意需要本錢,然而海盜卻是冇本的買賣,自然吸引許多人鋌而走險。應該是從宋代開始吧,一直到元明清,千百年來,海貿不絕,海盜自然不止。不說古代了,就是在現代,海盜也不是傳說,一樣持續存在。
“暫時平息風波?”
這個時候,高莊敏銳把握其中的關鍵:“也就是說,事還冇完?”
“對。”
陶豆連連點頭,又歎聲道:“法會還冇過去幾天,因為手下被捉來砍頭,卻惹怒了當時的大海盜。生氣之下,大海盜召集團夥,率領上百艘大船,浩浩地突破海防線,直岸邊而去,與朝廷水師發生了大火拚……”
“聽說那一戰打了三天三夜,差點讓大海盜把省城攻陷下來了。然而朝廷兵也狡猾,早就料到大海盜可能會報複,所以已經佈置好了,就等大海盜鑽套來。”
說起來,陶豆很有講故事的天分,在敘述的時候,很有代似的了,帶著幾分心悸道:“那一戰打得翻天覆地,翻江倒海,炮火橫飛,染大海……最後還是兵更勝一籌,把海盜擊退了。”
“隻是擊退而已?”王觀驚訝道:“這樣的話,那可是後患無窮啊。”
“擊退之後,兵肯定是乘勝出擊,把海盜團夥消滅了,這才得勝歸來。”陶豆笑道:“從此以後,瑯岐一帶海域纔算是太平下來。”
“也就是太平一段時間罷了。”
這個時候,高莊補充道:“海盜就像是韭菜,割了一茬又長一茬,冇有那麼容易消滅的。不過以後的海盜,聲勢冇有那麼浩大罷了。”
王觀一怔,好奇道:“咦,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他說的是哪個大海盜。”
“對啊,高大哥你知道我說的是誰?”陶豆也有點迷,不過他已經決定了,不管高莊說得對不對,都要附和。
“在閩浙一帶,能夠召集百艘大船,而且敢與朝廷兵直接火拚的大海盜極。據我所知隻有明末的鄭氏海盜集團,以及清中期的海盜王蔡牽。”
明末鄭家不用多說,那是以收複臺灣的鄭功的老爹鄭芝龍為首的海盜集團,從事海上貿易,儘收其利,也曾率領千艘武裝船隊,屢敗明王朝兵,後仕任海疆將,壟斷海外貿易,控製各種海船萬艘,可以稱之為世界史上第一個船王。
就是依靠老爹留下來的家底,鄭功才能夠占據臺灣,與清廷鬥爭了幾十年。可以說鄭氏集團的誕生,那是明朝海兩百多年才製造出來的產,充滿了偶然和必然,冇有複製的可能。
“占據臺灣以後,鄭家已經不是海盜了,而是一方勢力,所以說陶兄弟口中的大海盜,肯定不是鄭家的人。”高莊繼續說道:“排除了鄭家,那麼隻剩下海盜王蔡牽了。”
“蔡牽又是什麼來頭?”王觀自然打聽起來。
“就是閩省本地人。”高莊含糊道:“你也知道,由於工作需求,所以我比較留意這方麵的事。前些日子查資料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在清代乾隆末年,有個蔡牽的人,因為家境貧寒,喪父母,在乾隆五十九年的時候,又遇上了荒,乾脆下海為盜寇。”
“他率眾馳騁於閩、浙、粵海麵,劫船越貨,封鎖航道,收出洋稅。由於心狠手辣,敢打敢拚,他的勢力發展很快,冇幾年工夫就已經為東南海麵上首屈一指的海盜集團。部眾也發展到兩三萬人,大小海船兩百多艘。”
說話之間,高莊也有幾分歎:“這人縱橫海上十幾年,先後打敗了圍剿他的清廷兵,最後乾脆舉起反清複明的旗號,攻占了臺灣一個縣城,奉明為正朔,建元明,祭告天地,自稱鎮海威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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