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戰局算計

93。戰局

通往碎雪關不遠的道旁，幾名暗衛悄無聲息的各自藏蹤跡暗中保護著他們各自的主子。暗三百無聊懶的把自己掛在路邊一顆枝葉茂的大樹上，指了指不遠某個小山坡對站在樹下閉目養神的暗二道：“你看他們多呆，藏在那裡肯定被王爺和王妃發現了。”暗二擡頭看了他一眼，“他們是暗衛不是跟蹤監視的，不被別人發現就行了。就算王爺沒有發現他們也知道他們跟在後面。”暗衛嘛就是全天十二個時辰都要保護主子的安全。暗三在樹長打了個滾，“我們也是暗衛。”雖然不太像就是了。

暗二臉有些不好看，“我們不是合格的暗衛，這次回去王爺很可能會給另外再給王妃幾個暗衛。”

暗三的臉也有些黯然，剛纔在戰場上王妃如果不阻止他本就不會傷。對於給王妃當箭什麼的暗三完全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對的地方。定國王府訓練他們出來本就是爲了在必要的時候擋刀當箭擋去主子的一切危險。而剛纔王妃去爲了阻止他去擋箭被劃了一刀。如果不是王爺那一箭，王妃現在還不知道是生是死。作爲暗衛他們真的不合格，暗四暗一現在還不見蹤影，雖然這是王妃的命令。他和暗二也完全沒有起到暗衛的作用，“我會向王爺請罪的，一定不會拖累你們。”暗二睨了他一眼，“說什麼白癡話，我們是一組的，換掉你難道我們還能留下？何況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有錯。我只是…我比較喜歡跟著王妃。”

“我也是。”瞥了一眼另一邊的暗衛們。沒有跟著王妃之前的暗衛生活實在是太無趣了。雖然在那之前他們還沒有跟過別的主子，但是是訓練和聽前輩們教導的就很無趣。如果他們不是跟了王妃的話，一定會變得和那些暗衛一樣的無趣，“如果我們現在過去請罪，你說王爺會不會從輕發落。”

“現在過去你只會更倒黴。”暗二淡淡道。爲有職業道德的暗衛，他是絕對不會讓被人知道他看到王爺和王妃在路邊那什麼的…當然也包括王爺自己。

“可是，王爺和王妃已經在這裡呆了很久了。在待下去慕容將軍都該出來找人了。”暗三糾結道。

“那就讓他們去請王爺和王妃吧。”暗二挑了挑下，向不遠跟著墨修堯的暗衛，相信他們也是一樣糾結。嘖…爲王爺的隨暗衛，潛伏藏的能力也太差了一點。他和暗三隨便幾眼就找到他們藏的地方了。

“王爺，王妃。”暗二從樹後面站直了，向相攜而來的兩人行禮。樹上的暗三悄無聲息的落地，也跟著行禮。

墨修堯瞇眼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手不錯。”

兩人不由自主的在心裡抖了抖，王爺是在誇他們麼？

葉璃淡淡笑道：“起來吧，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兩人苦著臉不敢說話，王妃不需要他們時時刻刻的跟在邊，但是如果現在他們真的去各幹各的事的話，王爺肯定會大發雷霆的，王妃可以命令他們，但是…王爺可以換掉他們。墨修堯皺眉問道：“還有兩個人去哪兒了？我記得你邊應該有四個人？”

葉璃笑道：“我讓他們辦事去了。”

“人不夠可以再從別調，暗衛是用來保護你的安全的。”墨修堯不贊同的道：“既然這四個人不能保護你的周全，回去另外在派幾個？或者把我邊的人給你？”葉璃瞥了一眼悄悄投給一個哀求的神的暗三，無奈的道：“我不喜歡暗中有人跟著我。”

“他們是爲了保護你的安全，我會讓人選蔽能力最好的人，不會讓你覺得困擾。”

“沒有人能比我們更好。”暗三覷了墨修堯一眼，低聲嘟噥道。墨修堯淡淡的目立刻落到了他上，暗三不由得子一僵。只聽墨修堯淡淡道：“從來沒有暗衛需要主子來救的，就這一點來說確實沒有人比你更強。”

“墨…修堯…”葉璃手握住墨修堯的手，輕聲道：“他們都幫了我很多忙。你看得出來我不需要暗衛，我需要可以信任的助手。而且，暗衛並不是任何地方都有用的不是麼？”比如有的地方暗衛本就無法跟隨，而暗衛可以跟隨的地方通常一般侍衛也都可以出現。而且危險程度也不會高到哪裡去。幸好定國王府的暗衛只有極部分是專門訓練來保護主子的，其他的都各有其他的職責，不然就太過浪費人才了。墨修堯掃了一眼低著頭的兩個暗衛，眼神微。低頭看了一眼一臉認真的著自己的葉璃，沉聲道：“他們可以繼續留在你的邊，我會另外再調四個暗衛給你。”

“不要。”葉璃淺笑道：“我不習慣暗衛，就算你另外派人跟著我過不了多久他們也會變跟暗二他們一樣的。這樣還有什麼意義麼？”

墨修堯輕哼一聲，轉往道上走去。葉璃抿脣一笑，跟在他後也跟了過去。留下一臉茫然的暗二暗三，“阿二，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可以繼續跟著王妃。大概……”

碎雪關大營

見到葉璃和墨修堯進來，大帳裡所有人都連忙站了起來。慕容慎親自走下主帥的位置迎上前來，“末將見過王爺，王妃。此次永林之危多虧了王爺王妃及時援手才能倖免大難。請末將一拜。”說著一揭戰袍就要往下拜去，墨修堯手拖住他的肩膀，淡然道：“本王分之事，慕容將軍無需多禮。”墨修堯不讓拜慕容慎自然怎麼都拜不下去。再見墨修堯一副健康力充沛的模樣，眼中也不由閃過一欣喜。也不再勉強，側請兩人，“王爺，王妃，請裡面坐。”

帳中衆人看到健步的墨修堯臉的神不由十分彩，有的歡喜有的震驚有的深思。墨修堯拉著葉璃在主帥下手的位置坐下，開口問道：“將軍，南詔大軍如何？”慕容慎猶豫了一下，走回主位回道：“南詔這幾日攻城很急，大概是想和關黎王叛軍打個配合。如今王爺和援兵親臨，自然不用再擔心這些南夷蠻子了。明日出城迎戰，必定將這些南夷趕回南疆深山裡去！”這些守城的日子憋屈的不止碎雪關的將士，慕容慎這個主將更憋屈。但是再憋屈他也只能忍著不能表現出來。現在援軍到了自然是揚眉吐氣的時候。

“不止王爺這次帶了多大軍來？”其他人也是躍躍試。

墨修堯挑眉，淡淡道：“兩萬黑雲騎，還有五萬大軍三天後才能到。”

大帳裡一片沉默，衆人也彷彿被從頭上澆了一桶冰水一般從外涼到裡。其中一個脾氣直的不信的站起來道：“王爺…朝廷怎麼會指派了五萬大軍？”五萬黑雲騎呢？八十萬墨家軍呢？墨修堯脣邊掀起一淡漠的笑意，“本王只是先來支援的。後面的…皇上自有安排。”衆人默然，慕容慎在心裡嘆了口氣。話說到這裡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皇上需要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支援南疆，而行軍速度能夠趕得如此快的只有定王的黑雲騎。但是皇上同樣也不放心定王，所以本就不肯讓定王帶太多的人馬，真正的大部隊都在後面。而領軍的也必定是皇上信任的人。將來平了，功勞自然也是記在後來者上。皇上…這樣苛待定國王府真的不會出事麼？

“原本…以爲定王殿下康復，這次定能一舉平南疆，以續當年定王殿下未完之志。如今看來，這次只能先放過這些南夷了。”半天，慕容慎纔有些憾的笑道。爲將軍沒有人不想縱橫疆場建功立業，但是現在定王突然痊癒本就引皇帝疑竇，皇帝是怎麼也不會肯把平定南疆這樣的千古奇功給定王的。墨修堯無所謂的笑道：“看來這次確實不是個好機會。這些日子還要有勞將軍辛苦了。本王這幾日就暫住永林，等到援軍大部隊趕到本王便要啓程回京了。”

慕容慎一怔，“王爺不留在碎雪關？”

墨修堯笑道：“碎雪關有將軍坐鎮不須本王指手畫腳。而且永林那邊還有墨景黎的十幾萬大軍呢。本王…還有一點私事要置。”

慕容慎只得點頭道：“既然如此，王爺隨意。”雖然有些憾這次只怕不能給南詔一個沉重的教訓，但是這種事也不是自己一個武將可以決定得了的。何況…定王健康的出現在碎雪關，只是這一個消息就足夠那些南夷嚇得魂飛魄散了。畢竟…據上一場南疆差點被平的戰爭還不過十來年時間。回到永林城已經是夜時分，幸好永林城的一切並不需要墨修堯費太多的心思。被留下的之遙已經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葉璃有些好奇的看著換掉了一華麗紅，換上青甲白袍顯得英姿發和京城裡彷彿換了一個人的之遙。同時之遙也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依舊溫婉從容的葉璃。實在無法把眼前這個幽雅清麗的子和戰場上那殺起人來毫不留的黑子畫上等號。

墨修堯拉著葉璃在書房裡坐下，對之遙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問道：“冷皓宇還沒到？”

之遙笑道：“剛到，去換服就過來。他路上遇到了一點麻煩被人追殺了一路，趕過來的時候有點狼狽呢。”

葉璃好奇的挑眉看著之遙，之遙笑道：“他仗著財大氣和黎王搶糧食，這不是等著讓人砍麼？不過效果也不錯，他最收購了江南各地今年三的糧食，如今黎王就算調頭去攻打江南各地，只怕過不了多久也要缺糧了。所以啊，黎王派了殺手到追殺他呢。”

“收那麼多糧食他要怎麼理？”江南可說是大楚的糧倉，整個江南三的糧食可不是個小數。之遙不在意的笑道：“江南一起來糧價只會飛漲，不會賣不出去。就算真的賣不出去我們可還有幾十萬人要吃飯呢。”

果然，沒一會兒冷皓宇出現在了門口。俊的臉頰上還帶著一道剛落下不久的傷痕，幸好看起來並不太嚴重，應該不會留下疤痕，“王爺，王妃。”

墨修堯點頭，沉聲道：“你在半年多，翎州這次是怎麼回事？墨景黎怎麼會突然決定起兵的？”冷皓宇詫異的看了墨修堯一眼，道：“王爺不是知道黎王叛的消息才帶人南下的麼？”墨修堯淡淡道：“本王是爲了南疆的一些事過來的，剛出發就收到墨景黎起兵的消息。墨景黎就算再沒腦子也應該知道，他並沒有完全準備好。”

之遙搖頭道：“我到覺得墨景黎這個時間選得妙啊。正好打了咱們一個措手不及。別說咱們晚來幾天，就算再晚來半天只怕碎雪關都要保不住了。”墨修堯蹙眉道：“他如果真的準備好了，就不該這麼急著恭喜碎雪關，完全可以兵分兩路一路在碎雪關拖住慕容將軍，另一路直接向東進軍，東南一帶歷來平靜，有駐軍。只要他完全佔據了雲瀾江以南，我們別說現在就幾萬人馬，就算是二三十萬人人馬，想要順利度過雲瀾江平也未必容易。慕容將軍獨木難支碎雪關撐不住只是早晚之事。到時候…墨景黎得到任何好，完全不必跟南詔瓜分。”

“他沒準備好就急著起兵…那就是皇帝想要對他手了？”冷皓宇猜測道。

之遙搖頭道：“不對，如果皇上想要對他手當初本不會放他離開京城。”

冷皓宇點頭，想了想道：“黎王騎兵確實事出突然。他剛剛回到翎州並沒有什麼靜，但是三天後就突然起兵。當時我也嚇了一跳。”

葉璃問道：“王爺是爲了什麼突然趕來的？”

墨修堯看了一眼，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遞過去。葉璃接過一看，卻是之前自己送回去的信函還有一封顯然是外公的筆記。低頭看了一遍，葉璃驚訝的道：“南疆聖舒曼琳是前朝皇帝的後人？！”這確實是葉璃送來沒有想到的，這也太狗了，確實猜測過舒曼琳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份，但是南疆聖是前朝皇帝的後人，而墨景黎卻是當朝皇帝的親弟弟。然後兩個人合謀造反？

“南詔不是背叛前朝才立國的麼？怎麼會讓前朝皇帝的後人稱爲南疆聖？”看南詔王對舒曼琳事的態度，應該不會是不知道的份啊。

墨修堯道：“你送回來的那個飾品是前朝的時候嫁到南疆某部落的朝公主的。”

葉璃挑眉，那又如何？朝公主離南詔立國也有幾百年了吧。

之遙開口解釋道：“這位朝公主是位奇子，據說還未出嫁之前就曾經參與過朝政。只是當時的高宗不喜子參政數度下詔訓斥過。後來還將送去了南疆和親。雖然從那以後朝公主就消聲覓跡了，但是和親的那個部落卻因爲有前朝皇帝的支持爲了當時南疆最大的部落。同時也就是南詔王室的前。南詔王室仰慕中原文化，雖然與前朝的關係並不好，但是對前朝的一些…逆臣卻非常好。從南詔立國，到前朝滅亡，僅有蹤跡可循的就至收留過三位皇子兩位公主，一位王爺。這些人有的是因爲謀反失敗有的是因爲被陷害而逃到南詔的。而無一例外，這些人最後都娶或者嫁給了南詔王室直系。而他們最後收留的一位，雖然記載的有些模糊，但是我們猜測應該是前朝皇太子。”

“所以，你們想說的是南疆聖可能是前朝太子的孤？”葉璃問道，腦子裡只覺得一陣眩暈。果然，如果你覺得故事話本很狗的話，現實只會比他更狗。

之遙笑道：“前朝覆滅的第三年，當時的南詔王嫁給了一個份不明的中原男子。五年後南詔一直不停地侵犯大楚邊境。直到南詔王和王夫都去世了，才漸漸平息下來。但是這麼多年來，兩國一直時打時和從來就沒有真正消停過。只要一有機會，南詔就會想方設法的想要侵中原。”

葉璃了眉心，“明白了，所以南詔有非常濃厚的前朝王室脈。他們打算爲前朝奪回江山主中原？”

“爲前朝奪回江山可能是假的，但是想要主中原是肯定的。”之遙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