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重回楚京

264。重回楚京

楚京裡，一不起眼的院落中。

冷皓宇坐在書房裡面沉變幻不定。慕容婷端著一杯參茶走進來看到他眼瞼下的青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道：“出什麼事了這麼爲難？”

昨天晚上冷皓宇收到一封信以後就一直怪氣的，一整晚都沒有睡就坐在書房裡發呆。若是幾年前的慕容婷早就抓著他怒斥一頓了，但是婚幾年來兩人一起生活，慕容婷對冷皓宇的印象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何況爲人妻又爲人母之後，的脾氣顯然也好了不。

順手將參茶放在桌上，慕容婷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冷皓宇並沒有要瞞著的意思，信箋就展開放在桌面上。原來是冷淮從紫荊關派人送來的書信，紫荊關如今糧草告急，偏偏朝廷又大事連連，柳丞相一派和黎王一派正爭得熱火朝天，竟沒人理會冷淮派人送回來的求援摺子。

慕容婷皺眉，冷笑一聲道：“公公真將咱們當國庫了？他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一開口就要十萬擔糧草。咱們去哪兒給他弄來？”

冷皓宇手下真的要十萬擔糧草自然不是難事，但是那是定王府的產業，並不是冷皓宇可以隨意用的。更可況，雖然外面知道冷皓宇在外面做了幾年生意了，但是隨便一出手就是十萬擔糧食，他們不被各路人馬盯上纔是怪事。定王府和大楚已經再無瓜葛，沒有定王的親口同意誰敢拿糧草支援大楚的軍隊？

但是慕容婷也明白冷皓宇的糾結和爲難，冷淮就是再冷落不看重冷皓宇，他也是冷皓宇的親爹。對於大楚，慕容婷也同樣到糾結。冷皓宇是定王府的人，慕容婷嫁夫隨夫自然也是定王府的人。但是的父親慕容慎卻是鎮守大楚邊境的大將軍，本就是同出一源的脈又豈是真的那麼容易斬斷的？

看著丈夫憔悴疲憊的模樣，慕容婷也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安道：“咱們早將消息送去了西北，想必王爺王妃很快就會回信的。公公那裡也不至於這幾天就撐不下去了。”

冷皓宇勉強出一笑容，靠著椅子手握住妻子放在自己肩頭的手歉然道：“讓你擔心了。”慕容婷白了他一眼道：“說什麼呢？咱們是夫妻，我不擔心你擔心誰？有功夫在這裡坐著擔心還不如好好睡一覺，萬一定王來了什麼指令忙起來了你累了也撐不住。”

冷皓宇無奈的苦笑，道理他如何不明白？只是那個此時在戰場上經歷刀槍劍雨可能在忍飢挨的人是他親爹啊。雖然父親從小到大眼中只有大哥，但是無法否認在他心目中始終還是得到父親的承認的。所以當初他和三才會爲好友，因爲他們都是父親的目和承認卻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人，只是三比他更瀟灑也更決然罷了。

“啓稟冷公子，王爺信到。”門外有人低聲稟告道。冷皓宇驚喜的站起來，朗聲道：“快進來！”他不知道王爺的決定是什麼，但是他希儘快知道結果。門外的男子低聲了一封封的信函然後出聲的退了出去，冷皓宇拆了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眼中閃過一歡喜。

慕容婷只看他的神便知道想必是個好結果，心中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雖然討厭冷家那一家人，但是卻也不希他們死了。至不希冷淮就這麼死了，否則冷皓宇必然是要傷心的。冷皓宇看完了信，擡起頭來。慕容婷問道：“怎麼樣了？定王怎麼說？”冷皓宇想了想道：“婷兒，你一會兒去一趟沐侯府。沐侯府跟冷家一樣世代軍功卓著，如今邊關告急他們也該出一份力了。”

慕容婷蹙眉道：“沐侯這幾年已經有了致仕之意，瑤姬說得他麼？”冷皓宇冷笑一聲道：“他不行不是還有個沐揚麼？”慕容婷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也有些日子沒有見過沐侯世子妃了，待會兒就讓人送拜帖過去。”

冷皓宇點頭笑道：“還有一個好消息。”慕容婷揚眉，含笑看著他。

冷皓宇低聲道：“王爺和王妃不日就會來京城了。”聞言，慕容婷倒是嚇了一跳，“這個時候王爺和王妃……”冷皓宇低聲笑道：“璃城有鴻羽先生清塵公子坐鎮，外有諸位將軍和幾十萬墨家軍駐守，王爺和王妃哪兒去不得？王爺和王妃打算帶小世子回來給歷代先王掃墓。另外，不是說墨景祈快要不行了麼，王爺說想來送他一程。”

定王和璃兒既然決定前來，安全方面自然有所打算。想起來幾年未見的葉璃，慕容婷眉間也綻出幾分喜意。

瑤姬來到楚京的時間並不長，滿打滿算也不過才半年時間。但是這半年時間裡，卻功的讓自己從一個帶著孩子的孤子爲了沐侯府最寵的世子側夫人。雖然這一種也不乏有定王府的勢力在背後爲鋪路，但是卻也說明了瑤姬的手腕了得。

如今，所生的兒子，是沐侯府的長孫也是沐揚唯一的兒子，只這一樣就足夠在沐侯府屹立不倒。瑤姬爲人並不高調，得寵也不跋扈。這讓原本看不上出的沐侯夫人也抓不到什麼把柄。更讓沐侯世子夫人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牙齒，只恨當初怎麼就沒有下殺手殺了這個禍害。可惜沐揚護得厲害，瑤姬也不是什麼良善無知之輩，府幾個月兩人手數次沐侯世子夫人也沒有佔到毫的便宜。

瑤姬慵懶的著在窗前，彩豔麗的霓裳綵穿在上卻沒有毫的俗豔之，只讓人覺得豔照人。已經年過年近三十，依然麗的讓人沉醉。一個六七歲的俊孩坐在邊安靜乖巧的看著書，瑤姬低頭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慈和心疼。

這當然並不是真的是的孩子。的孩子依然留在西北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他會有一對慈的父母，一輩子食無憂。他不會知道他有一個沐侯世子的父親，也不會知道他有一個曾經是舞姬的母親。這樣就很好。這個孩子自然也不是普通人，這是定王府從小養大的孩子，原本守護定王府世世代代的隨暗衛就是從這樣的孩子中選擇訓練出來的。如今暗衛制度已經在漸漸的改變，但是依然需要一些特別的人執行一些特別的人。眼前這個孩子就是這次陪著瑤姬一起來的，這大半年的相，卻讓瑤姬真心將這個孩子當自己的孩子疼著的。不能將自己的孩子養在邊，因此對別的孩子總是格外的心一些。

沐揚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豔人的子慈的注視著眼前正低頭專注讀書的孩子，淡淡的夕從窗口照，讓這冬末的寒冷也多了幾分暖意。沐揚看在眼裡只覺得心中一暖，臉上的笑意也更深了幾分。

“烈兒在念書麼？”沐揚走上前來笑問道。取名沐烈的孩子收起了書冊站起來恭敬地道：“爹。”

沐揚慈的了沐烈的頭頂，笑道：“平日裡先生布置的課業也不，爹知道你用功卻也不能太累了。”沐烈小小的臉上閃過一困窘和怯，卻又有更多的歡喜，點頭道：“孩兒不累，謝謝爹關心。”

沐揚只覺得兒子兒子萬分懂事，心中帖不已，“好孩子。”對於這個失蹤了六年的兒子，沐揚是真心疼的。又因爲心存愧疚，平時對他的要求並不十分嚴格。沐揚看向坐在一邊淡淡的看著兩人的瑤姬，聲笑道：“下午在做什麼？若是無趣可以出去走走。”瑤姬淡淡搖頭道：“也沒什麼好看，就在院子裡陪著烈兒便是了，出去了又是一場禍事。”

沐揚臉上閃過一愧疚，他知道並不是自己心甘願回來的。若不是爲了兒子只怕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想到幾個月前一臉憔悴的瑤姬抱著重病不醒的沐烈出現在他面前時，沐揚只覺得心中一陣陣的揪痛。所以即使現在瑤姬對他總是淡淡的，他卻依然到十分滿足，只要們母子在他邊，一切就都已經圓滿了。

瑤姬看著他有些出神的模樣，微微垂眸道：“你這幾日似乎有些忙？”沐揚一笑道：“這幾天確實有些忙忙碌，有兩天沒來陪你和烈兒用膳了。”難得瑤姬有興致問起自己的事，沐揚只當是關心自己臉上的笑容更深。也不在意的對瑤姬說起這些日子的事，“你也知道這些日子朝堂上的很。咱們家效忠皇上，但是現在……”現在皇上病重垂危，柳家和黎王的角逐誰勝誰負還未可知。這個時候若是選擇了站隊，贏了果然是好，輸了卻是萬劫不復。這些日子黎王的人和柳家的人都在竭力拉攏沐侯，沐侯雖然還未做出反應但是隻怕也支撐不了多久。這個時候沒有多人能夠選擇置事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前些日子還聽聞冷將軍困守紫荊關。如今朝堂上爭執的如此厲害，是因爲北境人已經退了麼？”瑤姬漫不經心的問道。

沐揚苦笑道：“北境人有備而來兵強馬壯，豈是那麼容易退卻的。冷將軍如今也只是勉力支撐罷了……。”正說著，沐揚突然停下來若有所思，瑤姬也不看他，十分隨意的靠在窗櫺上道：“敵人就要兵臨城下了，也不知道這些人還有什麼好真的。爭著誰去做那亡國之君麼？”

沐揚苦笑，看著瑤姬道：“這話可不能說。”卻也知道瑤姬的心就是如此，也不忍輕責。心中同時向著瑤姬方纔的話，紫荊關戰事危及，黎王和柳家卻只顧著爭權無暇他顧。一旦紫荊關破了，從北邊往京城是一馬平川不住兩日北晉大軍就能兵臨城下。如果這個時候沐家如冷家一樣駐守邊關…未必不能從這一場爭鬥中摘出去。只要守住紫荊關，以後誰勝了沐家都是功臣。

想到此，沐揚也等不及了。輕聲對瑤姬和沐烈道：“我還有些事要理，晚上就不陪你們用膳了。明天再來看你們。”說罷轉往外走去，後沐烈恭聲道：“爹爹慢走。”

送走了沐揚，乖巧的沐烈擡起頭來看著倚坐在窗口的瑤姬皺眉，“你不是還喜歡這個男人吧？他跟秦統領比可差遠了。”

瑤姬一怔，沒好氣的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道：“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喜不喜歡差不差的？”

沐揚撇，皺著劍眉出一嘲諷的神道：“我當然知道了。他明明有妻子了還對著你表現的一往深，但是他妻子和娘欺負你的時候又幫不上忙，就知道事後獻殷勤。連自己的老婆的管不住，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不是廢是什麼？”

瑤姬驚訝的打量著他道：“你真的只有七歲麼？”沐揚翻了個白眼，道：“爺已經十一歲了你不知道麼？”他只不過是小時候練功太早有些傷了子骨才長不高而已，不過大夫已經說了，等到他十四五歲的時候就會開始瘋長，不會影響長大之後的高的。瑤姬無語，十一歲也是個孩子啊。

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盯著的小鬼，瑤姬淡淡一笑道：“你放心，我分得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定王和王妃對我有再造之恩，我不會壞他們的事的。”沐烈這才滿意的點頭道：“這還差不多，你放心我一定保你平安回去見你兒子。”瑤姬不由得莞爾一笑，道：“那就多謝你了。”沐烈輕哼一聲，有些不自在的撇過了臉去。瑤姬回頭著窗外，脣邊帶著淡淡的笑容。早在當初帶著孩子離開逃離楚京，和沐揚就已經恩斷義絕了。以後…不過是各爲其主罷了。

沐揚的作果然很快，不知道沐侯是怎麼說服柳家和黎王兩系人馬的。三日後沐揚就帶著二十萬人馬和糧草啓程前往紫荊關去了。臨去之前，沐揚回頭看到沐侯府門口瑤姬牽著沐烈的手目送自己離開。看著瑤姬脣邊淺淺的微笑，不知爲何沐揚心中突然跳了一下，一淡淡的不安在心中蔓延。再看時卻已經遙遠的看不清瑤姬的面容了，只看到正想著自己的方向站著，沐烈還擡起小手朝自己揮了揮。沐揚搖搖頭心中淡淡一笑，是即將出徵想太多了吧。

數日後，一隊人馬護著一輛馬車安靜的進了京城。馬車在京城裡最繁華的客棧停了下來，這前前後後近三十人整齊有致的護衛讓來來往往的人們不由得側目。

馬車簾子被掀起來，一個白影從裡面出來，翩然落地。過往的行人不由得一聲驚歎。此時正是正月末，楚京裡連初春都還沒到正是冷的讓人忍不住想要發抖的時候。這男子卻是一白的綢衫，瀟灑倜儻彷彿毫也覺不到寒冷。最讓人側目的卻是他那一頭銀白的長髮，普天之下一頭銀髮還有如此風采的人只有一人。暗中揣測的人們只覺得心頭撲撲直跳。只是定王早年毀容閉門不出，京城裡知道他容貌的人卻是不多，因此懷疑只能是懷疑。

男子下了車之後，回向車裡出手。從裡面牽出的卻是一名披著秋香鑲白狐邊披風的清麗子，那子也不過雙十年方，神態氣度卻並非京城見慣的大家小姐可以比擬。只是遠遠地看著就讓人覺得有一種雅緻卻又大氣的覺。

人們還沒來得及驚歎這一雙璧人，馬車裡又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一個穿著黑錦的五六歲男孩從馬車裡轉了出來。領和袖擺上都鑲著白狐的邊兒，與黑的錦相互映襯將那孩兒白白的小臉襯得更加可人。小男孩對著子揚起天真可的笑容，讓即使遠遠地看著的路人也不由得心中的恨不得這麼可乖巧的孩子就是自己的。

看著出小手要抱抱的墨小寶，墨修堯按住了葉璃想要出的手淡淡道：“小心凍著。”自己手將墨小寶抱了懷裡，那作絕對稱不上溫。墨小寶不舒服的扭了扭子，得到了墨修堯不輕不重在屁上的一拍。墨小寶頓時老老實實的趴在墨修堯的懷裡了。父王最討厭了，抱起來一點都不舒服。

葉璃淡淡一笑道：“哪兒有那麼冷。”雖然不如墨修堯力深厚冬天也不需要加太多服，但是葉璃自認比一般人耐寒得多。何況在西北都沒有冷到，楚京也不會比西北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