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宮中火起，離京

289。宮中火起，離京

皇宮的建築大多是純木質的結構，邊關更是刷了各種彩的漆作爲裝飾。火一燃起來自然是愈燃愈烈，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整個秋涼殿都包圍在火海之中不說，就連周圍的宮殿也開始蔓延。葉璃三人只能帶著珍寧公主退到了遠離秋涼殿的花園中。將珍寧公主放在一開闊平坦又通風的小湖邊，看著遠已經開始有人救火的火，吩咐道：“去請個太醫來。”

“阿璃！”太醫還沒來，一襲白的墨修堯已經如風一般的掠了過來。看到葉璃沒事才鬆了口氣，瞥了一眼旁邊的珍寧公主對葉璃挑了挑眉。葉璃無言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當著珍寧公主的面說這些事並不合適。後面，墨小寶被侍衛抱著也跟了過來後還有同樣被抱在懷裡的冷君涵。

“孃親…”墨小寶歡快的從侍衛懷裡跳下來直撲葉璃。卻在中途被墨修堯拎住了後背的服吊在半空中揮舞這手腳，“孃親，孃親…孩兒好擔心你…父王壞，放開我！我要孃親……”葉璃好笑的將他從墨修堯懷中接過了來，安的拍了拍笑道：“孃親沒事，讓你當心了。乖孩子……”墨小寶心滿意足的在葉璃懷裡蹭了蹭，無視墨修堯沉的臉連連點頭，“孃親沒事就好。孩兒最孃親了……”

靠著假山坐著的珍寧公主看看在葉璃懷中咯咯直笑的墨小寶，再看看葉璃臉上溫淺淡的笑容，眼底閃過一羨慕和苦。葉璃看在眼裡，將墨小寶放在地上，蹲下輕聲問道：“珍寧公主，你還好麼？”

珍寧公主點點頭，低聲道：“多謝…多謝定王妃救命之恩。”對著眼前清雅婉約的子，是真的無相對。的母妃做的事也是知道的，但是卻是定王妃不計母妃的關係而救了的命。而的親生母親，不僅利用了甚至還險些害死了。爲什麼…爲什麼的母親是這樣的人？

“姐姐！姐姐！”一陣急促的呼聲傳來，聞訊趕來的秦王帶著才八歲的弟弟匆忙的趕了過來。跟在他們後的還有墨景黎等宗室王爺和朝中權貴。秋涼殿那把火燃得不小，雖然已經有人去救火去了，但是今天帶著微風的天氣卻讓火勢更甚，現在幾乎要蔓延到三四座宮殿了。即使他們現在站在與秋涼殿對角的地方，也彷彿能到那火勢的熱烈。

墨嘯雲衝過來，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的珍寧公主。連忙衝上前來，“皇姐，你怎麼樣？有沒有傷？”珍寧公主連忙用手掩住臉上的傷痕，道：“沒…沒什麼大礙……”但是那一塊新傷哪裡是用手就能掩蓋得住的？衆人不猶豫的倒了一口氣，原本還秀氣溫婉的臉上多了掌大的一塊疤痕。這會兒那疤痕還帶著些模糊的覺和被火燒的焦灼，讓人看在眼裡不由得想要嘔吐。不跟著來的夫人小姐們都驚出聲紛紛後退了兩步。

珍寧公主臉一黯，更加畏的低下了頭想要用頭髮將臉上的疤痕遮住。

“不要陪頭髮，頭髮不乾淨配到了傷口更容易染。”一隻纖細的素手輕的按住了的肩膀，將想要拉頭髮的手輕輕地按住了。珍寧公主一愣，擡起頭怔怔的著眼前脣邊帶著淡淡的淺笑的子。在的臉上沒有毫的厭惡和懼怕，但是從溫清亮的眼眸中，卻看到了如此醜陋的自己。珍寧公主抖了抖，連忙低下了頭。

葉璃輕嘆一聲，從取出一方素白的帕細心的系在珍寧公主的臉上，遮住了那猙獰的傷痕，“等太醫來了開一些治療傷痕的藥，很快就會沒事的。”

大楚子家教甚嚴的閨中子外出也有帶面紗的習慣，所以珍寧公主帶上面紗之後雖然在都出容的閨秀中間顯得有些異類，但是卻也不算突兀。周圍的衆人也鬆了口氣，們大多是養在深閨的子，哪裡見過那樣的傷痕。現在被遮起來了總是好的，同時也有更多人將目轉向了那溫婉清麗的的白子，對定王妃如此面不改的氣度佩服不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墨景黎看了一眼回到墨修堯邊的葉璃，沉聲問道。

珍寧公主輕咬著脣角不肯說話，墨景黎看向葉璃，葉璃淡淡道：“我們也是在花園看到火才趕過去的，只來得及救出珍寧公主。裡面還有沒有其他人其他人我們也不知道。”

墨景黎皺眉問道：“珍寧公主這個時候怎麼會在秋涼殿？”

珍寧公主不肯說話，墨嘯雲吸了口氣起拍了拍畏懼的躲在自己邊的弟弟道：“皇祖母將我母妃關在了秋涼殿，皇姐是去看母妃的。”

“不錯，正是哀家將關秋涼殿的。”太后在一羣宮太監的簇擁下徐徐而來，正好聽到墨嘯雲的這句話，淡然的接口道。

墨景黎沉聲道：“柳貴妃被關在秋涼殿？本王怎麼不知道？”

太后冷笑一聲，“這是宮的事，哀家怎麼不知道還要跟黎王商量怎麼懲罰不守規矩的先皇嬪妃？”墨景黎無話可說，縱然他不滿太后揹著自己置了柳貴妃的事，但是卻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畢竟，就算是攝政王也只能管政事，明面上，先皇后宮的事他是絕對不應該手的。

沉默了一下，墨景黎道：“既然如此…卻不知道柳貴妃是否喪生火海。”所有人都看向珍寧公主，此時火勢未滅，除了珍寧公主誰也不知道里面的形形，也沒有人知道柳貴妃到底是不是被燒死在裡面了。但是珍寧公主卻咬死了不肯說話，衆人也無可奈何。

墨修堯目淡淡的從衆人上掃過，就在墨景黎以爲他要說什麼重要的事的時候，只聽墨修堯悠然道：“既然宮裡有事，想必這宴會也辦不了。本王和王妃就先行回府了。另外，過幾日本王和王妃就要啓程回西北了，到時候就不來辭行了。”

墨景黎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點頭道：“如此，定王就請先行一步吧。”

墨修堯點點頭，一手抱著墨小寶，一手牽著葉璃的手就準備轉往出宮去了。

“定王妃。”一直沒有說什麼的墨嘯雲突然開口，走到葉璃跟前沉聲道：“謝謝你救了皇姐。救命之恩無以爲報，請小王一拜。”說完，對著葉璃葉璃深深地一揖。看著才十二三歲的年如此鄭重其事的行此大禮，葉璃淡淡一笑道：“秦王客氣了，舉手之勞罷了。秦王好好照顧珍寧公主吧。告辭。”

看著一家三口在侍衛的簇擁下走出花園，墨景黎心中一鬆。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有些相信，或許墨修堯真的對大楚的事沒有興趣。

出宮的馬車上，趴在葉璃懷裡的冷君涵早已累的呼呼大睡。墨小寶坐在墨修堯懷裡，雖然還沒有睡著不過也沒了之前在宮裡的神。畢竟才五六歲的的孩子，鬧騰了大半天也足夠他們疲憊的了。

葉璃一邊輕輕地拍著冷君涵，一邊問道：“修堯，柳貴妃死了麼？”

墨修堯搖頭道：“未必，柳貴妃在衝冠後宮十幾年，就算真的樹倒猢猻散也還會有一些能用的勢力。今天宮中大宴人來人往，想要逃出皇宮也未必未必不能。”

葉璃蹙眉道：“既然還有人可用，爲什麼還要那樣對珍寧公主？難道當真想要燒死珍寧公主不？”想到此，葉璃也不由得心中生寒，要多狠的心才能忍心如此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哪怕這個兒的父親不是所的人，但是孩子卻依然是的親生骨啊。珍寧公主冒著被太后懲罰的危險去看，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回報，也難怪剛剛救出來的時候的眼神會猶如死灰。

墨修堯搖頭道：“不知道。讓下面的人注意著，一旦那個人出現，殺無赦！”他對柳貴妃是不是要燒死珍寧公主以及爲什麼要燒死珍寧公主都沒有興趣。但是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柳貴妃就一定要死！這樣心狠手辣的人，留著絕對是個禍害。

葉璃沉默的點了點頭，對柳貴妃沒有毫的憐憫和同。

“聽小寶說之前在花園裡，沐揚的夫人對你無禮了？”將柳貴妃的事丟到腦後，墨修堯淡淡的問道。

葉璃瞥了一眼惡人先告狀的墨小寶，笑道：“一個被醋意扭曲了的人罷了，難不我還要可以出手對付不？你放心，瑤姬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會讓好過的。”墨修堯輕哼了一聲，道：“當初果然還是對沐侯府太過心慈手了一些。”想起和沐侯府的某些恩怨，墨修堯就有些後悔起了當初打算利用沐侯府讓瑤姬和沐烈藏在京城的計劃。因爲這代表他暫時還不能向沐侯府出手。但是一見到沐侯府的人，特別是見到沐侯本人某些原本極力忘的不好的記憶又再次涌了上來，讓墨修堯的心十分不好。

新皇登基的當天宮中便起了大火險些燒了半個皇宮，這樣的消息在民間迅速的傳揚開來。人們紛紛議論著只怕是新皇無德不堪繼承帝位，才導致了上天降罪云云。聽得定王府中的衆人暗笑不知。新皇不過是一個才六七歲的孩子，能說什麼有德無德的？只是留言一旦起了，想要湮滅就不是那麼容易了。特別是當有有心人在其中推波助瀾的時候，留言更是如野火一般迅速的擴散蔓延。

定王府的人沒有去理會這些，因爲他們都在打包行裝準備再次離開京城反悔西北，雖然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楚京人，但是這幾年在西北的生活讓他們對璃城更有歸屬。所有人都帶著歡喜愉悅的笑容打點著準備啓程的行裝。而朝廷上除了黎王正式爲了攝政王代理朝政以外，同時也宣佈了皇后病逝和柳貴妃殉葬的消息。而應該是太皇太后了的太后卻因爲先皇的嫡後病逝，新任皇太后難擔重任爲由免去了殉葬之事。以發代首暫時先安放皇陵。將來等太皇太后薨逝再附葬太皇陵墓。

沒有再理會京城的風風雨雨，墨修堯一行在三天後離京返回西北。而在他們的馬車上，不僅多了一位雍容麗的中年子，還有一名同樣豔人的的青年子和一名氣度不凡的老者。

“天香。”馬車裡，葉璃手握住還有些驚魂未定的華天香的手微微一笑。

華天香麗的容上還帶著震驚的神，怔怔的著葉璃好半晌才輕輕吐了口氣，“璃兒…姑姑……”皇后點點頭，憐惜的順了順烏黑的髮，輕聲道：“天香，這些年辛苦你了。”本是華國公的嫡親孫，皇后的親侄，本是京城閨秀人人羨慕的對象。卻同樣也因爲這樣的份，已經年過二十卻依然待字閨中。尋常的子，這個年紀早就已經相夫教子，當家理事了。卻只能爲了躲避顯眼而比如寺廟說是爲祖母祈福不如說是帶髮修行。

華天香搖搖頭笑道：“姑姑你說什麼呢，我好吃好穿的哪兒什麼苦了。倒是姑姑你，看到你真是……”說道激，華天香也不由得紅了眼睛。原本原本在慈雲寺中聽到消息，是真的以爲姑姑已經薨逝了。今天早上本來如往常一樣在自己的廂房裡做早課，卻突然被人迷暈了。沒想到一醒過來就就見到了以爲已經去世的姑姑和多年未見的好友。而們已經在前往西北的馬車上了，也難怪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璃兒，姑姑，我……”看著眼前的兩人，華天香還是有些疑的想要問些什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哪兒問起。

葉璃拉著的手笑道：“華國公將你給我了，以後華大小姐就要麻煩你到西北去過苦日子了。”

“是爺爺…”華天香有些激的道，恍然想起前幾日爺爺來看自己的時候說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囑咐，當時並沒有多想，原來爺爺早已經打算將託付託付給阿璃了麼？皇后輕聲道：“你爺爺是爲了你好。如今新皇登基，黎王攝政。前些日子黎王約提出想要迎娶你做側妃的意思。父親雖然當場回絕了回絕了，但是你只要還在閨中一天，總是……”

華天香抹著淚道：“我知道爺爺是爲了我好。可是我們都走了…爺爺他……”

“放心吧，華國公德高重。墨景黎剛剛掌權不會對華國公如何的。不過，爲了避免麻煩，你還是要改個名字的好，還有皇后呃…華姐姐也是。”

兩人點頭，葉璃的話們當然明白。雖然見過們的人並不多，但是該做的防範還是要做的。若是讓人知道璃城特別是定王府出現了那麼多不該出現的人不嬪出現的人，無論是對定王府還是對華家都是不好的。

華天香想了想，大方的道：“我外祖父家裡姓楊，對外便若華吧。”

皇后淡淡一笑道：“既如此，我便借了天香的姓，稱我楊夫人便是。”言下，竟是連一個名字也不願意取了。葉璃輕嘆一聲，有些擔憂的著皇后。皇后笑道：“能夠除了皇宮這枷鎖，已經是我這一生都未能想到的幸運了。何況到了西北還有長樂在，一切都會好的。”

“我只怕三……”葉璃皺眉道，自從懷庭被之遙說跟他們一起回西北之後，之遙父子倆的關係漸漸地也不再那麼僵了。懷庭跟皇后和和華天香不一樣，他是墨修堯明正大從墨景黎那裡要過來的。墨景黎已經將家掏空，自然也不會在乎懷庭一個年近六十的老頭子。就連家的其他人其他人也大方的便是可以一起帶走。但是家的兩個嫡子卻不願意去西北寄於庶弟的籬下，何況他們如今正得黎王重用。夫人對丈夫的決定十分生氣，自然也是站在了兒子的那一邊。整個家除了幾個忠心的僕人和年的庶子庶，竟沒有人願意跟著已經沒有財勢的懷庭去西北苦。

“可是老爺子……”雖然懷庭沒有明說，但是他對於之遙和皇后之間的事的態度葉璃還是看得出來的。皇后搖搖頭，微笑道：“阿瑤從小就沒有父母關懷，對於總是比別人看重的多的。以後有了他父親看著他，他慢慢的會明白的。這麼多年…我也累了。只要以後天香好好地，長樂好好地好好地，我也沒什麼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