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禍從口出

293。禍從口出

無論外面有多腥風雨，西北境的百姓卻依然平靜的過著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活。有墨家軍在，他們彷彿從未擔憂過自己會捲戰火。只是從飛鴻關涌西北的流民漸漸的多了起來，初時西北自然願意接納這些逃難的流民，畢竟西北面積比起大楚就算不大，人口卻依然不算太多。即使這幾年連續不斷有人口遷西北，依然不能改變自古以來西北就是土地貧瘠人口稀的事實。若是從前，就算是逃難也不會有人往這樣的地方逃的。但是現在連續兩次的戰爭西北已經接納了不的流民，而現在這場戰爭明顯纔剛剛開始，總有一天西北的人口會膨脹到這塊土地無法承擔的地步的。就只是這個原因，墨家軍也急需要擴張地盤。

“如今西陵和大楚開戰還不到兩個月，單從飛鴻關涌西北的百姓就達到了三十萬人。戰爭持續下去，難民只會越來越多。這樣的形下去，最多在過兩個月，咱們就必須關閉飛鴻關了。西北養不起那麼多人。”寬闊的大書房裡，一臉肅然的周煜恭聲稟告道。時隔數年，當初剛剛來到西北不久就被墨修堯委以重任的周煜已經是定王府裡文中能夠獨當一面的人了。汝改名璃城之後，周煜繼續連任璃城太守，這幾年璃城民生安定，百姓樂居樂業，外來的商戶也越來越痛都要歸功於周煜的治理有方。

其他人臉也有些凝重，短短一個多月只飛鴻關就涌了三十多萬人，更不用說還有從別的地方進西北的難民總數只怕已經超過五十萬了。要知道，幾十萬人可不是隨便給個地方落腳就可以了。要吃要喝，還好現在不是冬天不然的話還有穿和住房等等問題。更不能讓他們大面積的被死病死，先不說道義的問題，單只是這麼多人若是病死了現在正是夏天極有可能會引起瘟疫就不得不讓人小心翼翼的對待了。

“如果鎖關的話，極有可能會引起難民的民憤，到時候……”坐在一邊的徐鴻彥皺眉道。自從大楚開戰之後，原本還逍遙的他和徐鴻羽都回來了。雖然沒有人說出來，但是大家心裡都明白，很快定王就將要起兵出征了。

墨修堯靠在椅子裡，一隻手撐著額頭沉默的聽著下面的人們各抒己見。等到他們說完了才問道：“儘量安置那些難民。但是…本王不想看到那些好吃懶做遊手好閒的人留在西北。還有那些心懷叵測的各方的間諜，細作，本王也同樣不想看到。這事兒…衛藺，墨華，給你們去辦？”衛藺和墨華上前齊聲道：“王爺請放心，屬下定不辜負王爺信任！”

墨修堯點點頭道：“你們辦事本王放心，不過…行事小心，不要弄出什麼民變來了。鴻彥先生，此事還有勞你指點他們一些。”

徐鴻彥點頭應承下來，道：“在下分所應當，王爺放心便是。”

周煜微微皺眉，問道：“王爺，如果難民一直不斷的涌西北境，咱們的存量只怕支撐不到明年。”更何況，王爺還打算要出兵。大軍出征糧草更是萬萬不能短缺的。若是不及早預防，只怕今年冬天西北會出現不百姓死的局面。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葉璃輕聲道：“如果合理運用，支撐到明年或許問題不大。徐四公子和五公子在北邊這幾年收頗佳，這幾年我們也一直注意儲備糧食。另外，去年徐四公子趁機來信稟告過，從西南引了一種做山芋的作。產量是普通作的三到五倍，適用於充飢並且不擇土壤生長。今年開春就試種過一季，收頗。這種山芋對種植的土地並不挑剔，十分貧瘠的土地甚至沙地中都能生長。徐四公子的意思是趁著現在還可以大量開墾土地再種植一季。這其中…需要大量的人力……”

周煜聞言，面上一喜。他也不是鐵石心腸如果可以自然也願意收容那些逃難的百姓，笑道：“如此，王妃的意思是要這些難民開墾荒山？”

葉璃點頭，同時還是提醒道不能大肆的砍伐樹林等等。這個時代的人並不重視這些問題，也不會遇到這些問題。但是葉璃卻明白一旦爲了重地大肆砍伐樹林樹林，以後西北本就不算好的氣候只會變得越來越差。

底下有人還是有些擔憂的問道：“就算過了今年，以後又該如何是好？”西北只有這麼大，這場仗卻不知要打多年。而難民只會越來越多，糧食的收卻總是有一個量的。

墨修堯微微挑眉，對上徐清塵似笑非笑的臉。人確實會越來越多，但是…西北的土地也不會永遠只有這麼大的。何況，等到這些難民發現西北的接納能力已經超過承範圍的時候，他們自己就會離開。

議完了事，遣退了衆人。書房裡只留下墨修堯葉璃和徐清塵徐鴻羽四人。

徐鴻羽看看墨修堯沉聲問道：“王爺可是已經決定好出兵之日了？”

墨修堯點頭，雖然墨家軍是在暗中準備但是也不能拖得太久了。拖得太久若是被外人發現了可就失去了給西陵大軍突然一擊的機會，“西北就麻煩大哥和舅舅了。”墨修堯沉聲道。

徐鴻羽微微皺眉，看著葉璃道：“璃兒也要去？”

葉璃點頭微笑道：“是，有勞舅舅了。”

徐鴻羽有些不贊的看著葉璃，雖然知道外甥兒武藝非凡，但是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妹妹留下的獨苗，徐鴻羽對幾個兒子侄子不假辭，甚至對侄孫徐知睿徐知睿和墨小寶都能嚴厲，但是對葉璃卻總是放心不下的。葉璃笑道：“舅舅不用擔心璃兒，外公也同意了。”

聞言，徐鴻羽有些意外。比起對璃兒的疼父親與自己也不遑多讓，怎麼會同意璃兒跑到那麼危險的戰場上去。想了想，徐鴻羽雖然想不明白卻也知道父親既然這麼做自然有他的原因，只想著回頭去書院向父親問個明白，卻也不再阻攔葉璃，輕嘆了一聲道：“也罷，你自己千萬小心。”

“璃兒知道，舅舅放心便是。”葉璃笑道。

徐清塵沉了片刻，擡頭問道：“西北先有兵馬不超過一百二十萬，其中至有一半需要駐守西北。也就是說…你最多隻能帶六十萬人人馬出征。這幾年我們都暗中探過，西陵總兵馬已經超過三百萬。雷振霆在大楚投了接近一百萬的兵馬。一旦你深西陵他回馬救援，十面合圍，你至會被超過兩百萬的人馬包圍，到時候要如何是好？”

墨修堯懶洋洋的笑道：“我深西陵他雷振霆也同樣深大楚，想要班師回援哪裡那麼容易？大楚的將士就算全是草包也有幾百萬草包吧？更何況…本王只打算帶四十萬人出征，西北境也只留四十萬人。還有四十萬人…就在邊境上等著雷振霆。等他突破封鎖本王若是還沒拉下西陵皇城，本王的腦袋給他給他當球踢！”

聞言，即使是徐清塵也不由得吸了口氣。區區四十萬兵馬就想要從邊境打到西陵皇城，即使徐清塵不諳戰事也深覺其難度猶如登天。墨修堯只當沒看見徐清塵徐清塵和徐鴻羽的擔憂，笑的道：“這一次…只怕是費事頗長。西北就要勞駕大哥和舅舅守著了。”徐清塵腦海中靈一閃，沉聲道：“你是說可能會會有人趁機攻打西北？”

“嗯…確實很有可能。”墨修堯笑道：“雷振霆若是一時之間攻不破封鎖，就很有可能會轉而進宮西北。而本王…很可能是趕不回來救援的了。所以……”徐清塵臉頓時格外沉，“在下以爲王爺知道，在下手無縛之力。”

墨修堯揮揮手笑容愉悅，“文人狠起來才更勝人三分呢。本王對清塵公子有信心。清塵公子絕對有能力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本王可是把整個家底都託付給大哥了，大哥難道想要看到你妹妹和妹夫一敗塗地將來流落天涯無家可歸麼？”

“墨、修、堯……”清塵公子素來風度出塵的笑再次湮滅，神平靜的盯著墨修堯，但是那平靜之下卻約可見的驚人狂瀾。墨修堯也知道不能把人真的惹了，正道：“大哥，並非本王弄險，而是如今勢如此不得不爲。還請大哥見諒。”

徐清塵不悅的輕哼一聲，對葉璃道：“璃兒，你真的不打算換一個如意郎君麼？”

葉璃莞爾微笑，兩不相幫。墨修堯一把攬住葉璃，不悅的掃了徐清塵一眼，“清塵公子，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本王和阿璃鶼鰈深，你這話可有失君子君子風度。”一瞬間，將原本還有的幾分愧疚拋到腦後，墨修堯瞪著清塵公子心中恨恨然。想搶本王的阿璃，累死你！

白癡，本公子不跟你計較！清塵公子強忍住想要反白眼的衝。

“王妃，兩位徐夫人和徐夫人求見。”書房裡，四人正商量著出兵前的準備事宜，門外秦風稟告道。葉璃一怔，“大舅母和二舅母？”兩位徐夫人都知道葉璃跟他們們這些只守著後院方寸之地的閨中婦人不同，平時忙得都是大事，所以尋常也很好來找葉璃。就是來了定王府探皇后和華天香或者偶爾尋一下不肯回家的徐清塵侍衛也是直接請們進來就是了。今天這樣鄭重其事的來求見想必是有要事了。

葉璃眨眨眼睛，看了看坐在一邊的徐清塵和徐鴻羽。徐鴻羽淡淡笑道：“不是什麼大事，璃兒自去見們就是了。”葉璃疑的挑眉，看向徐清塵。徐清塵神從容自在，對上葉璃問的眼神方纔輕咳了一聲低聲道：“是爲了你三哥的事。”

三哥？葉璃眨了眨眼睛這才恍然大悟。這一次徐清鋒是要跟他們一起出徵的，這個時候兩位夫人來找又是爲了徐清鋒的事到底是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了。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葉璃問道：“三哥這幾天不是沒事麼？他沒回家？”

徐清塵笑道：“前兒倒是回去了，了個面就又不知所蹤了。聽說今兒一早進了定王府。”

葉璃看向門口的秦風，秦風低頭輕咳了一聲笑道：“今早徐三公子確實來了王府，在練武廳跟人切磋了一會兒，然後去了藏，一直沒出來。”話說，徐家這幾位公子爲了躲兩位公子都躲出魔怔來了。不說一天到晚紮在軍營裡不敢出來的三公子，還有跑到北邊一年到頭回不來兩次的四公子和五公子。就連最是風雅出塵的清塵公子一個月也有一大半時間寧願住在王府的書房裡也不肯回府。讓秦風這樣夢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單漢萬分難以理解。徐二公子早早的婚了人家不也過的滿幸福麼？至於一個個被追的漫天跑麼？真是在福中不知福，這讓墨家軍廣大找不到媳婦兒的老們何以堪啊？

無奈的搖了搖頭，葉璃起道：“我去見見兩位舅母。秦風，請三公子一起過去吧。”

“屬下遵命。”秦風朗聲道，半垂的眼底掠過看好戲的亮。據說這兩年徐三公子越來越難逮了，至徐家的人就怎麼也抓不著他。但是這對秦風來說沒有沒有任何難度，徐三公子就是他教出來的麼。

一靠水的水閣之中，一汪碧綠的湖水給盛夏的六月帶來了幾分清涼和舒適。徐二夫人臉難看的坐在牀邊，旁邊徐大夫人和秦箏正細聲的安著。只是被兒子的氣得不行的二夫人卻不是那麼容易安下來的，雖然對著嫂子和兒媳婦不好發火臉卻依然沉。

“二舅母，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葉璃緩步進來，輕聲笑道。

“還能有誰，如今能氣我的可不就是那個不孝子！”徐二夫人拽著手帕猶自惱怒的道。葉璃走到邊，含笑道：“二舅母是說三哥麼？如今他就在我府中府中，外甥這就讓人將他擒來狠狠地收拾一頓給二舅母出氣！”

徐二夫人長嘆一聲，拉著葉璃坐下道：“收拾他有什麼用？那小子…他爹不知道收拾了他多回了，還不是天天氣我！璃兒你說…我就是讓他相看個姑娘個親，人家姑娘是能吃了不？”

聽著徐二夫人的話，葉璃不由得想起去年徐大夫人的說辭。徐家這五位公子個個出類拔萃固然不假，但是除了二哥還真沒有一個是省心的。徐大夫人含笑拍拍弟媳的手背笑道：“你好歹澤兒是個聽話的，睿兒也聰明可的。要是趕上我們家那三個你還不給急死？”

徐二夫人聽著大夫人的話，在看看邊嫺靜溫的秦箏果然覺得安了許多。好歹還有一個聽話的兒子一個賢惠端莊的媳婦兒，還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孫子孫子啊。想想自家嫂子那三個，愁人啊。

“大嫂，你就不急麼？”

徐大夫人苦笑，“我急的頭髮都白了也沒用啊。清塵就算了，如今我也不想管他了。小四和小五乾脆就常年在外不肯回來，如今我哪裡還能求他們婚生子婚生子，他們能經常回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大舅母，四哥和五哥還年輕呢。再過兩年收了心便好了，這樣…要是過兩年四哥和五哥還跟大哥學，璃兒幫您辦個百花宴，咱們親自給他們挑個你喜歡的媳婦兒。”葉璃淺笑道。徐大夫人笑道：“罷了，我也就只能安自己他們還年輕罷了。”徐大夫人同樣也被大兒子氣的不輕。可惜連自家老爺和老太爺都不能說什麼，也就絕了徐清塵說親事的想法了。但是兩個小兒子卻一定要看了，若是過了二十四五還沒意中人，就是捆也要捆著他們親。不然也沒臉見徐家的列祖列宗了。

原本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已經說得徐二夫人怒氣漸消了，不想一擡頭就看到水閣外徐清鋒被秦風領著走了過來。

徐清鋒一看到水閣裡坐著的人，頓時神大變，大了一聲，“秦風你出賣朋友！”轉就往外面躥去。徐二夫人再一次怒氣高漲，“逆子！你給我站住！”我是你娘，還是你前世的仇人啊。看到兒子見到自己就躲的模樣，徐二夫人怒意發。

門外，秦風一臉悠閒地看著徐清鋒從自己邊竄了出去。一擡手一條長鞭從袖中出纏住了徐清鋒的一條將人給拉了回來。徐清鋒連忙在空中翻了個穩穩地落地，剛剛站定就一個掃堂踢向秦風。秦風挑了挑眉，頗有興致的跟他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