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人恩，宿書房

308。人恩，睡書房

“葉璃，本宮要向你挑戰！”

此言一出，大殿中頓時一片寧靜。好半晌才聽到之遙的笑聲從大殿中響起。先是低低的悶笑，到了後來彷彿是憋不住了乾脆放聲大笑起來。笑的凌雲公主惱怒，怒瞪著之遙道：“你笑什麼？！”

之遙抹了抹眼角的眼淚，笑瞇瞇的擺擺手道：“沒什麼，突然想笑就笑了。”然後轉向墨修堯和葉璃，了脣無聲的說了幾個字。通脣語的葉璃卻看得分明，之遙說的是“藍禍水”。墨修堯雖然不知道之遙說的是什麼，但是隻看他的神也能猜到幾分，危險的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原本凌雲公主其實也是一時衝，但是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反而放開了。仰著下看向葉璃問道：“怎麼樣？你敢不敢？”

葉璃有些無奈，含笑看著凌雲公主問道：“公主，我爲什麼要接你的挑戰？”當年之所以會接挑戰是爲了墨修堯也是爲了定王府以及爲定王妃的尊嚴。但是現在，葉璃實在想不出爲什麼要接凌雲公主的挑戰。看凌雲公主的大半也知道已經婚了，總不可能還惦記這墨修堯吧？至於定王府的尊嚴，現在早已不需要這個王妃去打敗一個本就是戰敗的國家的公主來證明了。

“你不敢？！”凌雲公主不屑的看向葉璃。

葉璃微笑道：“我不必。”不必接凌雲公主的挑戰，這世上沒有誰敢說配不上墨修堯，敢說不配做定王妃。

聞言，凌雲公主的臉更加難看起來。葉璃說的沒錯，不必接的挑戰。說的再明白一點，以凌雲公主現在的名聲和地位，本就沒有資格向定王妃挑戰。

西陵皇看著氣氛有些尷尬，連忙開口道：“凌雲從小就被朕寵壞了，不知輕重還請王妃見諒。”

凌雲公主張了張還想要說些什麼。西陵皇狠狠地瞪了一眼，厲聲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還不下去！”

墨修堯牽著葉璃站起來，對西陵皇笑道：“西陵皇，既然咱們已經談妥了。本王和王妃就先回驛館歇息了，這幾天阿璃也有些累了。”西陵皇連忙笑道：“定王和王妃何不就暫住在宮中？朕已經命人打掃了出宮殿給定王一行居住。”墨修堯擺擺手笑道：“這就不必了，本王對住不挑剔。先行告辭。”

“這…朕還未定王和王妃準備了接風宴……”

葉璃淺笑道：“多謝西陵皇費心了，不過我確實有些累了，今天就只能謝過西陵皇的好意了。”

定王和王妃都如此說了，西陵皇也不好強留。只得讓人送他們出去。墨修堯牽著葉璃的手走到凌雲公主跟前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才繼續往外走去。看著墨修堯一行人都出了正殿，西陵皇才鬆了口氣將目轉向凌雲公主有些不悅的皺眉道：“凌雲，你？！”

只見凌雲公主慘白著臉，突然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了。西陵皇嚇了一跳，連忙命人過來扶住凌雲公主，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雖然這個兒剛剛讓他很下不來臺，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看到他突然吐西陵皇還是有幾分擔心的。

太醫來得很快，替凌雲公主把了脈，有些疑的道：“公主怎麼救突然了傷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明白，畢竟凌雲公主雖然說了要挑戰定王妃，但是畢竟並沒有打起來啊。殿中其他人也同樣連都沒有到過凌雲公主半點。怎麼就會突然了傷了。

“定王！”凌雲公主擡手抹去脣邊的跡，低聲咬牙道。

這些日子，整個西陵皇城卻是風雲暗涌。定王府衆人佔據的城中驛館雖然因爲外面有墨家軍將士鎮守而寧靜了許多。但是每天卻依然有各種各樣的人以各種理由前來求見甚至是圍觀。雖然現在西陵皇城裡做主的還是西陵皇室和朝廷，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西陵皇城已經是屬於定王府的了。心思靈活又沒打算跟著西陵皇南下安城的人們自然就免不了打起定王府的主意好爲自己的將來謀個好出路。

驛館裡，九月天的西陵皇城已經有了幾分初冬的蕭颯。幸好西陵的府邸本就有植，倒也不顯得淒涼寥落。院子裡的假山邊上，墨修堯與徐清柏正對坐弈棋。葉璃坐在墨修堯邊觀戰，就連一向好的之遙和徐清鋒也坐在一邊看著。墨修堯和徐清柏棋風都不是大開大闔的人，漫不經心的你老我往倒也頗有幾分閒適之。之遙在一邊看得無聊，便側首去看坐在墨修堯旁邊的葉璃，笑道：“王妃，這兩天西陵皇城裡有件奇怪的事兒你聽說了麼？”

葉璃擡眼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

之遙笑道：“聽說昨天是西陵皇城的那個什麼秋月會。大概就是城裡的家千金貴婦聚會之類的節日吧，難道們沒有給你發帖子？”之遙倒是有些詫異，按道理那些西陵皇城的達貴人不會那麼沒有眼纔對啊。特別是那些本沒打算跟著西陵皇南下的人。

葉璃想了想道：“確實收到了幾張帖子，不過我推掉了。出什麼事了麼？”

“推掉了也好，聽說昨兒凌雲公主去參加秋月會，接過被人擋在門外不讓進去了。”之遙笑容裡絕對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誰讓凌雲公主那個人長得刻薄也就算了還一副鼻孔長在頭頂上的模樣，可不是招人恨麼？三公子可從來都不是心底寬厚的人。

“擋在門外？這是爲何？”葉璃挑眉，生出幾分興趣來了。凌雲公主就算再怎麼飛揚跋扈也是西陵的公主，確實有那個高傲的本錢。一般的權貴大都不會跟爭鋒相對的，何況是這樣故意打的臉。之遙笑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凌雲公主在宮中挑釁定王妃的消息如今已經傳的滿城都是了。話說當年凌雲公主在大楚的事西陵的權貴們可也都是知道的。如今又給拿出來說了，巧，今年負責舉辦秋月會的人就是西陵城的富商孫家，孫家自從慕容家覆滅之後崛起的極快，如今可說的上是皇城首富也不爲過。本又是西陵舊臣棄從商的，一貫也跟凌雲公主不怎麼對盤。如今皇城易主他們豈會再將凌雲公主放在眼裡？”

“孫家？”一邊下棋的徐清柏擡起頭來問道。

之遙挑眉笑道：“怎麼？四公子有印象？”徐清柏點點頭道：“我剛到西陵沒多久，孫家的家主就派人來送過禮。這兩天孫家應該也沒往驛館送禮吧？”

墨修堯低頭繼續思索棋路，葉璃和之遙向站在旁邊的卓靖。這些事都是卓靖和林寒在理，卓靖想了想道：“這幾天孫家的家主卻是派人送了不禮來。另外，孫家的張公子還親自前來求見過一次。不過王爺和王妃說了不見任何人，屬下便回了。”

葉璃有些不解的問道：“四哥，孫家有什麼問題麼？”

徐清柏搖搖頭道：“那倒是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孫家的家主眼倒是獨到。我當初剛來西陵的時候，整個皇城只有他們上前來結。”之遙不以爲意，淡淡道：“或許他是想要兩邊討好呢，商人麼…總是不喜歡將籌碼全部放在一個籃子裡。”徐清柏搖頭道：“以孫家如今的財富和地位，容不得他隨便作。若不是你們來得快，說不定再過些日子孫家就該倒黴了。就是現在…你覺得西陵皇捨得將孫家那麼多的財產留給定王府麼？”

葉璃沉片刻道：“這麼說…很快孫家的家主就應該要再次來求見了。昨天的事只是孫家對定王府的一個表態？”徐清柏啪嗒一聲落下一枚棋子，笑道：“可以這麼說。”

“這事…王爺怎麼看？”之遙笑瞇瞇的看向墨修堯。這幾天他們收到的各種禮可不在數，其中金銀珠寶奇珍古玩自然是不用說了，什麼稀世珍寶也不算稀罕。但是還有不絕人就讓人有些哭笑不得了。這些人中固然有一些絕名舞姬，但是更有一些確實西陵權貴富商們的妹妹兒等等。雖然說天下人皆知定王對定王妃一片真心深意重，但是總免不了有些人想要存著一些僥倖心理來試一試。於是，定王殿下平生第一次得到了被王妃趕出臥室睡書房的待遇。旁觀的之遙也不由得表示：王爺很冤枉。

墨修堯淡淡的掃了之遙一眼，隨手丟下手中的棋子淡然道：“這些事瑣事不是說了給清柏理就可以了麼？”說罷，還不著痕跡的了坐在自己邊的葉璃一眼。徐清柏是阿璃的第表哥，當然知道怎麼理纔不會讓阿璃不開心。其實對於那些殷勤的來獻禮特別是不長眼的來獻什麼的人，墨修堯的想法就是直接殺了算了。但是顯然這樣的想法不止手下的人要反對，就連阿璃也不會同意。

見墨修堯無意下棋了，徐清柏也含笑放下了棋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葉璃和墨修堯，定王被趕出門睡了兩天書房的事他當然也知道。同樣也到有些驚訝，要知道這幾年下來這對夫妻一直都是恩恩的連臉都沒有紅過。墨修堯的份擺在那裡，要說沒有什麼引本就不可能。但是也從沒見到璃兒爲此吃過醋，這一次…難不墨修堯真有了什麼想法不？徐清柏清俊的眼眸微微閃了一下，含笑問道：“王爺言重了，這麼重要的事我豈敢擅專？三公子，看你這般高興，難道這次真的有送來什麼驚世絕？”

之遙角微微搐了一下，什麼看他這般高興？說的好像他是那什麼中惡鬼一般。不過看墨修堯笑話的心瞬間過了心中淡淡的不爽，笑瞇瞇的道：“四公子別說，還真是有。前兒西陵長寧侯就送來了一對絕尤。雖然說算不得傾國傾城，但是也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絕人兒。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對雙胞胎，兩人長得一模一樣。我跟卓靖林寒看了半天也沒有分辨出來誰是誰。”

一邊的卓靖了鼻子，心中暗暗腹誹：三公子，看了半天的人是你，沒分出來的人也是你。能不要扯上咱們這些無辜的外人麼？他們可是經過王妃專門的訓練和教導的，怎麼可能連一對雙胞胎都分辯不出來？

墨修堯聽著之遙興致的向徐清柏和徐清鋒介紹這幾天送過來的人，再看看邊的葉璃脣邊幾乎和徐清柏一模一樣的微笑，不由得心頭一涼。其實他也不明白阿璃爲什麼就突然生氣了，但是他知道絕對不是單純的爲了那些本就不值得一提的人。這些年來阿璃從來沒有跟他生過氣，就算偶爾有也更像是玩笑。但是這一次墨修堯是真正的覺到了阿璃是真的不高興了，但是…到底是爲什麼呢？

看著葉璃脣邊淡淡的微笑，墨修堯心中越發的糾結煩躁起來了。

淡淡的將目轉向興不已的之遙，墨修堯道：“三，聽你說的這麼高興……”之遙眨了眨眼睛，茫然的著冷笑的看著自己的墨修堯。只聽墨修堯的聲音微涼，“長寧侯送來的那對孿生姐妹，本王就賞給你了。長寧侯緣雖然離得遠了，但是畢竟還是西陵皇族，多也要跟他一點面子。那對孿生人你要…好好對待。”好好對待四個字墨修堯說的格外低沉，之遙頓時心中咯噔一聲，彷彿一瓢冷水當頭將他有些興的腦袋頓時淋清醒了。

樂極生悲，上司的熱鬧不是那麼好看的，古人誠不欺我。之遙哭喪著臉默默想著。

既然已經送出去兩個了，墨修堯也想到其他的人應該怎麼安置了。誰讓阿璃不喜歡他隨便殺人呢，但是放在驛館裡阿璃又會心不好。墨修堯下滿意的想著，對之遙道：“吩咐下去，按照軍功的大小…把那些子都賞賜給將領吧。”

旁邊的徐清鋒和秦風臉微變，徐清鋒連忙道：“那個…啓稟王爺，屬下就不用了。”他可是回去就要和天香親的，帶一個人回去算怎麼回事？就算天香不生他的氣他爹娘也能打斷他的。秦風輕咳了一聲，跟著道：“屬下也謝過王爺意。”

墨修堯挑眉，看著秦風道：“清鋒不要還說得過去，秦風你當真不要麼？你都有三十多歲了吧？早就該親生子了。本王記得這裡面有一個是書香世家的嫡，要不本王讓三把那個姑娘給你？”秦風連連搖頭，苦著臉道：“多謝王爺，屬下心領了。”王爺的熱鬧果然不好看。

“清柏？”墨修堯笑瞇瞇的看向徐清柏。徐清柏微笑若定，“多謝王爺意，徐家家規未婚之前，婚後未滿四十而無子不可納妾。”

墨修堯點頭笑道：“這個本王知道，帶兩個回去做婢也不錯。”

“在下長年四飄，只怕唐突了佳人。”徐清柏笑容不改。

將一干不樂意領人恩的下屬都打發了出去，墨修堯纔回著葉璃，擡手擡起的小臉聲問道：“阿璃，你還在生氣麼？”葉璃笑容淡然的看著墨修堯道：“王爺說哪兒話，我何時生氣了？”墨修堯將摟懷中，將臉埋在清香的發時間悶悶地道：“阿璃，你別生氣好麼…你不高興…我去把那些人全部都殺了！”說道殺了之時，墨修堯的語氣中一不自覺的帶出了幾分煞氣。

葉璃心中微微一震，有些無奈的輕嘆了一聲道：“別胡鬧，咱們剛剛落下西陵皇城，想要快些安定下來就和西陵本地的權貴鬧得太僵了。你全部殺了，比當初就直接給人家送回去還要糟糕。”其實，葉璃自己也不明白到底爲什麼不高興。墨修堯對的心意當然知道，也相信墨修堯是對一心一意的。但是看到那麼多人送來的人，看到那麼多人將傾慕的目落在墨修堯上的時候，心中的不悅就這樣幾乎無法掩飾的冒了出來。

或許是從前從來都沒有意識到過的丈夫可能會吸引多子的目和慕。雖然從前有過的如蘇醉蝶和柳貴妃甚至是凌雲公主這樣的人，但是葉璃也從來沒有覺得這些人會給和墨修堯的關係帶來任何的傷害。或許是墨修堯將來的份會越來越高，也就註定了會有越來越多的子被他吸引，甚至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源源不斷的送來各式各樣的絕。更甚至，如果有一天墨修堯君臨天下…大臣們是絕對不可能容忍後宮中只有一人的。或許也與這些還顯得十分久遠的是請完全無關，就是無端的對眼前的形到煩悶和厭倦。